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戚顾】莫失莫忘 上之《可堪回首》》作者:逆水···

茫茫人海，芸芸众苼。
只一眼我便找到了你；
记得了你；爱上了你。
无关乎男女，无关乎爱恨；
有时候
一眼
便是一生······

                                        ——题记

—————————————————————————————————————————————————————————————
————————————————————————————————————————————————————————————
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呢？
我不会忘···
我是说如果···
作为惩罚，那你杀了我吧
不，我会让你亲手杀了我，再告诉你，
我是谁······

——————————————————————————————————————————————————————————————————————————————————————————————————————————————————————————

  戚少商很悠哉快意，对于现在的生活。每天一壶炮打灯，有时候三天两头还会有一盘烧好的杜鹃醉鱼摆在自己面前，最主要的还是有美人可看！呃···虽然是个男的。
美酒，美食，美人，呜呼快哉~~~
  说起这位美人，哦不，这位青衣书生，戚少商记不得他们是怎样认识的，有怎样的交情，但看书生每天给他送酒又陪他喝酒，而且高兴的时候还会大展厨艺，一饱口福之欲，戚少商就激动不已。
虽然他的脾气很臭，不爱说话；虽然每次他都只待一个时辰就走；还有就是这位书生不管春夏秋冬始终一身青衣，当然他穿青衣是很好看啦！但戚少商总感觉每次看到他总有种怦然心动，还有嵌在骨子里的心痛！像针扎在心脏的最柔软处的撕扯······
“咕咕···”
自家养的鸽子飞到窗前打断了戚少商的思绪。
“小戚，是不是他来了？”
小戚像听懂似的，啄啄戚少商的手心又飞走了。
“嘿！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到底谁才是你家主人呀？”
见到他比见到我还亲！戚少商撇撇嘴，慢腾腾的踱到门外。
  正是桃花盛开时节，满院都是桃花，朵朵含羞，瓣瓣娇濯。
青衣书生正蹲在桃花树下为他跟前的鸽子。
“小戚！”
“咕咕···咕咕咕···”
小戚吃得正欢，时不时扑棱扑棱翅膀飞到青衣书生身上蹭蹭。
  许是今早湿气大了些，书生的头发湿漉漉的，越发显得油亮乌黑；衬着有点苍白的皮肤、脖颈，卷卷绕绕铺了大半个背。头顶半月牙形乌木簪松松挽起的头发，只余两缕额发贴在颊上，随着抛食的动作微微荡着。
红影娇娆一点翠，暗香袭人不醉归。
看到他现在安安静静地喂着鸽子，戚少商不禁想起一些事情。
  当初他喊这鸽子为“小戚”时，戚少商曾问过他是哪个字。因为每次他一唤“小戚”时，戚少商整个浑身如遭雷击；不是说难听，而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戚少商一度认为他和这鸽子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我才是这鸽子的主人好不？！所以第二天戚少商从集市上买来了六只鸽子，名字可想而知。小一、小二、小三···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小七”作伴，怕他孤单寂寞！
  当青衣书生推开院门来到桃花树下，看到六只鸽子盘旋而下，顺便把便便也一并捎带下来时，青衣书生的脸当场就黑了。偏偏戚少商还不知死活地在旁边笑得露牙不露眼：“怎么样？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和‘小七’做伴！”
青衣书生听后，修长的眉毛蹙起又放下，放下又蹙起，戚少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书生随即挑眉笑了起来；真真一笑冰雪消融，百媚纵生啊！
后果就是：以后六天里，戚少商滴酒未沾，杜鹃醉鱼改成“杜鹃醉鸽”。而且这些鸽子还是当着戚少商的面亲自把它杀死！
当第六天也就是最后一只鸽子被书生杀死的时候，书生摸着鸽子的尸体，眼睛看着“小七”，喃喃道：“那只鸽子的名字叫“小戚”，‘戚少商’的‘戚’···”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时，戚少商眼睛一阵刺痛，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今天是清明。”
  听到青衣书生的声音，戚少商才晃过神来，这才发现青衣书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青衣书生还是和认识他的时候一样清瘦，却又不给人以干瘪的的感觉。皮肤光洁圆润，脸颊两边有着微微的小鼓包，菱形的温润小嘴常常习惯性的抿着，有点婴儿肥。这样的人看起来是多麽的无害和温顺，如果你这麽想就大错特错了！
“你在想什么？”
“啊？呵呵~~·呵呵~~没，甚么也没有”
戚少商挠挠头发讪讪摆手道。最近怎么回事？脑海里全是他的样子，一举一动都牵动自己的心。如果我告诉他刚才脑袋里想的是他的话，他会怎样想？不会把我当成怪物吧？！青衣书生没有理会旁边又兀自陷入自我世界的人，直接掉头就走了。
  和他在一起已经四年了吧，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会跟过来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
虽是清明，但因为下着雨，路上稀稀寥寥没有几个人。戚少商跟着青衣书生，亦步亦趋的走着。
忽然就有一种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和一个人，也是这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好像中间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们。他清楚的记得他和青衣书生第一次相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虽然当时昏迷已久，事先有点模糊，而且好像屋里还有好多人；但那抹清冷的苍翠身影便永远地映入在他自己的心里。
  他曾问过书生他自己的名字以及生平经历，但书生只告诉他的名字叫戚少商，别的甚么也没说。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没说。戚少商曾多次有意无意间问他尊姓大名，书生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甚么也不说。有一次实在被问得不耐烦了，青衣书生告诉戚少商照顾他是受故人所托，那位故人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等等。当戚少商试着问那位故人的名字时，书生只是扯着一抹清冷寂寞的笑；一个背影；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是该高兴？还是伤心？”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后山。这里地势偏僻，很少有人来，殊不知这里的景色确实宜人得很。大片大片的杜鹃花全都开了，如火如荼。
青衣书生来到一片高地坐下，那是他的常坐；而戚少商就坐在他的旁边。中间隔着一块墓碑，没有名字，甚么也没有。
  青衣书生看着满坡的杜鹃花默默不语；戚少商看看他又看看满坡的杜鹃花甚是无聊。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当你年年清明都来这里，而且一呆就是一天的话，我想你也比戚少商好不到哪儿去。
  话说每年清明都来这里，也不见书生扫墓祭祀凭吊故人，只是一呆就是一天和他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戚少商四处看看，不禁一头黑线，整个后山全是杜鹃花甚么也没有。哦对了，还有一块无字碑。就在他和书生两人的中间。
戚少商每次来到这里都不是很舒服，尤其是面对着无字墓碑，很是凄凉。伸出手抚摸着墓碑，心却有着难以抑制的触痛，又稍纵即逝，捉又捉不到。
“你是不是有好多问题要问我？”
耳边想起清冷又不失温润的话语，不禁惊讶。因为以前清明节的这一天青衣书生是铁定一句话不说的，都是一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充满迷茫和无措。今年？···不过既然他主动告诉自己，那再好不过！思即此，戚少商头点的就差点撒米了。
看到他这样，青衣书生勾了勾嘴角，眼神一刹间射出的光芒差点刺穿戚少商的眼睛，一晃神，又恢复了像被千年寒冰冻封的寒潭，没有一丝痕。   书生拿起一截枯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惜 朝。
“你的名字？”
  戚少商心里把这两个字轻轻念了一遍道。随即他发现青衣书生看他的眼神变了！更确切地说是看他写的字！那是一种疯狂的喜悦和激动！夹杂着深深的悲哀和掩饰不住的激愤！
“你！···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是不是？
···是不是啊？···

  戚少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书生。这是他吗？在他的印象里，书生总是摆着一张清清冷冷的面孔，不冷也不热；即使是笑也是很少的，而且不达眼底，总是带着幽幽的伤。而现在这个抓着自己衣襟不放，身子不住颤抖连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的人是他吗？！
“呃···我在想，朝朝频顾惜，惜朝惜朝，只有“顾”字最配得上他···那个，我只是随便写写···如果···”
戚少商正绞尽脑汁的措辞生怕再刺激这位书生。相对于现在，戚少商更喜欢以前的书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无所适从。因此他没有发现书生听到他的话后，眼里浓浓的伤痛和失落。
“呵呵~~呵~~哈哈哈~~~我早就应该想到~~~”
想到伴着一阵凄厉的笑声，书生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眼睛猩红的近乎癫狂地看着戚少商。没来由的，戚少商对此时此刻的他竟有些不忍和熟悉感，以前似乎也有一双这样的眸子在盯着自己。看书生差点要跌倒，戚少商忙上前去扶他，却被书生一把甩开！
“不要碰我！···你···”
你字还没说完，便失重般的倒了下去。
“惜朝！”
没有任何犹豫，戚少商上前接住了他的身体。
好轻，好凉，他穿的真少。
  听到“惜朝”二字时，书生的身体jing quan般的颤栗起来，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死灰。
像看着身后的墓碑，又像是甚么也没看，喃喃道：“惜朝···惜朝···”
  一丝红线从书生嘴角流出，划出一缕蜿蜒，随后便被眼角溢出的泪水冲断····
戚少商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便会烟消云散。眼前像走马观灯般闪现许多画面。
青衣书生的一颦一笑，青衣书生含泪的脸，青衣书生难以置信的表情以及绵延的鲜血像满坡的杜鹃花在青衣上盛开，绽放···头越来越痛，只能紧紧抱住他才能稍微的缓解。
不知何时停下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像织起的网；走不进去，逃不出来。
  清明节后的第二天，书生就走了。
和他来时一样；没有任何预示性地参与到了戚少商的生命中，有又没有任何预示性的离开。只留下“不要找我，好好活着。”这句话就走了，连同带着“小戚”。
  戚少商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南柯一梦”。
仿佛这四年来只是一场梦。梦里有个爱穿青衣的书生，一头微卷的长发；有壶名叫炮打灯的酒；一盘名为“杜鹃醉鱼”的菜；没有名字的墓碑和满坡的杜鹃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做了四年，现在梦醒了，为何心里沉甸甸的，有甚么东西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那人说他叫惜朝，他是不是自己梦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有着浓浓的熟悉感却又有着淡淡的疏离？为什么在自己鬼使神差般的写了个“顾”，他就有着这麽大的反应？回想种种问他一些事情，他的含糊其辞，又或是盯着自己一副欲语还休，还有···戚少商虽然忘了许多人和事，但他并不傻；青衣书生或是他说的那位故人，他一定认识，或是不仅仅是认识这麽简单。
  自从那天之后，脑海里经常浮现出一些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出现最多的便是那个青衣书生。梦境里的青衣书生和他生活在一起四年的书生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对梦境里的那个他更有着深深地熟悉感。经常梦到青衣书生在对着一个人笑，温文尔雅又百媚纵生。
对面人的面貌不甚清楚，能依稀辨出是位男子的身影。穿着白衣，身体矫健挺拔，是个侠客。接着便是银光一闪，宝剑破霄而出，寒光凌厉，剑气逼人；然后，如杜鹃花瓣的鲜红颜色便扑面而来；接着青衣书生缓缓旋转倒下，像没线的风筝，孤独、无助、受伤、迷茫···
最后定格在书生满眼泪水难以置信的脸，眼里深深的痛，浓浓的自嘲。
每次到这里，头都会剧烈地疼痛起来，像裂开一样。心更是前所未有的痛感。
  到底那个白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伤青衣书生？自己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一切的一切现在都个谜底。

戚少商，下一步对于你来说要面对的是什么？

你的心又丢在何处？

你又，何去何从？~~~~~


点击在新窗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