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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Kalid^赦生° 从 小说故事 移动到本区(201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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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有认识的疯子中，毫无疑问，悠悠是最疯的一个。
那是夏季的傍晚，我们坐在阳台上，默然不语，眼看黑夜降临凉风倏起，眼前院子的氤氲被凉风吹去，左面大约10米处有棵白杨树，满树的叶子随风飒飒作响。良久后，她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她用清澈而又深邃的目光茫盯着我，凝视了大约三只蝴蝶飞过院子的辰光。然后她叹口气说，蚂蚁，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个疯子？
我无法忘记她当时的表情，她的鼻子轮廓在黑暗里蔓延的丘陵般起伏，白皙的皮肤隐隐变为蓝色，她从黑暗里隐现出来，又悄然没入进去，光线摇曳不定。我摇头不语，伸手去捉住她的小手，只觉得潮湿，一片冰凉，手心要沁出寒冬来。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并排坐下去，坐到世界尽头，太阳枯干，星辰溅落。
然而记忆是这样不可思议。在回忆这个片段时，在悠悠的模样在我脑子里即将清晰无比的时候突然就这样定格，我用力用我的回忆去对准焦点，却发现无论如何总有些许微小却又无法容忍的差异，在过去和过去的回忆之间，在悠悠和我想到的悠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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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大约在三年前的春末夏初，我从外地来北京讨生活。当时刚毕业没多久，先在上海一家小报社做事。有死党叫我来北京，抱着左右也是做事的心态过来，被北京初夏宜人的气候给诱惑到，甘心臣服于它纷飞的杨絮裙下。
死党说我早来一个月还有机会观摩蔚为壮观的沙尘舞，可惜我没福气。我倒是比较喜欢北京初夏的羞涩，在朝阳公园旁边租了套房子，这样就算安顿下来了。
房子在6楼，不算大，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装修也是简单马虎，然而对我来说这些本是无所谓的事。电器家具之类倒是齐全，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不能指望它们有多实用---老式的水仙牌洗衣机，开动起来声音像飞机起飞轰鸣一般震动全楼，又有间歇性哮喘；冰箱热的可以煮鸡蛋；空调总有一股经年的霉味；沙发看起来倒是很像样子，只是坐上去会塌陷到地面。
这座楼房传说中是某民航的空姐宿舍楼，我的房子中介----一个头发短到近乎没有的家伙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这个，并企图因此每月加收我100元房租。我认真问有他手头有没有空嫂空妈空阿姨空奶奶的宿舍楼房间，希望他低价转租给我，他就被我气跑了。
事实证明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正是因为它是传说。这里空姐没有，空气倒是不错。从房间下来沿着地下通道走到马路对面，是成排的高大杨树。杨树再往外是成片的灌木和草地，中间有条石子铺就的小路。这片小天地因为有中间的杨树和灌木隔着，立即与近在咫尺的喧嚣隔离开，很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穿过这片草地，有个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墙壁，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铁栅栏蜿蜒围起来的一个无名小湖，以及湖边的垂柳。这个铁栅栏并不算高，其实我爬过去过。只是上面很尖，容易扎到屁股----我就被扎过。除了扎屁股，这个玩意儿还有另外一项用处，就是让湖显得很中国。只有中国人才喜欢把稍微能看的风景都用栅栏给围起来，再建个傻乎乎的入口坐收门票。也只有中国人才如此乐此不疲的从一个票口钻到另一个票口，并管这种行为叫旅游。
其实我在自己房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对面无名小湖的全貌，因此我不经常去翻对面的铁栅栏。我计划等我下次便秘的时候再去翻一次，可我总没便秘，因而这个计划也就总没完成。
那是夏季的傍晚，我们坐在阳台上，默然不语，眼看黑夜降临凉风倏起，眼前院子的氤氲被凉风吹去，左面大约10米处有棵白杨树，满树的叶子随风飒飒作响。良久后，她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她用清澈而又深邃的目光茫盯着我，凝视了大约三只蝴蝶飞过院子的辰光。然后她叹口气说，蚂蚁，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个疯子？
我无法忘记她当时的表情，她的鼻子轮廓在黑暗里蔓延的丘陵般起伏，白皙的皮肤隐隐变为蓝色，她从黑暗里隐现出来，又悄然没入进去，光线摇曳不定。我摇头不语，伸手去捉住她的小手，只觉得潮湿，一片冰凉，手心要沁出寒冬来。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并排坐下去，坐到世界尽头，太阳枯干，星辰溅落。
然而记忆是这样不可思议。在回忆这个片段时，在悠悠的模样在我脑子里即将清晰无比的时候突然就这样定格，我用力用我的回忆去对准焦点，却发现无论如何总有些许微小却又无法容忍的差异，在过去和过去的回忆之间，在悠悠和我想到的悠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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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大约在三年前的春末夏初，我从外地来北京讨生活。当时刚毕业没多久，先在上海一家小报社做事。有死党叫我来北京，抱着左右也是做事的心态过来，被北京初夏宜人的气候给诱惑到，甘心臣服于它纷飞的杨絮裙下。
死党说我早来一个月还有机会观摩蔚为壮观的沙尘舞，可惜我没福气。我倒是比较喜欢北京初夏的羞涩，在朝阳公园旁边租了套房子，这样就算安顿下来了。
房子在6楼，不算大，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装修也是简单马虎，然而对我来说这些本是无所谓的事。电器家具之类倒是齐全，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不能指望它们有多实用---老式的水仙牌洗衣机，开动起来声音像飞机起飞轰鸣一般震动全楼，又有间歇性哮喘；冰箱热的可以煮鸡蛋；空调总有一股经年的霉味；沙发看起来倒是很像样子，只是坐上去会塌陷到地面。
这座楼房传说中是某民航的空姐宿舍楼，我的房子中介----一个头发短到近乎没有的家伙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这个，并企图因此每月加收我100元房租。我认真问有他手头有没有空嫂空妈空阿姨空奶奶的宿舍楼房间，希望他低价转租给我，他就被我气跑了。
事实证明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正是因为它是传说。这里空姐没有，空气倒是不错。从房间下来沿着地下通道走到马路对面，是成排的高大杨树。杨树再往外是成片的灌木和草地，中间有条石子铺就的小路。这片小天地因为有中间的杨树和灌木隔着，立即与近在咫尺的喧嚣隔离开，很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穿过这片草地，有个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墙壁，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铁栅栏蜿蜒围起来的一个无名小湖，以及湖边的垂柳。这个铁栅栏并不算高，其实我爬过去过。只是上面很尖，容易扎到屁股----我就被扎过。除了扎屁股，这个玩意儿还有另外一项用处，就是让湖显得很中国。只有中国人才喜欢把稍微能看的风景都用栅栏给围起来，再建个傻乎乎的入口坐收门票。也只有中国人才如此乐此不疲的从一个票口钻到另一个票口，并管这种行为叫旅游。
其实我在自己房间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对面无名小湖的全貌，因此我不经常去翻对面的铁栅栏。我计划等我下次便秘的时候再去翻一次，可我总没便秘，因而这个计划也就总没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