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在江湖,江湖行走梦游 他约我出来吃饭,同在一家银行实习,每天上下班同一辆班车,说熟悉其实也并不怎么熟悉。所以当我收到短信的时候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是他发出的并且还确认没有发错人时,心情无比雀跃。窗外正在下着淅沥的小雨,整个宿舍只有我一人,我想大声的喊出来,但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在等待了三年零4个月之后,我终于等到了我想要的,虽然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方方跟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出击,说这话时她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斜眼看着我,我一边泡脚一边仰头看她的脸有没有红。对于一个暗恋别人快两年然后整个宿舍都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的苦逼孩子,我要是相信她的话就真的脑袋被驴踢了。虽然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气没有丝毫娇羞脸红。 方方是个很南方的姑娘,所谓的南方气质也许就是即使在食堂跟一群12点钟下课的人吃饭都能慢慢等,而通常,她都是吃的最慢的那一个。我生在北方,见惯了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南方的女生总是让我觉得很神奇。当然,男生也同样神奇。方方问我喜欢谁的时候我很痛快的就说了,她吃惊的表情让我印象深刻,她问我打算怎么办,我回她凉拌,她给了我一拐子。我忘了说,南方的女孩子粗鲁起来还是很粗鲁的。 09年元旦节,三天的假期让很多面临期末考的同学失去回家的兴致,哪怕只需要一个小时。方方的家就在本市,属于晚上回家吃饭第二天早上都能赶回来上第一节课的那种。我有时候很纳闷她回家的频率和次数,比如这一次。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和别人正在食堂吃饭,不得不说,食堂偶遇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虽然我偶遇某人的次数加在一起一个手指都能数的清。我跟方方就此问题推理过,得出的结论是俩人作息不在同一时间段,真是令人扼腕。在这个把节当劫过的日子里,让我坐车去市中心简直就是要我的老命,但好奇心杀死了我的懒骨头,我立马抹嘴就动身,因为方方在电话里跟我郑重的说今天是个表白的好日子,她要把好日子进行到底。 一路上,我就why、how、when、who等问题不断用短信骚扰方方,而方方一律讳莫如深。等我到了市中心找到方方的时候她已经连酒都买好了,三瓶梅酒,每瓶200ml,看得我心惊胆跳。她说酒壮怂人胆,我立马表示佩服佩服。路灯在等待中尽数亮起,湖边三三两两的行人开始增多,我遥指某一对正在进行嘴部不和谐碰撞的情侣对方方说喝了酒你就大胆的亲过去,她再次斜眼看我表达对我WS的鄙视。电话已经打出,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而惊心动魄。 我在被吊了两年的胃口后终于看到了某人的庐山真面目,那感觉,一道天雷劈下来也不过如此,实在是想不到中的想不到。而方方,我如此对你,你却又这般待我,这就是你约我来的原因吗?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的原因吗?我坐在湖边,看着他从人群中走来,路灯昏黄,嘈杂声一片,我对方方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那些光和声瞬间就离我远去,我不知道谁在说话也不明白谁在唱歌。 回到学校的时候音乐喷泉还亮着,呼啦啦的唱着同一首歌。我坐在椅子上,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发生了什么。时间慢慢的过,自习室里的灯光依然辉煌,我在等一个解释。 方方问我在哪里,她说来找我,我说好。她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胳膊无声的哭,她说对不起,她说不要怪她,她说她忍不住了。我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些准备好的谴责之词在她的眼泪里尽数化解。 06年的冬天我跟方方说喜欢一个人,方方开始关注他。07年夏天结束的时候,我拉着方方看了大学里的唯一一场篮球比赛,方方开始喜欢那个带着南方细腻又有着北方爽快的男孩子。她跟我说喜欢他就去跟他说呀,我再三推阻,因为害怕。08年的春夏之交,我们的课程变少,方方回家的次数变多,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聊天,但依然是好朋友。09的冬天,她坐在我旁边哭,我不知道该抽她还是抽自己。幸好,这一切已经快要结束。 我没有问方方最后的结果,她也没有主动跟我说,这就像一场比赛,谁先开口谁就先输了,而我们都很好强。10年开始的时候我开始在一家银行实习,方方和我一起却不在同一个支行。我仿佛赢得了先机,因为他跟我在同一家支行。每天三两个人一起上班,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晚上的时候一起回去,相处的时间从未如此之长。我开始幻想,是否有一天他会跟我说我喜欢你。 10年4月,三个月的实习快要结束。我就要走了,我要回我的北方了。 我打电话跟方方说,我要去表白,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她在电话里笑的很猖狂:现在才想到这一层,你是属恐龙的哦。我满脸黑线,太不庄重了,我可是要去进行我人生中的大事。她轻声的说了一句加油。我鼻头一酸,我亲爱的方方,我们都对不起对方,你也原谅我一次吧。 当我把短信发出去的时候夕阳正挂在天边,空荡的校园里安静的可怕。我把手机握在手心,等着回复。等天际开始泛出深沉的蓝色时,我还站立的阳台上固执的等着讯息。我发短信给方方,她回我,所以我的手机没坏。我的胃开始闷闷的疼,我想我知道结果了。我上床前的前一秒依然看着手机,而它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开始哭,大声的肆无忌惮的大哭,混蛋,不喜欢就拒绝,竟然连拒绝的回应都不给我一个。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收到他的短信,他跟我说明天一起吃饭吧,我有话跟你说。我说好呀。我们坐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里,旁边的人都在笑,其乐融融。方方坐在我旁边挤眼,她的脸那么清晰,我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鼓励和笑意。他跟我说我也喜欢你好久了,我无声的笑,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怎么也看不真切。 我被短信振动音惊醒,天已经大亮,阳光普照。短信上写着:对不起。我开始怨恨,却不知道该怨恨谁。跌跌撞撞的下床,眼睛红肿的厉害。我想起梦里他说的那句喜欢以及我回答的那一句我也喜欢你,眼泪瞬间流下。那是我一直期待的以及一直没有亲口对他说的话,那是我不敢说却是最想说的。我最最亲爱的男孩,你还没有听到呢。 2010年6月,我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回到我的北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