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夜阑犹剪灯花弄

2008年上班的第一天，我恐怕自己是得了节后综合症了，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只因睡太晚又起太早，导致精神不济，使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久违了的寒冷，突然入侵，让我在得了感冒的同时仿佛更是患上了轻微的失语症，懒得开口和他人进行交流。到达单位后与同事一起围坐着吃早饭，看上去经过了几天的休整后，他们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反观自己虽说不上太差，但委实难掩疲倦之情。
　　交往甚笃的同事担忧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不然为何落座一边不言不语的，我正好顺水推舟的说自己确实感觉不怎么舒畅。同事又问，元旦是怎么度过的，我回答说也无非是去了次奶奶家，然后因为实在畏惧寒冷，所以就整天蜷缩在家里，未曾外出。其实，这真的不是敷衍的说辞，这几天的夜晚，我皆是在默默无言中浏览着几个好友的博客，只是慢慢地一页一页的看下去，亦没有留下过只言片语。
　　30日的晚上，原本一直在闲闲的翻阅《子不语》，却被朋友的手机打扰，她电话里有些生气的问我，在她博客上的一则留言可是我的杰作。我连忙急促的表白自己已是许久未光顾她的小屋，所以更不会匿名留下任何打击她的文字。于是和她絮叨了几句，临了，她丢下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经常去我那帮我加点人气后就匆匆地挂了电话。我在啼笑皆非之余不免开始自省，莫非自己一贯在朋友的心里就是如此刻薄的人？想到此处，不得不起身，点开她的网页，仔细的检索。原来不过是她写了一篇关于婚外恋的小说，文章不长，但一些情节的描写却足够香艳。
　　她在文章的最后约莫这样写：人间再怎么不见容于人的爱总比冷漠要来得好。而后，那文章下面有不少的留言，有一位如是说：是啊，情欲这个词汇总比兽欲这个词汇更容易让人接受。我看完后不觉哑然，也难怪朋友会如此咄咄，这样的说法的确象是我的所为。虽说是被她无端的冤枉了一回，我又觉得很是值得，至少看到了这样一句痛快淋漓的话，真应浮一大白。其实，文字也好，做人也好，各有各的风范，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一点不假。在我看来，与其道貌岸然的说什么真爱无敌，不如承认很多所谓的幸福都是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世间的人来人往毕竟不是文字中所描绘的那么离奇或者绚丽，删去那些流离的细枝末节，只说白天、黑夜，以及平常岁月中的点滴，而忽略内心深埋的渴求或许是件很痛苦的事。因而，这个女生可能寄情于文字，希望依靠着它能得到风雨兼程的慰藉。其实，文字有时候也会尚缺稳妥，总有些情绪偏离其左，那些悸动的青春以及蜕变时的阵痛通常都是词不达意的东西。只有自己书写时才会觉得些微的凉薄暖意藏匿在文字后，那些阴霾与懵懂往往太过仓促与近切，在别人看来无非是一些世俗的悲欢，仅此而已。
　　我不喜见到，一边以文字操纵自己所构思的小说中角色的宿命，一边寂寞了自己的心。所以，我比之这个朋友的博客反倒更喜欢另一个平时不怎么走动的朋友的博客，只为她喜好在上面晒一些别致的东西。例如出差时买的首饰、逛街时买的糖果，诸如此类，俱是些甜蜜的欣喜。这天她挂出来的恰是几件喜气洋洋的新衣，不同的中国红，很俗却也很漂亮。其实，我是很喜欢这样的俗的，如一段香染锦袖的缠绵，又总能及时的疗治我不切实际的内心。
　　实在是喜欢她新衣的款式，象极了我前年订做的一件，有一种惊鸿照影的欣然。当初自己是极爱的，可过了这两年，它已成了旧衣，蛰伏在衣橱的一角，无端的覆上了一层淡薄沧桑，仿佛怀有心事一般的沉默着。这样一想，倒觉得自己是辜负了它，让它平白的成为了一席年华的影子，自己就连是喜新厌旧都谈不上，简直是抛掷于脑后了。然，一生终究还是太长，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的钟情，能恒久如一，何况是对一件衣服呢？明知如此，我偏生还要做此强辩，看来，自己终究还是骨子里不够厚道的人物。
　　其实，人生莫如就是珍惜当下的所有才是正经事，少一分惶遽，多一分从容，将一些可喜的琐碎于山长水阔之后，念成温馨的酩酊。就象是2008年的元旦，于我是未曾感知什么节日的气息，但在偶然抬首时见到远处的高空有明艳的花火在夜空中徐徐绽放，美的清远至极。在破灭后散落下细碎的芬芳，似月白的静气，漫漶而开。在光阴的流转中，开成一树尘世里的繁花，簌簌落落的，就象是一朵花对另一朵花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