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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那一屡一屡的绿色头发的主人是在雨过天青的傍晚。
湿露微沾在她野性的绿发上。
在稀薄阳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她邪佞地半勾起唇角的弧线。伸出手。
follow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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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N说:“你有着男性的灵魂,却依附在一具女性的身躯之下。”
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对女人感兴趣的。
只知道因为自己一半异国血统的蓝色眼睛和夹杂绿色的头发。
许多与我一样有断袖之癖的女人们如狂蜂浪蝶般朝我涌来。接踵而至。
我喜欢女孩子们甜美的脸清澈的笑容。她们的妩媚娇柔都是最煽情的药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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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名,不闻其事。
她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如此陌生。
只剩刻骨铭心的记忆。
是那个傍晚我起身反握住了那只伸向我的手。十指纠缠着任由她引领前进。
终于在华灯初上的夜色中消融了两具放浪形骸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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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主动勾引过女人。从来都是她们自动贴上身子迎向我。
不管有意无意。无论有情无情。
对于所有的女性。我自信有让她们不住被吸引的魅力。
自诩温柔相待。却从不留恋任何一朵花卉。
但是那一晚我打破先前所有莫名的坚持。竟主动冲一个女人伸出手。
并竭尽全力的。诱惑她。
我们在淋漓汗水中通透了解了彼此的身体。那是怎样一个热情却又娇羞的女子。
她用她虚弱柔软的笑容对我下了蛊。至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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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最高层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魔法结束。
灰姑娘的梦该醒了。
纵使王子身上的温暖如此令人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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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卧着。静静地望向坐在床沿的女子。不住燃起一根烟。
她有着细腻雪白的皮肤。背部美好的曲线被略微曲卷的淡紫色长发覆盖。肩骨若隐若现。
弯下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细细抖落每件沾染的灰尘并一一穿好。
她把长发拢起用发卡固定。露出雪白的颈子。优雅细长。让人担忧会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一扭就断。
然后起身理平上衣皱乱的下摆。勾过柜子上的皮包。径直走向房门。
啪嗒。咔哒。
似乎就这么走出了我的世界。
烟雾缭绕中只留下一个决绝优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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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前。我确信我的性向是正常的。
谈过几次恋爱。看到漂亮的男孩会产生惊艳之感看到成熟男性也会略受迷惑。
但也仅仅局限于欣赏。毕竟已经走过了汹涌澎湃的激情岁月。
二十五岁的年纪。剩下的也只是渴望和恋人细水常流的波澜不惊了。
可是。那夜以来。我一直沉醉于那头绿发之中。
深邃的五官。细长的四肢。
甚至于小麦色肌肤上薄薄的那层汗水都令我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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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勾引女人。
第一次因为女人失眠。
第一次为女人而在工作上发呆。
第一次整日整夜地思念一个女人。
第一次因为女人的离开而有了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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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恍惚引起了周遭的注意。
总经理把我叫到办公间里语重心长地教训了一顿:“身为部门经理,不要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朋友也关心地询问:“最近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做事心不在焉的呀。”
而Gery只是用一双担忧的眼睛盯着我。
每每从冥想中抽回现实总能对上他出神的眼。
我们相处了足足三年。
他对我的了解彻底得骇人。
怕是他已经察觉到我对他的感情正在逐步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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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吵杂的PUB。是我工作的地方。
我实在无法强迫自己一如既往的戏谑地笑着为别有用意的女客人调上一杯金黄色的螺丝起子。
“来杯‘黑夜之吻’。”
不用看就知道是JOEN。
“再来杯‘天使之吻’。”
抬起眼。面前是JOEN意有所指的笑容。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用意。
她把刚调好的两杯酒推至我面前。沙哑着声音。
“Mo,你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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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规蹈矩了如此多年。
不能在一次沉沦之后再偏离自己的航道了。
你是事业有成的OL。有了谈婚论嫁的男友。
你必须克制,该收回心了。
记住:她是个女人。”
每天每天我都对着卧室里巨大的化妆镜中的自己如是述说。
说完之后就瞪着镜中自己陷入沉思。
裁剪得体的名牌套装。精致完美的薄妆。
干练精明的言谈举止。训练有素的办事能力。
推心置腹的知心好友。体贴柔情的亲亲男友。
拥有这一切。 如此的女人。理应生活得充实幸福。
可是我却再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过后更加地思念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即使。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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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下了JOEN点的黑夜之吻和天使之吻。
这两杯,是情人间的酒呵。
一个人喝。没人知道意味着什么。
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酒量向来是很好的。身为酒保如果不会喝酒是件遭人耻笑的事情。
可是那晚,我醉了。
我吻了JOEN。那个只能是朋友不能是玩玩而已的恋人的JOEN。
像是想证明什么般的疯狂地吻着那张欲言又止的嘴。
甚至隔着柜台将手探入她的上衣。
JOEN没有推开我。她只是紧闭着双眼任由我把舌头探入她的口腔。直至退离。
JOEN睁开了眼,平静地开口:
“你想证明连朋友都可以亵渎的人是不可能动情的是么?但是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老公还在家等着我,再见。”
如同那夜的一般,她同样决绝地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JOEN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让我知道她爱上我的时候,她将会离开。
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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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所演的一样在某个地方重逢。
四目相接。眼波流转。深情相拥。
我告诉自己也许某个时日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只是没有认出对方而已。
一遍又一遍。即使深知那只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知道我那天在激情的时候偷偷抓下了一根她的头发。
回来后托朋友把绿丝融进了我的透明镯子里。戴在手上。
还被同事笑了一阵子。说是有机玻璃也能戴得那么宝贝,何况上面还有根莫名其妙的绿线。
没人会明白这是对一份禁忌的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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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枕套上有一根浅紫色的头发。当时就小心翼翼拾了出来。
把它和许愿瓶里的深紫色的流沙放在了一起。它们的颜色如此协调。
我每每看到它才会惊觉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梦境。
就像灰姑娘遗失了的一只水晶鞋。鉴证着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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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多么泛滥的一句形容时间的话。
但是却如此贴切如此真实。
那张脸跳脱进我的心房已经快一年了。
时间的确令人产生畏惧。
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一份曾经的刻骨铭心和痛彻心扉给磨平了棱角。
只剩下偶尔忆起而脑门充血的眷恋和夜半的梦魇了。
只有在梦境里。那头绿发才会时隐时现。
半年以前我和Gery同居了。并定下了今年四月一日的婚期。
那是我和她相遇的日子。多么具有嘲讽意味的一天。
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错误的人。
我的坚持。Gery并没有反对。
他只是默默地向我父母和他父母解释因为那天是周末亲朋好友都有空会聚得比较齐。
这样一个男人。教人如何忍心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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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JOEN。
世界要小可以很小。要大也可以大得惊人。只要有心。
我辞掉了酒保的工作。带着几年来的所有积蓄回了澳洲。
这个季节的薰衣草格外明艳动人。如同她的长发。
我忍不住折了一小段放在了许愿瓶里。
这样。它就不会寂寞了。
我想要忘掉那种感觉是很困难的罢。
这是我花的最长的时间来记忆一个人。而且还没有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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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学着煮饭烧菜。因为家常菜有营养。
开始学着洗碗洗碟。因为洗碗机洗不干净。
开始学着搓大件厚重的衣服。因为家里多了个男人。
开始学着淡忘。因为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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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试着把眼光多放在那些金发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
开始试着和男人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打野战。
开始试着不眷恋女人的身体。
开始试着加入飞车党。
开始试着在静脉上注入欲仙欲死的白色液体。因为这样。才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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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
我穿着淡绿色的婚纱。挽着Gery的手臂。
踏上了红地毯。在众亲朋好友的祝福下走向神父。
竖起两根手指承诺着一生一世。
从今往后。我将永永远远属于我身边那个守护守侯了我四年的男人。
爱他。忠诚于他。
不管是心。还是身。
我要永永远远地淡忘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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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的薰衣草已经逐渐褪去了原本的光彩。
我的绿发也失去了光泽。
在脸盆的水里总能看到内陷的面颊。
我开始会感觉到长时间的呼吸困难,胸痛。
生病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也许再过个个把年。
我就该在另外一个地方思念着我所记挂的人了。
我仍然游走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
重回之前的自己。只不过范围更广。
在他人眼里堕落的事情。我怕是全做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想要毁灭。
对象不是他人。是自己。
也许在那一夜之后。我彻底的明白。
像我这样的人。再也没有爱上任何人的能力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