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啥子哟,俺们老家那里可是羡慕俺嘞,这是谁家啊,大明星练茗炎的家,晓得不?”
“、、、、、、”
“签名哈,你们想要多少,俺给你们弄多少都行。”
“、、、、、、”
“那啥,明星就那样呗,俺跟你讲啊,可是你也别和别的人讲啊,练茗炎不是生病,是自杀、、、、、、”
“、、、、、、”
“真的,俺那天听到荣先生通电话说的。”
“、、、、、、”
“信不信由你好嘞,俺最近可是没什么时间的,等过几天再找你哈,就这样,先挂了。”
小妹转身的时候看到靠在楼梯栏杆旁的我,吓了一跳,诚惶诚恐的走过来搀扶我坐下。
“练小姐,那个,俺不是故意说你的,俺那个啥、、、、、、”小妹忙着辩解。
“红英。”以往我都是唤她小妹,此刻我叫起了她的名,她更是慌张了,想要继续解释什么,我却挥手打断了她,“这是最后一次知道么?”
“哦,晓得,晓得,俺错了,俺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妹连连摆手致歉。
“我渴了,给我倒点水。”
“练小姐,水。”
“你今天要是有朋友找就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好的,那练小姐您自己小心,我晚上会准时回来准备晚餐的。”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小妹似乎觉得我有些怪,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笑的出声,“小妹,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的。”
小妹这才回房收拾一下出了门去。
卧室里的一面落地镜正好对着卧室的门。于是我看见镜子里的人,及腰长发蓬乱的披散着,一脸的苍白毫无血色,再加上一身的纯白睡裙,想起方才小妹的反应,估计惊恐的原因九成是因我此刻的扮相,活脱脱的一个幽灵。
我拿起梳妆台上的唇纸,用力抿紧双唇,让它不至于这般的苍白。是的,我是自杀了,荣景添的婚礼,新娘不是我,于是我便以死相逼。可最终他仍是弃了我,而我自杀未遂,醒来时,靖城荣少迎娶名伶慕莳菲的新闻已经占据头版头条半月有余,纵然已是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拿来品头论足的谈资。
我将散乱的头发拢至胸前,发梢处竟然有开叉,平日里我最心疼的发,打理的很是仔细,如今,却荒废了数月,现下也变得这般的憔悴,也罢,舍了它便也不再那般的费心了。我抽开抽屉,拿起剪刀,拦腰剪下,这些动作没有半分的迟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惜取眼前人。犹记得那人站在身后,一边梳理着我的发,一边念着惜我的词。
认识荣景添是在三年前,公司接近年庚的酬谢酒会上。我作为当晚的表演嘉宾,演唱我的年底上座大戏《镜花水月情》片尾曲。一直觉得剧中的女主角太过悲情,我不甚喜欢,便随了自己的性子慵懒的演绎这首曲子,本只是敷衍了事,谁知演唱完,竟然有人领头鼓起了掌来。循声望去,竟是名冠靖城的荣家大少。周边的人见他鼓掌,自然也是顺势追捧,大声叫好。我向他点头以示谢意,他亦向我举杯致敬。
回到后台,便有小厮送来一篮花,鲜艳欲滴的玫瑰,世俗狐媚,我从来都只是讨厌。贺卡上的署名是我意料之中,荣景添三个字,龙飞凤舞的字体,却笔锋犀利,刚劲有力。我留下了贺卡,却扔掉了那篮花。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和荣景添接触的机会突然之间多了起来。《镜花水月情》首映礼上、庆功会上、荣氏御宫廷的剪彩礼上、、、、、、很多的场合我都会和荣景添这样不期而遇。
新年伊始,我所属的影视公司出现危机,荣氏便趁机注资,同年更名为荣氏影视传媒。荣氏家族本是做餐饮发家,御宫廷是荣家几代人的传承,在靖城享有盛誉,但是也会涉足其他行业,荣氏旗下的荣天大剧院和现在的荣氏传媒。
荣景添的父亲荣华鸣掌控着御宫廷的执行权,荣景添却成了荣氏传媒的执行董事。我的片约不断,我知道,早已跻身一线女星的我即使没有荣景添,我也会星途坦荡的走下去,可是,有了荣景添,我便会少走很多路,让我更是如鱼得水。
荣景添说:“茗炎,你天生就是为电影而生。同时也是为我荣修进而生。”
我和荣景添在一起了。起初是秘密的,但是也是甜蜜的,荣景添对我很好,向来出手也是大方,荣景添说荣家是旧式家庭,男子都是有字的,景添是名,修进是字,家人都是唤他修进的,往后的日子里我便在私下场合唤他修进。不过后来我们的爱情也成了媒体笔下的阔少和小明星的一段桃色情事。直到现在,我记不清太多,却清晰的记得一位影迷的来信中这样写道:茗炎,我欣赏你的戏,你的每一个角色都有你自己的影子。爱得不顾一切,恨也是执着认真,总之,我衷心的祝福你和荣少,一段佳话也许你能谱写,但是尘世中的一切也许不是你能掌控,何况你喜欢的人生来便是高人一等。总之,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也许那个时候,世人便预见了我和荣景添的结局。可是当时,我却坚信我们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戏中的台词,可我却一直对荣景添说这是我们的今生。
想来真是好笑,荣景添和我分手的时候,我以拒绝拍戏来抗议,结果却是接到荣景添律师的警告信,以我单方面毁约,造成公司损失为由,逼迫我赔偿巨额的损失费。无奈之下,我只能留在公司继续拍戏。当我在片场晕倒,醒来时我看到了荣景添,我以为他会心疼我,可是他这样着急的从出公差的苏州回来,只是为了安排我做人流。跳跃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我有些绝望的说,荣景添,政府不允许堕胎的。可是荣景添根本听不到我说话,他说只要堕了胎便可以离开公司,可以不拍戏,同时还会给我应有的补偿。我只能无语,泪流满面,流进我的咽喉,如此的咸。我想起《镜花水月情》里的汝南,被抛弃的汝南说,镜花水月的爱情蒙了我的眼,我竟是这般的执迷。真是悲凉,我演汝南,却原来我只是汝南。
原来荣景添一直都是钟情于慕莳菲的,他所在意的人竟会被这样好好的护着,真让人嫉妒啊。外界都将镁光灯聚焦于我,以为我是那集荣宠于一生的人。真是可笑,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以我来掩人耳目,只为换得那人安享太平。我看向镜中的自己,真是冲动啊。以为以死相逼便可挽回所谓的爱情,我至始至终都忘记了,荣景添,活跃于上流社会的贵公子,在这个社会里,怎么会真的爱上满身风尘的戏子练茗炎呢。
我并没有离开荣氏传媒,这个年代,也许只有荣氏传媒能够制造出最卖座的电影作品。我深知其道,所以我选择继续演戏,继续在荣氏传媒演戏,继续做荣氏传媒的当家花旦。但是此刻的荣景添却已经掌手御宫廷,荣家三子,本是同父异母,大权争夺向来很激烈,却因荣景添迎娶了身家丰厚的慕莳菲而独揽大权。众人皆知慕莳菲是一代粤剧名伶,殊不知慕莳菲的父亲却是美利坚驻华参赞,慕莳菲是混血,却遗传母亲的江南女子婉约柔情居多,再者慕莳菲从母姓,出道之时也是以粤剧戏子的身份,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戏子会有一个洋人参赞父亲。
荣家二公子荣景华接手荣氏传媒。这是必然,荣家的小儿子随同荣家老爷子出洋治病,倒是孝心昭昭,荣景添不必对其出手,倒是荣二少扰了荣景添的安宁,只好将其先发配至此,一来稳定人心,二来也算是架空荣二少在御宫廷的实权。荣景华第一天上位时,我在片场拍戏,那日拍摄一段民国初期的战争戏,我饰演的是一个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四处寻找儿子的母亲。我甚至加进自己的情感,嚎啕大哭,导演NG叫停我都没有听到。我想起了我那未曾来过这尘世的孩子。
我下戏休息的时候,荣景华的秘书过来告诉我,晚上荣景华宴请靖城郡长李天正,让我务必出席。这种饭局向来我是不参加的,和荣景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算参加那也是自愿。不过今日里不同,我的东家现在是荣景华。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描眉入鬓,红唇欲滴,发髻高高绾起,斜边上插入一朵紫罗兰,一身金丝镶边牡丹花色的高开边旗袍,再配上一双细尺高跟鞋。对镜自览,当红艳星练茗炎果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呢。二月里还是风劲不减,出门时我随手拿了一件披肩拢在肩头。
车停在了坐落在靖城西郊的御宫廷。我走入大堂时,不期然的遇上了荣景添。依旧是帅气凛然,只不过现在又更平添了一份威严,毕竟现在是荣家的当家人,总归算是更上一层了。
我很自然的向他点头致敬,笑意盈盈的走向他,客气疏远的向他表达我的歉意:“荣先生,真是对不起,茗炎前些日子身体欠佳,没能祝贺您喜结连理。不过,礼金茗炎定会加倍补上的。”戏子便是戏子,笑脸迎人,逢场作戏,果真是手到擒来的把戏。
荣景添始料未及,怔忡一下,不过凭他的自恃,随即便恢复如常:“练小姐真是客气,有空可以来府上做客。莳菲很欣赏你的戏。”
我继续巧笑嫣然,“是么,茗炎真是三生有幸,能得荣太亲睐。那到时一定会去拜访荣先生荣太太。荣先生还有事,茗炎不耽误了。”
说完,我越过荣景添,摇摆着身姿走向楼上的包厢。
心里是有股怨气的,可是又能怎样。我凭什么去争取,连命都搭上,也只不过如此,仅是慕莳菲的身家便不是我所能比拟的。
荣景华看见我的时候,我明显扑捉到他眼底那一刹那的惊羡。我知道我不是那种很美的女子,虽是没落的贵族,可是骨子里的贵族气质犹在,再加上装扮,必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名门淑媛的。
荣景华很是绅士的起身为我引坐,我自然也顺势迎合。
“谢谢二少。”靖城的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哥哥是荣少,于是他便是二少。
“练小姐客气。”荣景华礼貌回应。
过去和荣景添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有见过他的。映象中的他是张扬跋扈的,怎么今日看来相差甚远呢。
落座后荣景华便开始引荐。
“练小姐,李郡长可是你的影迷啊。”荣景华介绍我对面的男人。李天正我是见过的,李天正的妹妹李黎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曾经在一间咖啡馆采访过我,那时候便偶遇了李天正夫妇,总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是么,李郡长不晓得还记不记得我们有见过。”我抬眼望去,对面的男人真的只是我的影迷么?那么当日的偶遇为何没有说起。
“是么?不太可能,如果我见过练小姐,今日就不需二少引荐。”李天正的表情不像是故意隐瞒什么,可能真的是不记得了,那我也无需拆穿。
一顿晚宴吃的还算是融洽。我自从康复以来,至今就属这次吃的最是满意了。散宴后,荣景华邀请我饮茶,我欣然应允。
我没想到荣景华会是如此的直接。
一室昏黄的光线本身就投射着无限的暧昧,更何况此情此景下就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练小姐,我欣赏你,你可以跟着我。”荣景华随意的坐在宽大的藤竹椅里,手指尖的烟雾缭绕,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随意的扯开领结,露出上下牵动的喉结。
“茗炎不懂二少的意思。”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更不想再栽在姓荣的男人身上。
“我想练小姐应该是个聪明人。”荣景华双手抵在我们之间的茶桌上,探过身来,伏在我耳际低声呢喃,男人的气息骚动着我的颈脖,我却异常的享受,此刻的荣景华像极了那人,我想我真的是沉迷了。
荣景华亲吻了我。让我如梦初醒,我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依旧霸气执着,却独独少了那份让我眷恋的深情,他终究不是那人啊。
“二少,容我再考虑一下再回复你可好。”
回到寓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荣景华和我的亲密相拥依然被嗅觉灵敏的报社记者捕捉。在这个年代,这座城市,豪门贵胄和社交名媛的戏码天天上演却永远不会令人乏味。
我和荣景华在一起了。纵然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世人皆认定练茗炎看样子是非要加入荣氏豪门的。前几日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还是荣景添和慕莳菲那场令世人咂舌的奢华婚礼,今日却又是练茗炎委身荣家二少。
“茗炎觉得我们相配么?”和荣景华在一起的日子里,有时候他会在我们商谈某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之间问我这个问题,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就像现在。
“二少,我们在谈正事。”我无奈的提醒,每每这个时候的荣景华表现的会像个孩子,他会拥着我,就像一个依赖母亲的孩子,不过只需一会,他又会恢复成那个冷静的荣景华。
“恩,成败就看茗炎了。”
我随荣景华参加了荣家的私人舞会。这种场合,我的身份有些尴尬。
“大嫂,我的女朋友,练茗炎。”荣景华介绍我。
“你好,慕莳菲。我很喜欢练小姐的戏。”慕莳菲说完便向我举杯,举手投足间充满自信和爽朗。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这个女人,她不像霸王别姬里那个绕指柔的温情女子,更不像帝女花里那个娇贵的公主,此刻才是真的她,卸下“红白脸”[1],才方觉美人如斯。
“荣太的戏我也有欣赏,只是终不能深领其妙。”我说的是事实,戏剧这种东西着实需要天赋的。
舞会开始,灯红酒绿的宴会厅,众人也只将眼球定格在舞池中央的人。荣景添和慕莳菲伉俪情深,就连舞也舞的这般深情,让我从骨子里生出嫉妒。
“怎么,生气了。不会到现在还想着我大哥吧。”荣景华搂着我不盈一握的腰肢,在人群攒动的舞池中摇荡。
“是又怎样。”
“最好不要误了我的事。”突然腰间一紧,我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愤怒。
我嗤笑出声。
“笑什么?”
“二少不会真的对茗炎上心了吧。”我越过荣景华看向那个人,隔着这么远,心也怕是越来越远了。
“哼!”荣景华甩开我,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各位来宾,舞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有请荣太太为大家表演一段《香夭正》。”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一句经典的桥段
一出经典的粤剧
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
台上的女子抑扬婉转,台下的男人深情注视。而我好像再也无法插足,我看的痴了。
“练小姐,二少说一切准备好了,您是不是、、、、、、”荣景华的秘书不识时务,这么好的一出戏,我却没能看完,心里真的是不舍啊。
“不要说了,告诉二少,我知道了。”荣景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越过人群看向我,那目光就像可以穿透一切的利刃,刺得我五脏六腑皆是血淋淋一片。
台上的女子鞠躬谢幕,台下的男人捧花赠美人,磁性的嗓音贯彻大厅,“感谢各位能来参加荣公馆的私人舞会,在此,我想宣布一件喜事,我的太太怀孕了。我爱你,莳菲。”深情的一吻,大捧的百合,刺痛了我的眼。
我想我的信,小妹定是送出去了。可是为何荣景添还要在我眼前上演这一幕。
纯洁的百合,原来荣景添的眼里,只有他的妻才配得上这种纯洁无暇。曾经我说,荣景添,练茗炎其实喜欢的是百合。然后荣景添说,百合不称你。
我却没有一直和他执着,我想,我是他的玫瑰就好。
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是他的妻。
我恨了,以前只是怨,现在是恨。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他,而他却将我践踏如斯。
我走上前,被人拦下,我站住,望向台上的他,“荣景添,能送我一束百合么?”
男人搂着怀中的妻子,我看见了他指节间的苍白,是的,他定是气极。曾经,我们在一起,从来他都没有对外界正式的承认过我们的关系,那么此刻他是否恨我扰了他的家庭。
“练小姐,要是也喜欢百合,改日,荣某定会派人送至府上。”荣景添就是这样的镇定,没有半分的迟疑,当初一定是找了很好的借口在佳人面前掩饰了我们的关系。
“荣景添,你真是狠啊。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我转身,走不进去,便只能退出。
我没有兑现对于荣景华的承诺。
荣景华说,只要我在舞会上制造混乱,说出当年荣景添逼迫我堕胎的事,他会放进记者,让局面失控。而李天正也会趁机混进荣公馆,拿到荣景添谋害其父的证据。到时候便可以将荣景添赶出荣家。
荣景华说,他的父亲其实是被荣景添下毒所害,但是却嫁祸三弟,说荣景添人面兽心。
荣景华说,荣景添欺骗练茗炎的感情,练茗炎从来都只是荣景添的玩物而已。
荣景华说,荣景添一直钟情慕莳菲。
荣景华说,茗炎你可以考虑跟我,这样可以接近荣景添,然后可以破坏他和慕莳菲的感情。
荣景华说,茗炎要是帮我夺回御宫廷,我便赶走慕莳菲。
荣景华说,、、、、、、
但是,风月场里的练茗炎还是放不下狠狠伤了她的荣景添。所以,我最终选择了背叛。荣景华的计划失败,因为我的那封信,因为我的临阵脱逃。
翌日,荣景华被驱逐出荣氏传媒,而我选择永远离开靖城。
码头上,荣景华抚开遮住我脸颊的丝巾。
“茗炎,我一无所有,你不会后悔?”荣景华问我。
“至此,靖城再无二少荣景华和影星练茗炎。”
“你真的可以放下?”
“那你是否也可以放下?”我反问。
“李天正的背叛,你的逃离,我才惊觉我是孤单的。再多的钱财权势又能怎样。”
“我也是孤单的。荣景添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其实荣景添是被迫谋害父亲,三弟在他的杯子里下毒,却被他调换给了父亲。”
“呵,至亲也是如此,还有什么是真的。”
“我荣景华对练茗炎的爱,是真的。”
我良久无语,是的,荣景华要不是爱我,怎会轻易饶了我,又怎会随我远离这里。
“是呢,荣景华,可知练茗炎喜欢什么花。”
“纯洁的百合。”荣景华望着我说,“你的目光再也不可穿过我看向旁人。”
“可以,但允许我最后的道别。”我看见了不远处的荣景添。
我缓缓走去,曾经我是那样急切的奔向他,如今只剩一片苍凉的回忆。
“茗炎,对不起。”荣景添说。
“我只记得我的荣修进,不记得荣景添了。我要走了。”
“李天正将信交给我了,可我却辜负了你。”
“我无非只是告诉你荣景华的阴谋而已,可你却早已掌控我们的一切,不是么?”
“茗炎,我们相遇的太晚了、、、、、、”荣景添语气的悲凉撼动了我。
“你可曾有过一丝的喜欢我?”
荣景添望着我,那样的眼神,眼底满是深情,我已知晓答案,大抵如此的结局算是还好,幸好,幸好我不是那戏中的汝南、、、、、、
我转身离开,走向那头的男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也会淡了。
靖城里的练茗炎从此洗尽铅华,只做那一人的娇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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