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渡心

风呼呼地吹着，已然泛黄变枯的野草无力地在风中摇摇晃晃，垂死挣扎，漫天飞舞的尘土使天地顿时失了颜色。远处的山峦或隐或现，挂在天边的一抹残阳也变得模糊不清——夜悄无声息地提早到来。
灰暗中一男子，衣衫褴褛，气喘吁吁，迎着风费力的奔跑于山野之间。豆大的汗珠随风而落，似重石砸在了碎草上，呯，钻进了泥土之中。蹒跚不稳的脚步显得无比零乱，斑斑血迹沾染了一路荆棘，可似有只无形的手牵着他不停地向前奔去，终于，累了，倒了，抬起空洞的眼眸绝望地一声嘶吼“啊！。。。。。。。。。。”
嘹亮而凄苦的叫声空响在寂夜之中，泪从眼中滑落，鲜红无比，男子的头慢慢地垂了下去。。。。。。。。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夜色从浑浊中渐渐清淅变亮，男子的脸也看的清楚些许，灰蒙的尘土盖不住清秀无比的容貌，只是脸上掩不住的慌乱与痛苦将娇容扭曲，变形，干涸的嘴唇无力地吐吸着。
一阵轻风拂过，传来声声碎唱，由远及近，落入男子耳中：“世间物，多是空，费尽心思绞尽汁，到头来还是空，还是空，可有几人能明了。”似是打了酒咯又念了句：“可怜啊，可怜的人啊！”
“救我！”男子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张着嘴想嘶喊，却无奈喉咙干涩出不了声，伸着满是泥垢的纤指无奈的空抓着。
“我心向佛，无心与争，看尽一切只乐得四处逍遥！”随声音起伏一白发老翁飘然而至，手中握一酒葫芦，边喝边哼着。
“救我！”男子乞求的沙喊着。
老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眼手中的葫芦，似在取舍之间，思索半天将葫中酒倒进了男子口中。
男子如久旱逢甘雨，张着嘴不停地咽着，看得老翁那是一个心疼啊。晃着手中已然空空的酒葫芦，老翁叹口气起身欲走，慌忙中男子紧抓住老者的衣袖：“救我！”
“半壶酒已全下你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起身了，还怎么救！难不成让我一老人背你走不成！”老者似惊奇地问着
“救我心，我心似有千把刀刮，彻夜难眠，刚听你所唱，好是佛家人，听人说佛能超渡亡灵，想也可超渡活着却如死了的人。”
“我不是佛家人，只是心归了佛，救不了你。”老者轻轻地说着。
男子缓过了神起身坐在了地上，眼睛直视着老翁询问着：“什么是‘不是佛家人，只是心归了佛？’”
“我心向善，与世无争，但也只能自己独享逍遥，救不了他人。”老翁晃着头无奈地说着。
“我权利双收，美女不断，可这心却越来越空，越来越累，好像只有一死才能解脱，想求高人点化，解除痛苦。”男子一脸的痛苦状。
“佛讲一个“缘”字，道一个“善”字，你贪念太重，利欲攻心，要救也只能自救。”
“自救？我要能自救，会如此痛苦不堪！”男子瞪眼愤愤的说着。
“贪与不贪，色有色无全是一个‘心’做怪”，顿了片刻老者继续道： “无欲则心清，心清则容善”


“无欲怎么在这世间行走，还不如一个死了之。”男子越发愤然。
“欲非欲，空非空，只有你自己悟了，悟出了身则轻，悟不出，心则沉！” 老者看着男子的怒容笑了笑又说道：“你把人心团做面团，自己看着，自己偿着！会知心是无穷！”
男子闭眼喃喃细语着：“那是什么滋味？看着，吃着，看着，吃着。”
须臾男子猛抬头望着老者，铿锵道：“看着，吃着，末了一挥衣袖，扫落一地面团，道一声：罢了，罢了，心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你所谓的悟？”
老者笑笑，挥挥衣袖间的杂草如来时一样飘然离去，没多远传来老者笑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男子看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半晌微微笑了笑，原本浑浊的眼睛变得深邃而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