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 嘉靖三十四年 浙江
除夕将至,然而身在南方,却感觉不到太多的天气变化。
除了晚间,略微感受到些凉意外,白日却还是灼热无比。
他独步艰行着,相比其他人,他的装束却有很大的不同。
他慢慢前行,却不知道要去何方。
甚至他都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
他只是不住向前,漫无目的的向前。
这,就是旅人吧。
旅人感觉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突然大步向前走去。
这是个极其简陋的酒馆。几根木头支撑着一块破布,里面稀稀落落的摆放着四张桌子,帐篷后搭建着一个茅屋。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移动着身躯,向一个桌子上的客人盛酒。
旅人走进坐下道:“老板,有茶水吗?”
老人迟疑了一下,迟疑道:“有,客官稍等。”
那桌子上的客人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旅人,也就一瞬间,又低头喝酒去了。
旅人看了看那客人,只见他年纪二十多点,身着一身破旧紫衣,满身风尘之色,形色憔损。
但见他随意的喝着酒,桌上的酒壶已经摆放了不少了。
老人捧着茶壶和几个馒头出来,欠身道:“客官路上一定又饥又渴了吧,老朽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客官吃几个馒头,就些茶水充饥吧。”
旅人起身谢道:“劳烦您了,谢谢。”
老人颌首道:“不用客气,客官慢用。”抬头对那紫衣人点了点头,转回屋内去了。
旅人旅途劳累,仿佛饥不择食,风卷残云般吃喝殆尽。
他抬起头,却发现那紫衣人直看着他。旅人心下奇怪,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我很饿了。”
紫衣人微微笑道:“小兄弟,此地荒芜,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改日如能相逢,定请小兄弟吃喝一番。”
旅人道:“多谢了,不过那倒不用了,能吃饱喝足就行。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地如此荒凉。按说江南繁华,不至于此啊?”
紫衣人心下奇怪,抱拳道:“小兄弟,此地相逢是缘。敢请小兄弟移尊到我这儿来。你我把酒畅谈,岂不快哉!”
旅人喜道:“好,小弟正有此意。”于是移步到紫衣人桌子对面坐定。
紫衣人向旅人倒酒,笑问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旅人想了想道:“小弟名叫,派派。”
紫衣人沉吟道:“这名字倒也特别。只是人在当世,现在做好亦难。对了,派派兄弟,刚才听到你称老板,敢问这‘老板’是何意?”
派派笑道:“‘老板’就是‘店家’的意思。”
“原来这样”紫衣人道:“派派兄弟不是当地人吧?看你衣着打扮,言辞谈吐。恕在下浅薄,还从未见识过。”
派派微迟疑道:“小弟确是当地人。只是,小弟却不是此时人。”
紫衣人惊道:“兄弟此话怎讲?莫非,是我遇到了奇人了?”
派派笑道:“不,我并非奇人。这么说吧,我是未来人。”
紫衣人沉吟道:“原来世间竟有此奇事。怪不得看兄弟衣着言行大异于常人。呵呵,兄弟来此间所谓何事啊?”
派派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来此地数日,但见人烟寥渺,田地荒芜,不知这是为何呢?”
紫衣人叹道:“未来兄弟,你不是此时人,不知此地事也倒无妨。你只须从此一直向东而行,就会明白了。只是沿途,一定要当心啊。本来我也要往浙东办事,可以和兄弟同行。只是,此事万分紧急,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来,兄弟,干!”
紫衣人喝完酒,起身道:“派派兄弟保重,他日有缘,浙东相会。”
一转身,翩然而去了。
做派派目送紫衣人离开,突然记起什么。大叫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只是那紫衣人轻功极佳,已然去的远了。
派派心想,反正也无事。不如去浙东看看吧。于是背起行李,叫道:“老人家,结账了。”
老人从茅屋探出头来,笑道:“不用结了,那位紫衣公子已经付过账了。”
派派暗道:“原来这样。可是我怎么没看见那紫衣人付账呢。”索性不想,当下辞别老人,提步东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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