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ize=5] 注意14楼 《征兵令》[/size][/b]
《雌雄兽》
第一章 别悠宫元子
莞帝四年,女王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与娄阳上君的孩子。子晨,阴阳交替之时,女王生产,然而,稳产及太医院上下却一片惊慌,并非因母子生命受到什么威协,而是新诞之儿的下体,前阳后阴,根本无法辨之雌雄!
这难道……会是妖孽?
护国寺师开祭祠天谕,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天谕曰:司元子者,尔阴尔阳、亦正亦邪、关乎社稷、运主大事。
从表面上并没有说这个孩子到底算是好还是坏,但有件事情莞帝是弄明白了,这孩子很重要,因为他的命运和‘大事’挂得上边!
也许是由于这样的解释,元子虽然生出了妖孽般的品相,却还是被小心的幽禁在皇宫的最深处的。
所有官方在这一事件上的说法只总结出以下一行字:
莞帝四年,王诞元子,息弱而亏,赐居别悠宫调养。
其中只说明了女王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因体弱多病而在别悠宫调养,连名字也没有,这就意味着他的未来可生可死。
别悠宫,无名氏殿下
在这作宫中西北角,有座被称为别悠宫的小院落,一般也叫作冷宫,这里生活着五个人,别悠宫总管嬷嬷兼元子乳母、粗使奴齐嫂、宫侍水兰、影绯以及无名氏殿下,当然,一般那三个人也称他作殿下或是元子殿下。
根据女王的命令,‘体弱多病’的元子殿下一直需要在安静的宫中静养,不能受到任何事物的打扰。公开的资料表明:太医院会诊的结果是如果元子殿下能活到成人礼,也就是十二岁,那就会再无大碍,届时,皇氏即可保证这位殿下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而将他记入宗籍之中。内臣们知道元子真正秘密的人并不多,除这宫中的三个之外,外面也不会走过五个,其它人的自然已经去了不必在意这秘密的地方。而女王之所以要等到元子十二岁成人,其实也是出于私心,毕竟这孩子是她怀胎十月日思夜盼才得来的第一个孩子,她下不了狠手将他当妖孽处死,所以在神谕中作假,目的是等他成人之礼后身体发育,再根据其发育情况定下性别,若是皇女,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皇子,皇帝的儿子还不愁嫁吗?若什么都不是……也许可以直接送去出家,这怕是她唯一能为这孩子作的了。
就这样,即使知道今后的前途必是一片渺茫,虽然网开一面的皇帝已经没心情关注他的成长,但元子还是在这里悄无声息、健健康康的长大着。
似乎受上天厌弃的孩子更容易长大和早熟,沉静永远是他们最大的美德,然而总有些看不见的东西藏在那平和无波的表面之下,等着那个早晚要到来的咸鱼翻身的机会的降临!
元子满岁,没有例行的抓周活动,只是身为母亲的女王探望了他一次,那孩子平常从来不让乳娘以外的人抱,这次却出奇的让平生只见过两面却隔了一年的母亲抱了个够,看来还是有血亲的缘故啊!
之后两个年仅七岁的乖巧小宫侍水兰和影绯就被分配过来成了以后元子身边十几年间唯一的陪伴。
元子两岁,应当是所有孩子牙牙学语的黄金时段,乳娘每天很辛苦的至少在他面前讲话讲上四个时辰,虽然都是关于她如何如何命苦,万里挑一被皇家选上成了女王元子的乳娘,却阴差阳错摊上他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倒霉蛋儿,跟着一起被贬进了冷宫等等……这样的车轱辘话,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元子沉沉的褐色眸子里已经明显多出很多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元子三岁,不再需要乳娘照顾,元子自理能力突飞猛进,晚上只留一个宫侍守夜即可,白天也只在院子里走上两圈或是坐在窗前发呆。那时起乳娘和粗使侍女两个内院人多了一些小小的嗜好,明显那嗜好令两个都在更年期的妇人心情大好,只可惜水兰、影绯两个人一天比一天无精打采起来。但毕竟生活起居还是乳娘说了算的,元子有些事情虽看在眼时,但出于一些最为懵懂的私心的关系,放任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元子四岁,每天会有个宫中的女官来教授他文字,一天两个时辰,之后不到半年元子爱起了看书,房间里新增了一个偌大的书架,一年间已经有三成被摆满。
元子五岁,基本上每天六七个时辰读书、三、四个时辰睡觉,剩下的时间作别的事情也就不多了。所读的内容也越来越庞杂,其实也没有大人们预期的那样苦学经史子集中的治世之学,反倒更留心一些边缘文化、野史杂谈,更是有一阵子对狐鬼蛇蝎情有独钟。直到有一次深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元子大叫着要水兰抱住他入睡之后,元子才多了两个正常孩子的小毛病,一是再不看关于鬼怪的书,见到有人讲都会瞪得眼睛通红;一是晚上睡觉一定要有人陪,至少下雨、阴天、天寒的时候一定要有人抱。
元子六岁,好像书架上满满的书有将近半年没再动过,但兴趣爱好却多了不少,前半年喜欢琴棋书画,后半年爱上聚众赌博。
元子七岁,好像情窦开的有点早,不再总是依赖着别人,虽然平常也很少赖着谁,人变得特别好静,每日里若有所思;似乎再没见笑过,以前好像也没怎么笑过,但就是让人觉得冷。元子的身体茁壮成长,但却还没有让人分辨出他到底是性格上偏向于哪一端。而水兰与影绯却越来越显骨瘦,时不时的,两人就会大病一场。
元子八岁,那年影绯实在忍不住了,虽然自己的主子还很年小,但毕竟不论今后主子是迎娶还是嫁出,他们两个都是要一生一世跟着主子的。
那夜,影绯侧躺在元子的枕边哄着元子入睡,今天明月高升,是个晴朗的夜晚,虽然元子没有要求他相伴,但他还是主动蹭上了床。看着元子俊秀的背影,听着他平和的呼吸,想着要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影绯忍不住眼泪一对对的往下落,止也止不住,直到鼻腔里填满的湿塞让他乱了气息,元子听出来了,回头看向他,一个湿透了的泪人。他想向元子哭诉,元子确先开口,只问了他一句:
“忍不住了?”影绯愕然!
他们作的事情元子什么都知道,晚上等水兰或影绯睡着的时候他甚至会溜到偏房去偷看,借着门缝的窄隙,迎着月光,看乳娘和他的童子赤身裸体的在床上厮扭缠绵。后来又多了粗使的齐嫂,也是恶狼扑食一般,才不过两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哪里禁得起她们这么折腾。而且就是现在,依然是偏房里,层出不穷的点子肯定还在花样翻心的上演着呢。
“想过后果吗?”元子继续问,影绯不知如何回答。
“孤揭发她们,你们也必死,淫乱后宫,最轻也会被沉井的。”
影虹骇然的握住了嘴,他没想过自己是受害者还要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
“那我们该怎么办?”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取悦她好了,孤准你们承欢,不管用什么方法,欲望满足了就能减少些身体上的痛苦,不是吗?”
“您…您从哪学来的……”你才八岁……
“她给孤拿的书,混了不该混的进去,什么都有。”见影虹不信,他又补充道:“是古集,讲房中术,全是堆砌辞藻的拗口文字,她不识字自然看不懂。……她自己房里也有好几本春宫画册呢,孤都看过。”乳娘去找别宫聊天时他有时借机偷窥他人隐私,这几个人私下里藏了什么他全知道。
“那……”见影虹还是有点犹豫,元子劝他:“大胆作吧,能活着顶到孤成年就好。”还有五年。
“您…不嫌弃我们吗?”不论是做随侍还是做培嫁,失了身的童子谁还会要?
“她毕竟是孤的乳母,……再说,你们这么多年不是也没嫌弃孤吗?”
“殿下……!”
“睡吧。”元子背过身去躺下,影虹也很快抹干了眼泪躺下,沉沉中似乎听到元子小小的嘀咕了一句什么,似是自言自语,又像自暴自弃……听不真切了……
元子十三岁,身体特征正按他们最想要的方向发展__女性!
那年初时元子…或是说皇长女点了水兰作一侍,因为水兰的体质弱,再也禁不起那两个老女人折腾了。那夜前他乳娘很害怕,怕她知道那孩子已经破身的事,但皇长女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第二天就点了影虹侍寝,仍然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反应。乳娘松了口气,估计是殿下年幼还不懂得这些呢,到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夫君和侍君,幼年间的事情哪里还记得住。
一个月后的中午,皇长女叫了乳娘单独谈话,乳娘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噪子眼儿!
书房里只她们两个人,寂静非常。落下手中的茶盏,她示意乳娘坐下,乳娘于是心惊胆战的靠着椅子边坐下,皇长女起身,在她面前站正,一躬到底。
“殿下!”乳娘大惊离座。“殿下老奴当不起!!……”
“乳母请上坐,儿臣谢乳母哺育之恩。”
“殿下……”未等她再说什么,皇长女的手已经扶着她的手臂再次将她落座。
“十三载朝夕相伴,乳母为儿臣裁衣叠被,嘘寒问暖,悉心于衣食起居,儿臣衷心感念,请受儿臣一拜。”说着,栖身跪地,向她叩了一首,乳娘虽然平日泼疾顽劣,然眼前毕竟是自己养育相伴了十三年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感恩,立时这老泪就纵横了起来。
皇长女抬手,在一旁桌子上取过一盏早就备好的茶,双手托着恭恭敬敬的递到乳娘手上。
“请让儿臣敬一盏茶给乳母,了表儿臣的一片孝心。”乳娘感激涕零,双手颤颤微微的接过茶杯,嘴中却只道得出一个‘好’字。
乳娘捧着茶杯感动的咽下口中的甘淳,听到皇长女口中仍然说着那些让她宽慰的话。
“乳母对儿臣有再造之德,乳母百年后,儿臣愿披麻带孝权一赤子。”
乳娘撂下茶杯,激动的抱住皇长女。“只道是有这一句就够了,就够了!”
皇长女侧着头靠在乳娘依然柔软的胸怀里,那里曾经哺育给她最初的滋养,给她第一缕温暖,在她仍弱小的时候给她一个安全的温柔摇篮……
深褐色的眸子里,再读不出任何颜色了。
“乳母,您一路走好。”皇长女恋恋不舍的拥着那温柔的怀抱,直到最后的热度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