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现世追捕露琪亚之时。落寞的黑夜,一轮圆月当空,泛着清冷,略显压抑的光,露琪亚纤细的身影飞奔在小路上。夜色中,月光下,黑衣红发男子悄然出现,拔刀相向。与恋次嚣张的嘴脸,猖狂的言语有着鲜明对比的是白哉的面无表情,冷漠威严。之后,在白色的月光下飘然而过,银白风花纱在他身后卷起,以压倒性的实力打败了一护之后,同样面无表情的将露琪亚带回了尸魂界。冷漠,甚至残酷的对露琪亚宣布死刑判决。面对为了救露琪亚早已遍体鳞伤,却仍旧意志坚定的恋次和一护,他看上去仍旧是冷漠,冷漠地近乎残忍。让人不禁想问,露琪亚是他的妹妹,是什么使他的心如此波澜不惊。难道成为死神队长的他,早已没有了人的情感。才能如此超然,大义灭亲。
直到那一刻……
我们知道她是不会就这样死去的,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为她挡下神熗。这个人也许是一护,也许是恋次。但顺着神熗的刀光出现的却是他---朽木白哉。这不仅出乎了我们以及在场众人的预料,就连露琪亚也不知为何,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是他之前的隐藏太过天衣无缝,还是平庸的我们没看出来。不,是与一护的的战斗唤醒了他沉睡的心;是一护的坚定与勇气敲开了他禁锢自己的牢笼。高傲强悍,但他却无法永远循规蹈矩,不露痕迹地将命运造成的种种情感压抑,也正因此,偶尔的流露才会显得珍贵。
从这一刻起,他的往事就像千本樱一样絮絮散落。相框中巧笑倩兮的绯真,那应该是个乖巧懂事的柔顺女子,温润可人如同被四月阳光宠爱的粉色樱花,怯生生地唤着她的白哉大人。想到这儿,突然感到他并非冷漠无情的人,他只是用冷酷的外表掩饰他那颗温柔的心。就像死神们各自斩魄刀的具象化一样:斩月是个酷酷的大叔;蛇尾丸是个长相奇特的狒狒;我想神熗也许是条毒蛇;而千本樱就是那樱花树下的美丽女子。清风将无数的粉色花瓣撒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绯真——来自流魂街的绯真,他是如何遇上她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又是怎样改变他的,怎样将他带出家族古板的规矩,让他第一次违反家规,娶了她。总之要谢谢绯真,如果没有绯真的出现,白哉的形象就显得过于清冷单薄,没有丝毫的困惑无助和迷茫。
白哉肩上背负的东西不多也不少,不像那拯救人类的宿命少年,也无法把一切扔给别人独自逍遥。他的背影散发出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时光冲刷出的沉稳,却觉得有错落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刀刃映在上面。也许是生在贵族家庭就应该抛弃私欲,遵守和维护那些古板森严的规矩。白哉曾经小小地忤逆了则这个原则,又马上用另一个誓言去换取实现承诺的机会,却许下了两个不能同时存在的誓言。他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或者说其他人怎么去猜测也无法明确那些被深埋于真实碎片中杳不可知的东西,只有事实清楚的摆在眼前---朽木白哉就生活在“朽木家主”与“白哉”的夹缝中,只能在思想层面针对某些事消极地挣扎,不曾也不能摈弃一切。不是没有这个气魄,而是责任感使然。所以他头上的牵星箝被打碎的一刻,仿佛八荒六合凝固风化,世间万物悄然隐去,然后那些冗长的自我斗争和森严的古老制约都随着那一声清响碎了,就像曾经一声不响地消失在黑暗中的光明世界突然出现。
“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想我一定会和规定战斗的!”
当那个橘发少年带着无比坚定的眼神说出这句话时,他的世界豁然开朗了,他走出了他禁锢自己的牢笼,变得轻松了,真实了。
“黑崎一护,我要向你道谢。”于是重伤的他说出了这句话。这句看似平淡无奇,但也许是绯真死后这么多年来,他最真实表现自己内心的话。没有了家族的阴影,没有了冷漠的伪装,只有真实的自己,真实的白哉。
在这之后,织姬被破面劫走,他奉命带回了原本决定和一护一起去救织姬的恋次和露琪亚。却在那之后,又放了他们,送他们到了虚圈。我们看到了白哉的的变化。他学会了放任自己,他卸下了重负只做他自己,不是六番队队长,不是朽木家当家,仅仅依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
所以我们看到了不同的他:
之于露琪亚,他是海,看私沉默汹涌得让人敬畏,却又平静内敛地包容一切;
之于一护,他是暴风雨,看似冷酷无情地摧毁一切,却也因此看到了云开月明;
之于恋次,他是岸,看似隐藏于海平面的另一端遥不可及,却是航海者努力追寻的彼方;
之于浮竹,他是云,洁白冰冷一尘不染,明白了才知道原来是如此轻柔……
总之白哉是不同的。他在高处遗世独立,身畔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一点虚虚缈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