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云似血,寒雾染伤。
刺目的银色长熗上挑起的绿衣人影仍掩不住一抹艳色,贯穿心脏的冰寒南封印千年的记忆,额间金色曼珠莎华夺目耀眼:“愿我自此,永世不复记忆!”
再不要,记得你!
一个赤金色的人影出现,苍白的脸却在微笑,一只有力的手掌倏然插入自己的心窝,满身鲜血捧起自己的心脏,虔诚地膜拜:“我王!”
迷蒙的战场,遥远的痛楚。
唯有那双绿眸,虔诚地说:“我王!”
永生……
睁开眼,旧旧的天花板,老式空调的声音呜呜地响着,有点像梦里凄厉的风,毕婵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又做恶梦了,每次都在那双绿眸的逼迫中醒来,似乎在那双眼睛中自己无所遁形一样,不得不退回到现实!
起床,梳洗,毕婵毫不意外在镜子中发现头发又长过了肩,昨天又不小心过多的使用那力量了呢!认命的戴上黑框眼镜遮住自己清秀的脸,毕婵摸摸皮肤,更好了,又叹口气,真是麻烦的能力呢,一次意外发现自己能够左右动植物的生死,只不过这种能力多用一点就会做那个梦,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毕婵肯定自己不想要知道梦的背后是怎样的故事,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每用一次那种能力自己的外貌就会突然“进化”,头发也会暴长,第一次吓了爸妈一跳几乎都不敢认自己儿子,也就从那时候起自己要努力遮掩这张脸,以防哪次不小心变得太过分了别人拿自己当外星人看。
高考已经结束,翻翻存折,爸妈留下来的财产除了这所房子确实不多,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在毕婵决定去做暑假工,能挣一点是一点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朋友,暑假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
大概是自己的外表确实……太土气了,毕婵转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工作,准备打道回府。转过街角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揉揉脑袋俯身捡起来,是个小巧的香囊,有种莫名的熟悉,毕婵嗅了嗅,这香味……
“抱歉,能还给我吗?”
毕婵抬眼看面前的男人,伸出的一只手煞是好看,骨节修长有力,让毕婵有些自惭形秽,身高也比自己高许多,至少也要一米八五了,虽说着抱歉却微笑着并无歉意的样子,若不是那双挑起的眉太过嚣张,仅看眼神和微笑的话倒是个温和的男人。
“没关系!”毕婵也笑笑,轻轻地将香囊放在那人的掌心里,指尖触及一点温热,这香囊的主人跟香囊一样让人觉得熟悉呢。
男人收回香囊一脸珍而重之的神色将东西揣回怀里,毕婵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梯子,再抬起头看,是家新开的店面,名字叫“塔罗”,男人刚才是爬到上面去弄他的招牌了吧。
男人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不好意思,要进来坐坐吗?”
横竖也是无事,毕婵想了想就点头了:“打扰了!”
果然是新店面,连店员都没有,男人把梯子之类的东西弄好才煮了咖啡陪毕婵坐在窗边的小几上:“你好,我是尚宣!”
“你好,我叫毕婵。”咖啡很好喝呢,毕婵犹豫道:“请问这里招不招暑假工?”
看那边的书柜,应该是会卖书之类的东西吧,虽然这家店的格局有些奇怪。
男人打量着毕婵,大拇指摩挲了几下光洁的下巴,问道:“你满十八了?”
有些忐忑,毕婵还是老实回答:“刚满。”
“唔。”
毕婵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抬起头眼镜就被男人摘掉,若无其事的看看眼镜,男人道:“是平光的呢!”
又拨开毕婵的垂在腮边的头发,毕婵有些窘迫的侧过脸但眼前这人算是今天最后的希望了,也就不再反抗,任凭男人端详着:“既非太丑又非太美,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所幸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答案,啜了口咖啡男人把眼镜还给毕婵:“我的店是出售各种塔罗牌以及占卜的。”
毕婵点点头,现在小女生正流行这个。
指了指用黑色绒布缦隔开的地方,男人接着道:“我在里面负责占卜,你负责外面的秩序。再那边是个小厨房,你得学会煮咖啡和烤一些简单的甜点。可以吗?”
这算是……可以了吗?毕婵有些疑惑。
“你不信?”男人哈哈大笑:“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哦!”
男人伸出自己漂亮的手指轻搭在毕婵手上:“我在碰触一件物品或生灵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件东西的记忆,包括人类!”
毕婵本能的慌忙躲闪,他自己有奇怪的能力自然不能不相信别人有别的能力。
男人笑得更恣意,眨了眨黑眸,有些诡秘:“不怕不怕,我可看不到你的记忆!”
呼,虽然有些异样,毕婵还是尴尬地松了一口气:“请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天开始吧!记得叫我尚宣!”
尚宣,毕婵念着这个名字,男人的瞳色偏淡,似琉璃样,端着咖啡浅啜,掩去满眼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