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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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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貌似很久没来发小说了，来凑合凑合，但愿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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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序阅读 只看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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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说一下，“苦丁”是偶写短篇时用的笔名，我之前有说过么？没有吗？啊，那就是我忘记了……嗯，基本上这文是在派派首发）
可惜不是你
BY：苦丁
一
“我没后悔遇到你。”严青笑着说，却伸手掐灭了手里的烟。
年安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在高墙倾轧的窄巷里，一步一步，在黑暗里隐没，动了动喉结，张不开唇，便垂了眼睫。
没有路灯的夜有些陌生的悲凉，严青转过拐角靠在墙上，并不是还期望年安会追过来，而是……没有力气再去伪装坚强。
摸出烟，最后一支，严青折着些许光亮的瞳有些嘲讽，摸出火机，手指却有些僵硬，定了定神，才打着了去点烟。
火光短暂的明明灭灭，严青用力吸了口烟，吐出一片灰蒙蒙的烟雾，然后在那模糊的光亮里咧嘴笑了一下。
却仿佛受伤的野兽狰狞的哭泣。 -
二
严青与年安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隔壁邻居，可惜小时候严青在年安嘴里也就是个贼别扭的死孩子——他不肯理年安。
后来严家搬走了，年安也消停了，可要就这么完了，就不叫孽缘了，隔了几年严青上了初中，严青仍然是那副谁都不爱搭理的死样子，女生们背后不知戳了他多少回脊梁骨，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么？拽什么拽？
可谁都知道她们是恨严青不搭理她们。那时候也还不知道除了帅跟酷以外别的形容词，就觉得严青既不是“帅”又不是“酷”，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等毕了业各奔东西偶然回忆起来，才咂吧咂吧嘴解释，那叫既“清”且“秀”，还不是“清秀”，这俩字搁一块就低了个档次，没了那灵气儿。
隔壁忙活了几天，严青爸午饭的时候笑呵呵的说年家又搬来了，真是缘份啊……
严青撇撇嘴，没说话，对于年安他不知记得多少，但小时候那种别扭的感觉又来了，于是严青又撇撇嘴，在心里莫名其妙的呸了一声。
那时候的孩子要么打扮的中规中矩土了叭叽，要么想要耍帅装酷结果把自己搞了个不伦不类，年安转学头一天就引起了点不大不小的轰动，那一身忒素净的白啊，要换个人估计得有种装逼的感觉，偏他笑嘻嘻站在那就怎么跟书卷里夹的一支水墨书签似的，怎么瞧怎么清爽自在。
严青又撇嘴，这孩子以后得是老师重点关注对象，他得引发多少万恶的早恋现象啊——说这话的时候严青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德性，很有一种诅咒年安怎么滴怎么滴的痛快感，可年安正好回头瞧见他，便咧嘴一笑。
于是严青一肚子损话不知怎地就憋了回去，愣了好一下，才一副我没看见的模样拉着哥们儿快步离开。
年安有点不满，但想想这孩子从小到大的别扭样儿，就笑笑——但也没准备以后再理他。
三
毕竟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年安和严青尽量避开了可还是积下了不少“恩怨”，上了高中的年安再提起严青那是一个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么别扭这么……的人！
严青低了年安一界，对于年安的升学离开没来由松了一口气，哈哈笑说这学校都清静多了……可心里边，又隐隐觉得这样的清静，有些空洞得可怕。
年安是可惜了长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学习仅比末流高半流，所以升学进的是被一高压迫得满惨的可怜二高，而严青是因为别扭而省下了大把应付杂事的时间来学习，于是一年以后升入了……压迫二高的一高。
俩学校想隔不远，俩人周末回家也常有遇到，不过通常都是公交车上谁也当没看到对方，下车要么无言避开要么冷冷错过——这是严青。
可是好死不死，年安爸想把年安转到升学率高得可怕的一高去，高二暑假就把年安提前送到了一高附读。暑假补课期间学校很多部门都没正常运转，年安的宿舍和饭卡就一时没了着落，严爸一拍大腿，这算什么事儿，跟着我儿子呗！
就这一句话，每天吃饭严青屁股后头就多了年安，这斯也忒不厚道，仗着严青爸嘱咐严青要好好照顾他，就成天跟大爷似的往餐厅一坐，等着严青打完饭给他送到跟前儿。而宿舍80CM宽的小床大夏天肯定是挤不了俩半大男人，反正左右也就差大半个月了，年爸就在校外给他们租了间房子，可那房子原来是租给俩小夫妻的，于是……只有一张床。
严青忍了五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周六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站在床边一脚把年安踹了个360翻滚……考虑到床的范围，就不可避免的滚到了地上。
“干什么呀？”年安显然还没清醒，竟然没发脾气，而是顽强地又爬上了床还本能地揪住样东西盖住头一副死要睡的造型。
好容易得了个星期天，不让睡觉还让不让活了——年安梦里咕哝。
严青磨了半天牙，这个白痴，床单年安拉了一截，他手里拉了一截，中间挣开的部分赫赫然露出某种可疑的斑斑痕迹。
严青涨红了脸又气白了脸，恶心恶心！恶心！
这个人到底在夜里干了什么，想到他竟然在这样的床单上面睡了一夜——或许不只一夜，严青惊恐，他也不是甚勤快的人，这要不是早上起床无意间发现还保不准睡到什么时候去呢，看那东西的痕迹，也未必就是昨晚新弄上的。
于是严青出离的愤怒了——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盛怒中有几成染了羞涩的红晕？一向是年级优等生的严青毕竟比一直末流高半流的年安要纯洁得多呀。 -
四
年安闭着眼睛应付严青凄厉的爪子——是的，就是爪子，年安不知怎地就是想起了自己养过又走丢的那只心爱的花猫，于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感觉跟当年陪那只猫玩似的。这态度显然不端正，严青跟周杰伦一般高的瘦弱身板儿显然对付不了人高马大的年安，久攻不下更加火大，狠了性子骑在年安腰上抡着拳头砸他头。
这要是砸中可是真疼，年安只好握住他的俩拳头不撒手，俩人这么你推我搡不知怎么就翻了个儿，年安使劲压着严青不让他动弹，半晌觉得安全了，又略放松下来……继续睡！
严青无语地看着这个把毛茸茸的头埋在自己颈窝死睡不醒还打着微酣的人，好半晌才发觉这个姿势有多奇怪，自己W型张着腿，年安为了好使劲略半跪在他腿中间，两手按着严青的手固定在他头顶上，弓着身子趴在他颈间……刚起床，俩人都光着上身，严青窘迫地越发觉得年安呵在自己颈间的呼吸那么湿痒难耐，还没来得及涨红脸皱眉，就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家的宝贝竟然有点蠢蠢欲动……
阿弥陀佛……这不是真的……
严青望着房顶，只希望靠着自己顽强的毅力来平抚这个“意外”，甚至专注得忽略了年安的存在。
可不幸的是，男生早上起床都有那啥生理反应，迷迷糊糊的年安动了动，在严青惊恐地张大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把手往下边一探……
嗯？怎么没反应还没感觉？年安皱眉，又挠了一把“自己家”的小兄弟，嗯？怎么回事？年安下意识的又加了把力气……
嘶——
“我操你妈的年安——”
五
尴尬的床单事件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自知理亏的年安包揽了这个小窝里所有的家务并负责打饭，严青在享受做大爷的幸福的同时，也越来越无法忽略心里的异样。捏着笔算那些XYZ的时候总忍不住偷眼看年安一副傻乐的样子，他对着那借来的三成新十七寸电视傻乐，抱着衣服往洗衣机里扔的时候傻乐，擦个地板也哼着歌傻乐——明明是自己逼着他擦的，有什么可乐的？
严青挠头，烦燥地扔了笔，很有种扯不断理还乱的感觉，烦得欲死，可忍不住再去看年安的时候，又有一种奇怪的安宁感。
严青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年安一回头瞧见，登时头皮都开始发炸，谁说他不在意来着？这一个星期就是个悲剧，他年安什么时候受得这样的虐待？可是想起那天严青那张发着青飙泪花的小脸儿就本能的低了头，别提有多心虚了，结果就由着严青变着法儿的欺负。
严青自然瞧见了年安眼里的委屈，撇撇嘴捧着腮又捏起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心情又忽然出奇的好。
年安挠头，莫名其妙。
之后的一个星期又突然和谐起来，两人竟然像老朋友一样打打闹闹，年安也才发现严青也是很贫很能侃的嘛，又是周末，俩人关了灯趴在床上对着破十七寸看CCTV6，偶尔屏幕一闪没了，年安就爬在严青身上伸长手跟脖子对着机壳哐哐哐哐的拍，直到把图像拍回来，再跟个虫似的一点一点扭着屁股嚅动回去，严青每次都神色古怪地盯着他趴着横在自己小腹上的屁股，有一回终于没忍住，伸手拍了一巴掌，年安回头，不羞不恼飞了个媚眼：“讨厌，嫉妒人家身材啊？”
严青差点没吐出来，一本正经地又拍了一巴掌：“你穿错内裤了。”
年安扭着脖子看，伸手拽了拽，还颇不满：“我说怎么这么小。”
严青陡然变色：“你说谁小？”
年安：“呃……”
不知怎地，瞧见严青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就想逗他，于是三分本能七分故意的弓起身子往被自己压着的某部位瞅。
严青这回真恼羞成怒了：“丫脱了裤子比比！”
“比就比！”
谁怕谁啊……
电视的图像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可是谁都没有心思去理会了。
六
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人一丝不挂的纠缠在一起，年安的大腿挂在严青的跨上，胳膊揽着严青一侧的胁骨头，头搁在严青的颈窝，严青的胳膊被压得都麻了，这样拥挤的肌肤相贴自然又闷热，可是……
严青忽然想笑，怎么会有种幸福的感觉？
怎么会有种，那么幸福的感觉？
在心里叹息着，严青伸手搂住年安的肩膀，比自己的要宽阔，那么让人安心。
胡思乱想的严青没有发现，这一瞬间，年安闭着的眼睫抖了抖，眉也蹙了起来。
似乎是太热了，年安呼出一口浊气，一个翻身，大字型躺在床上。
严青的手掌忽然就空了，愣了片刻，才揉着另一侧被压麻的胳膊起身，床不特别大，年安手长脚长这么一躺就给空间挤没了，严青不想掉床，就识相的站起身，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又呵呵傻笑起来，好半晌，才哼着歌去洗脸刷牙。
床上的年安睁开眼睛，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眼见着又是摸底考试，年爸的目的就是让年安参加一高例行的这回开学前摸底考试，考完了试，自然能想办法弄上学籍。严青也要考，不过他一向混班里前十名，这种考试他是无所谓的，反倒担心年安多些。临出家门严青拍拍年安的肩：“加油啊！”
年安习惯性嘻嘻哈哈：“这发鼓励可没诚意！”
严青挑眉：“什么才叫诚意？”
年安正想说至少请我吃顿饭呗，可是严青抬起头踮了点脚尖“吧唧”照他脸上亲了一口：“这鼓励够诚意了吧？兄弟的初吻啊！”
年安愣住，严青本来就有些心虚和羞涩，也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就故作无所谓的换鞋开门出去，还冲门里的年安吼：“干嘛呢？还不走？”
年安咬了牙，到底没有举手去捂那块儿脸，耳朵根却红了一大片。
只是那眼神，到底有了惊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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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年安失踪了三天，三天以后回家迎着年爸举起的棒槌倔强而略有些委屈坚持不愿转去一高。
“您让我回二高吧，我受不了一高那超高压！”年安捂着头皱眉抗议，心里有些恍惚，却不愿也不敢去深思。
年安的姐姐出来打圆场，一面抱住老爸的胳膊劝他，一面使眼色让年安先去躲躲，年爸心疼儿子，虽然恼他不争气也不是真特别忍心打他，碍着面子作作势罢了，看儿子狼狈往外溜骂了几句也没阻拦，最后恨恨地抱怨：“你什么时候能跟人家严青学学！”
年安心里仿佛被一根针狠狠扎了一下，落荒而逃。
严青站在自家门口看年安逃出来，笑笑：“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先来我家吧！”
年安是犹豫的，可脚却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
严青坐在电脑前拿鼠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故作随意的与坐在一边床上的年安聊了几句废话，然后不约而同的两个人安静下来，空调呼呼的吹着，鼠标的声音仿佛敲在人心上，没来由的慌乱与难过。
放开鼠标，严青垂着手，咬了咬牙，拽着衣角，也不看年安：“我喜欢你。”
年安抖了一下，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了，抿了几下唇，才张口干笑两声：“咱俩都是男的。”
严青回头，大大的眼瞳出离的认真，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年安，年安的笑声愈小，直到默然垂下头。
“我喜欢你。”严青说，固然羞涩，更多的却是一副认命的固执。
沉默良久，年安蓦然抬起头：“你别这么说……”
“我喜欢你。”他说。
年安捂住脸把头埋下，半晌才闷闷地说：“有烟么？”
严青冷静的怕人：“在家里抽烟会被妈妈发现的。”
说完又有些苦涩的勾起唇角：“吓到你了吗？”
年安沉默，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抬头看着严青，年安觉得至少不应该让这个人来背负所有的……不该，所以摇摇头说：“不，没有。”
严青咧嘴笑，年安忽然觉得恐惧，站起来就往外走：“我我先回去了。”
严青转身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身上，也许是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隔着一层布料的体温炙热得烫湿了心，严青闷闷的声音有些脆弱：“你怕我了吗？”
年安手无足措，却本能地回答：“我没有。”
严青想再说什么，门“吱”一声被推开，严妈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人：“干嘛呢？”
年安触电一样推开严青，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严青抬头看看他，半真半假的解释：“他要回家，我不让他走，闹着玩呢！”
严妈便笑：“你这孩子！年安快回去吧，你妈叫你呢！”
年安知道严青在看他，却不敢回头，逃难一样离开，出了门夜风一吹，又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滋味，便回头看了一眼，严家的大门，却已经关了。 -
八
从此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年安这样以为。
刻意的回避刻意的不联络，年安以为自己会忽略会忘记会坦然，可是再次听到严青这个名字依然忍不住竖起耳朵，然后发呆。
严青的成绩一降再降，班主任打了几回电话到家里，还家访了一回，但就是好像铁了心一般，一个劲儿往下掉，班主任讽刺说严青的成绩就是个等差数列——不过是降序的！
年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该不该，可还是没忍住打开了邮箱，犹豫了一个多小时，却只说了一句：你好好学习吧。
不要那样子堕落了，那不是你。
这话年安没说出来，“堕落”这个词让年安觉得残忍，怎么忍心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点击了发送，好一会儿年安又塌下肩有些苦苦挣扎的后悔，从此邮箱就成了搁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天总得看好几遍，收不到回信失望，收到了却不是想要的那封更失望。
我这是怎么了？年安想，手下却一点不慢继续刷新，刷新刷新刷新，刷新了页面，却刷新不了心情。
这样等到快要绝望的时候，却意外收到了回信，严青嘻嘻哈哈的笑他说你也会说这种话啊，年安把廖廖不足一百字的回信看了又看正着看倒着看，似乎就只是这样无聊的废话，颓然扔了鼠标，有种不爽的情绪在胸腹间淤积着却无处发泄，然而又自己耻笑自己，在不甘什么呢?在不甘什么呢？
终而还是舍不得删掉那封让自己郁闷的信，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草草回了信。而似乎从此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哪怕两个人同时在线也宁愿一遍一遍刷新着邮箱——如此，自欺欺人的回避着。
直到年安又无意识的在纸上描画着严青邮件一角总带着的像字符又像花纹的东西，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年安高考后随便选了个三流大学混日子，严青也升了高三，他学习也不知怎么样了？年安又发呆……
“咦？你会俄语？”某哥们探头说了一句，饶有兴趣地辩认：“Я тебя люблю？”
年安愕然，看看他又看看纸上的鬼画符：“你认识？”
那哥们拍拍胸脯一半骄傲一半不堪回首：“废话，咋滴咱也是为了泡妞狂背《我爱你500句》的牛人！”
“我爱你？你说这是俄语的‘我爱你’？”年安忽然就激动了，噌一下站起来，那张纸在手心里抓得纠结一团，就像年安的心情。
那哥们愕然，莫非校花给这小子表白了？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可他刚点了个头年安就抓着破烂的纸冲了出去…… -
九
严青被开除了。
理由简单得可笑，夜里翻墙出去上网被守在网吧蹲点的教务主任逮个正着，不过如果只是这样也就被记个大过，关键是教务主任不知说了什么，严青“顶了嘴”——说白了就是跟人家吵起来了。
年安听电话那端的年妈唠唠叨叨说多好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手一紧，挂了电话。
自己给他发的什么邮件呢？年安蹲下身疯了一样捶头，干嘛要说那些呢？我有病啊我？他高三啊……
严青那么聪明的孩子，年安一直就觉得他应该是轻轻松松平平安安顺顺遂遂一路走到清华或者北大或者无论哪个名校幽静的树荫下恬淡着微笑看书的，他应该是那样干净、独立、无牵无挂的悄然绽开在春日的阳光里的，他不该是这样……
年安给严青打了电话，严青似乎早就料到，电话里一派坦然的嘻嘻笑笑，直到年安受不了吼他，严青才收敛了一些，说：“你还不知道我们那学校么，学习好就能进，你放心，我先在二高呆着，最多半年，我肯定能再回去的。”
年安骂：“你少骗我了，半年就赶不上高考了。”
严青沉默，最后笑笑：“没关系，考不好正好去找你呗，怎么，不收留啊？”
年安额上青筋暴起：“妈的我死也不收留你！你给老子滚！”
严青仍是笑，年安好一阵无力，最后强撑着骂：“考不好就给老子复读，读到考好为止！”
挂了电话的那天夜里，年安一个人在球场疯狂的打球——或者说是砸球，最后无力跳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巡逻的保安想过来说他几句，结果就看到他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嘶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又一个失恋的，保安摇头，善意的没去打扰。
年安跟严青说，你考多少多少分我请你吃饭啊，其实两人都明白重点不在“请你吃饭”，于是严青喜孜孜的应了，结果第一年果然惨败，年安没说什么，复读的时候严青果然转回了一高，可年安却也高兴不起来。
又是一年，年安升大三的时候严青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一群人庆祝，年安姗姗来迟，严青借酒装疯，赖在年安身上勾着他脖子呵气：“poison！You are my poison！”
年安CET4考250分的水平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严青似乎特别喜欢看他那迷茫的表情，哈哈笑了半天才压低声音噙着笑意与不知名的诱惑呵在他耳边：“毒药，你是我的毒药，我多看你一眼，就多沉溺一分……”
年安一凛，拉下他的手皱眉：“你清醒一点！”
严青神经质地笑，KTV混乱的光线里，那双乌黑的瞳隐隐泪光：“我清醒不了了，清醒不了……” -
终
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样了，年安路过那条小巷，摸出烟，犹豫了一下，没点上。白天的小巷光线尚足，全然看不出夜里冷清的模样，年安看着看着，就想起出了KTV回家的那天晚上。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年安说，尽量坦然的直视严青的眼睛，却发现只会让自己更心虚。
严青沉默，年安似乎能从他眼里读到某种理解，如果他激动得问为什么，自己或许可以更坦然一点，可他就这样安静的沉默，在心里编了一年多的理由就好像成了笑话。
年安点着了烟，严青凑过来借火，年安愕然，严青扯出一点笑，抽了一口，挥挥手里的烟：“跟寝室哥们学的，高四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抽一支。”
年安无言，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难受得心窝里像下雨前的阴冷潮湿，却越发坚定了。
我带给了他什么呢？
如果没有遇到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他会轻轻松松平平安安顺顺遂遂一路走下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年安说：“你以后好好的，忘了我吧。”
我不要做你的毒药。
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我没后悔遇到你。”严青摇头，带着骨子里的倔强，却掐灭了烟，转身。
你想要我做的我懂，所以哪怕拼了命我也想做到。可是，怎么遗忘？
You are my poison！这是自己对自己的诅咒。
他那样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远到再也看不见……
“年安，傻站着干什么？小菲还在家等着呢。”
“哎，这就回去。”年安应道。毕业两年了，也有了要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对着空巷，年安自言自语：“她对我很好，你放心。”
有句话哽在喉间埋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却也说不出来，叹了口气，年安默默把烟插回兜里离开。
可惜，不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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