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幻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里，我只觉得眼前的黑暗多了些许光明，但很模糊并不真切。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晃眼。从床上坐起，头微微有些胀，是酒精的作用。借酒浇愁果然是更愁的，而且人在失意之时酒量似乎差了很多，昨晚没喝多少就醉了。苦闷并未随着醉意的褪去而消失，反而在屋里肆意飞窜。我不敢拉开窗帘，因为我怕阳光直射的一瞬间自己无所遁形。
屋外阳光灿烂，而屋内的人却郁郁不乐，因为这个世界总有连阳光也照不进的黑暗。

天，蓝蓝的，风柔柔的。人却是受伤的。
大礼堂前，王凯焦躁地踱着步，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知道这是她回宿舍的必经之地。他等她，原本想约她出来的，但不知为何，她的手机改了号。王凯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向她倾吐，但每次面对她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平时灵巧的舌头也会打结。
原来自己的交际能力很差啊。遇到她后，王凯时常这么想。但这次不一样了，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得上了。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单看身材绝对是个美女。镜头上移：修长饱满的双腿，纤细的腰肢，**的胸部，披肩长发，以及一张清纯可爱不落俗尘的娃娃脸，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她注意到了他，向他走了过来，长发随风轻轻扬起，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这个瞬间，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叫凌雪，是王凯隔壁班上的女生。虽然所学专业不同，但因为教室相邻，王凯经常看到她。其实除了第一次的偶遇，其他的碰面机会几乎都是王凯刻意制造的。因为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王凯就喜欢上了她。不仅因为容貌，更因为一种叫感觉和气质的东西。
王凯曾想向她表白，但面对她时，除了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害怕自己一开口就遭拒绝，所以他一直饰演着隐形人的角色。俩人仅仅只是最普通的朋友。
王凯有时会想，自己算是个懦夫吧，又不是没接触过女性，怎么面对她时就紧张成那样？连表达爱慕的勇气也没有。但他又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友情经过培养可以发育为爱情，最后就会变成亲情。有时候，能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一切安好，他也就满足了。
喜欢一个人难道真的需要占有吗？占有之后得到的又会是什么？
在王凯看来，那只是一种欲望。欲望带来激情，但激情过后剩下的多是空虚以及彼此的不耐烦。王凯很清楚，他对她有欲望，毕竟他不是圣人，他有七情六欲。但那并非他对她感情的全部，他追求的不是流星般稍纵即逝的激情，而且更深更重要的东西。 

王凯有一个铁哥们叫顾东明，与凌雪是高中同学。他知道王凯喜欢她，曾不止一次劝王凯早些动手。他说凌雪是个好女孩，人长得漂亮，家境不错人品也好，追她的人可是一大堆，先下手为强，错过了就太可惜了。而王凯只是淡淡一笑：“是我的逃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不来。”顾东明了解他的秉性，只是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想法与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将你美好的愿望粉碎。在事情生出枝节之前，你总像是满不在乎，只有当残酷的现实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幼稚。戴着坚强的面具，却骗不到自己，脆弱的心根本不堪一击，有的只是虚张声势。于是你想重新振作，想扭转乾坤，留住那即将失去又对你很重要的人或物。可是命运之神不容许，于是你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干劲。你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只能安于现状，甘于做一个平凡的懦夫。”王凯后来如是说。
老天似乎永远都不乐于成人之美，事情出现变动是在一周前的星期三早上。
那天早上王凯起得很早，上午没课，顾东明一大早就出去了，王凯没有一个人逛街的爱好，索性就待在宿舍上网。不到半个小时，顾东明匆匆回到宿舍，看了看王凯，猛灌了一口水，说道：“就知道你小子在这里。”
王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屏幕：“怎么这么早回来？被甩了？那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不可能啊。”
顾东明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没空和你开玩笑，你小子对凌雪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快出手，做兄弟的我一定帮你，晚了只怕你后悔莫及。”
王凯一时没听出话中意思，但下意识地停了下来。顾东明见他没反应，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刚刚收到消息，有个男的在追凌雪，攻势很猛。凌雪还未表态，但对方长得蛮帅，家里也有钱，据说是典型的小白脸，时间一长恐怕......”
王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不知道。以我对凌学的了解，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她们同样受不了温柔攻势。”顿了顿，顾东明站起来拍了拍王凯肩膀接着说道，“王凯，不是我说你，你在这种事上太犹豫了，有时扭扭捏捏像个女人。我早劝过你，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不是等来的。中国男女比例失衡，小心将来做光棍。”
王凯心里有些痛，他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动情了，他在乎凌雪。但现在王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圣人，如果凌雪答应了，他做不到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无所谓。更不会高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他有时甚至怀疑，唱这歌的人是不是脑残？他承认自己自私，但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他爱凌雪，想和她在一起，他需要一份真挚的感情，尤其是在这种物欲横流、很多关系都被金钱污染的社会中。
所以，他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要放弃。
“你觉得如果我现在出手有多大机会？”思考许久，王凯心中似乎有了决定。
“你还是有些犹豫，优柔寡断是你最大的性格缺陷。有些事为什么一定要考虑成功的几率呢？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该放手去干，也许结果不如你想象的完美，但说不定会开拓出另一片天空。考虑每一件事成功的可能，只会让你固步自封，永远迈不出第一步，那样是绝对不会成功的。”顾东明煞有介事地分析道。高中时期学的哲学知识使他偶尔也能挤出一两句高深的话。
如果在以前，王凯一定找些话刺他一下，但此刻他却发现顾东明的话很有道理。自己以前的犹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如果现在还不采取行动去弥补，恐怕就要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不敢尝试的人注定失败，不敢面对失败的人永远不会成功！
王凯闭上眼睛，许久才道：“今天中午就出手。不管她答应我与否，我都不想让自己后悔。”
顾东明淡淡一笑：“孺子可教。但今天中午是不是太急了？虽然爱情不能靠物质换取，不过两手空空去向心仪的人表白，似乎也太不重视这神圣的行动了吧？我先陪你去挑件礼物，你好好准备一下，想想什么时候去表白、到时候说些什么，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

王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是个菜鸟，他很少想到送凌雪礼物。因为他觉得靠物质换来的爱情不会长久。可是送给恋人礼物，难道就能说明对方爱慕虚荣？或许礼物只是催化剂，能使对方内心深埋的感情表达出来。毕竟，她们也是喜欢浪漫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理想的爱情观将他牢牢地束缚在一个狭小而不真实的世界里。独自一人构建着美好的天堂，而梦想的泡泡却一个接一个无情地破灭。当所有的梦都重又化为泡沫时，天塌了，地陷了，而自己却无处可逃，只能任由地心引力将自己拉向深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乌托邦幻灭，却无能为力，残酷的现实让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更快地腐朽。
那天上午，顾东明带着王凯逛了十多家礼品店。他本人就是个泡MM的高手，去礼品店的次数自然不会少，久而久之，和老板的关系也就混熟了。这样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他去买礼品总能享受到很不错的优惠价。这次也不例外，而王凯付出的代价就是一顿午餐以及此行的车费。
“你一年到头换的女朋友也不少，却不见你怎么花钱，原来秘密在这里。”王凯看着对面毫不顾惜形象啃着鸡腿的顾东明说道。
顾东明放下鸡骨，考虑着接下来是先吃鸡翅还是比萨：“这就是交际的艺术了。那家店老板和我关系不错，这次软磨硬泡让他损失了不少，估计下次去很难享受优惠了。不过谁让咱是兄弟呢？就当我今年少交个女朋友吧。”说着他将一快比萨送进了嘴里。
唉，怎一个厚颜无耻了得？王凯暗暗心疼，这顿饭的费用可是远远超过了买礼品省下的钱。面对一桌食物，再看看狼吞虎咽的顾东明，吃吧，反正是自己的钱，不能白便宜了那臭小子，再说了，有吃不吃那什么来着。这么想的时候，一个鸡翅又被顾东明干掉了。

“世事多变，也许王凯当时决定中午表白是明智的，而我的建议却增加了整件事的变动性。我知道他不会怨我，而我或许会一辈子觉得对不起他。”顾东明后来这样说道，“其实当我们决定做某事时，下一刻就该付诸行动。拖得越久，越容易横生枝节。这里面也许有冲动的因素，但如果人的一生一次都没有冲动过，我认为那是白活了。毕竟人是感性的生物，永远保持理性的只能是机器。”
第三天上午九点，校外西餐厅。
店内生意比较红火，来来往往多是大学生，而且以情侣居多。相较而言，邻窗而坐的王凯就显得特别孤单。相隔四张餐桌，凌雪手托香腮，静静地翻看着杂志，时不时吸一口奶昔，同样有些形单影只。她身边要好的女生早被顾东明约出去了。
现在，王凯只要走过去向凌雪表白，然后适时地送出礼物就行了。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想好该说些什么了，但事到临头又不由地紧张起来。
太阳慵懒地散发着淡淡的金辉，蔚蓝的天空澄澈空明，偶尔飘过几朵白云，如同古镜般映射着纷繁的人世。人行道旁，单薄的梧桐伸展着丑陋的枝干。清洁工机械地清扫落叶，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冗长的车流在大地上艰难地蠕动，但始终找不到升天的出口。
王凯有些心烦，闭上眼深呼吸，机会就在眼前，一旦失去永远不会有第二次。他不曾想过放弃，那么惟一的选择就是争取。下一秒，睁开眼时，那里已经没有犹豫了。他再次把视线移向凌雪，就在他要站起来时，他却僵住了。毫无征兆地，凌雪对面坐着一个男生，长得挺帅气。两人不知在谈些什么，似乎聊得很开心，凌雪时不时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可惜，不是给王凯的。
随后两人站起来，男的搂着凌雪向门口走去。王凯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离开，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他知道顾东明说的小白脸是谁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如同破闸的江水般不可复收。
深秋，明媚的阳光果然是很少的。
王凯摸了摸胸口，上衣的内口袋里，是一块本来要送给凌雪的星形吊坠。

深秋的清晨有些冷，这是顾东明的第一感受。风儿钻进裤管，顽皮地随处游走，寒气透过衣服纤维侵入骨髓。顾东明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立马束紧了上衣领子。要不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兄弟，他才懒得受这份罪，想想那温暖舒适的被窝，感慨啊！
前天晚上王凯回到宿舍后，顾东明就赶紧询问战况。前者一脸愁闷，一声不响地打开电脑，开始看侦探小说。这是他心情不好时的一种发泄方式。顾东明知道，事情搞砸了。
“怎么了，是她拒绝你了？还是你又犯老毛病临阵退缩了？”王凯没有回答，顾东明继续道。“你倒是说话呀，到底发生什么了？”
许久，王凯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问了？就当我从未遇到过凌雪，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你说什么？你又要逃避吗？在自己的世界里构起一道城墙，固然可以保护自己，但是也隔绝了空间，在那里你能得到的只有痛苦和孤独。没人会同情你，因为你拒绝了他们。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我不想看到你逃避。”
王凯又沉默了，但很明显地，他陷入了沉思：“你不是说人会变吗？我现在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了，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顾东明一听就明白了：“你是说凌雪和那个追她的男生开始了？但才隔了一天，也太快了吧。你确定他们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亲热地搂在一起走出餐厅，还会有错吗”
顾东明忽然觉得很气愤：“也就是说你没有确定就退缩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耳听为须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情况还没搞清楚，就把自己的路给断了。好吧，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难道你就不能和他竞争吗？你没有表白过，怎么知道凌雪不会选择你？难道你要人家女生自己跑过来，求着跟你说要做你女朋友？不可能的。你只是N大物理系一个普通的学生，不是什么名人，别把自己定位得太高。对你来说，许多事情都是要自己主动争取的。”
“你什么也不知道。”王凯淡淡地回道。
后来经追问顾东明才了解到，那个男的叫江李超，和王凯是高中同学，家里有钱。因为长得较帅，高中时经常拈花惹草，人品并不怎样。曾因抢王凯朋友的女朋友，两人有过过节。
“那就更应该争了，你难道甘心输给这种人？愿意让这种人做凌雪男朋友？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方便出面，那么我替你料理他。”顾东明拍着胸脯说道。
想想当时的事，还真有些后悔，换了平时，现在应该缩在被窝里和女友聊天。顾东明随意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看到自己守候多时的目标向自己走来。昨晚经过调查才知道，姓江的如此嚣张是因为他有一个当校长的老爸，而他能进N大，也是他爸搞动作的。他本人入学后依旧吊儿郎当，经常出校泡吧，凌晨四五点才会回来。这个时间让顾东明很不爽，不过也因为是凌晨，做起事来方便了很多。
顾东明迎面走去，故意往江李超右肩撞了一下。力道很猛，后者向后微退，惺忪的睡眼瞬间睡意全消，他上下打量着顾东明：“喂，兄弟，我和你好像不认识吧？路这么宽，你撞我是什么意思？”
顾东明冷冷地看着他，心想：果真是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胚子，连名字也够邪恶的。
“我是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认识你，不过你得罪我兄弟了，那就得付出代价。还有，你没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你兄弟？”江李超仔细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最近没得罪什么人，但前天在西餐厅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旧识。“是王凯吧？那小子当起缩头乌龟了吗？自己没胆来找我，让你这种杂碎来丢脸。”
“谁呢？一大清早放屁污染环境。”然后，他话锋一转，“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我，被人欺了我不会忍气吞声。今天找你，就是来算帐的。”
“是为了凌雪吧？哼！那小子是自作多情，凌雪不会喜欢他的。连表达爱的勇气也没有，简直是个懦夫。”
“笑话，他根本不屑于和你争，你不配。”顾东明很奇怪，似乎他要说的话江李超都知道。难道他摸过自己的底了？可是他们不认识，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他对王凯和凌雪的事似乎也很清楚，是凌雪告诉他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凌雪已经觉察到了王凯的心意。可是。。。
江李超不屑地说道：“他是争不过吧。其实凌雪不过是个普通人，谁有钱、长得帅她就跟谁，你怎么连这都不明白。如果王凯执意不肯放弃，等我玩够了，我一定双手奉上。”
顾东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冷。这小子的确很欠扁，或许现在就可以教训他一顿，反正周围没有人，而且只要不出血，什么都好办。这么想着，他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江李超走上几步，在顾东明耳边挑衅似地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追凌雪，一是因为她漂亮，二是因为王凯喜欢她。他想要的我不会让他如愿得到。我和他高中时有纠纷，你不会不知道吧？”
顾东明淡淡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江李超的衣领，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长了张小白脸就是个人了，渣滓还是渣滓。凌雪的男朋友？你根本不够格。”
江李超眼神渐渐转冷：“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回礼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和王凯不一样。”语未毕，顾东明一拳狠狠击出，江李超一个踉跄，连退好几步。
“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你搞错对象了。”
江李超稳住身形，眼中直有火星飞溅，猛地扑向顾东明。后者微一闪身，右手紧紧扣住对方左手手腕，然后反手轻轻一拧，江李超还未喊出声，顾东明又向他小腹上重重击出一拳。后者捂着肚子急急后退，再也不敢上前，只能恨恨地瞪着顾东明。
顾东明没有逼过去，对于学过散打的他来说，江李超根本不经打，而且他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撤了。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马上离开凌雪。要是不照办，或是敢碰她，我保证你在这里待不下去。还有，别指望你老爸给你出头，因为我的背景比你更深。”抛下这句话，顾东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任务结束了，后面的就看王凯自己了。他并不害怕报复，江李超如果调查一下，没准会自动退出：一个身处省教育厅厅长之位的父亲，以及与黑白两道交情都很深的大哥。白痴都知道实力的差距了。紧了紧衣服，顾东明加快了回宿舍的步伐，没准还能补个回笼觉。
秋风，在他身后轻轻扫过。

三天后的现在，大礼堂前。
“我有事问你，为什么找李超麻烦？”凌雪的声音依然甜美，但王凯听着却很刺耳。几天来一直缠绵心头的烦闷甫一消失却再度反弹。
“我要让他离开你。他的为人我比你清楚，我不希望你被他骗，更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王凯语气很柔，却很坚定。
“我知道你和他有些过节，但都已经过去了。你这么做，器量也太小了。”
器量小？王凯心里很不是滋味，顾东明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进一步丑化江李超形象，只要不构成诽谤就行，可即便现在，他也做不到。王凯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难道他的器量就大吗？你认识他才多久？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展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张面具。我敢说，除了你他还有别的女朋友。”
“王凯，我当你是朋友，请别诋毁李超。”
诋毁？王凯苦笑，他不过是在述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罢了，只是当局者迷。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深情地注视着凌雪：“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凌雪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变得局促起来，眼神向别处移开。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和你在一起，我感到轻松愉快，所有的心事烦恼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我曾想向你表白，但犹豫紧张让我错失一个又一个机会。现在，我不想再错过，更不想让自己后悔。我爱你！”
王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凌雪，那是翡翠的星形吊坠。凌雪看了一眼，羞涩地将目光移开，没有作出其他反应。王凯笑笑：“你知道的，我想送出的东西是不打算收回的。况且今天是你生日，这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即使拒绝了我的表白，我也希望你收下。”
凌雪依旧沉默，王凯静静地等待着。许久，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吊坠。
王凯继续表白：“我经常会在梦里见到你，尤其是最近，你在我梦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昨天晚上我梦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迷迷糊糊中，有些欣喜，甚至希望不要醒来。可是太阳照常升起，夜晚终究要过去，而光明带给我的却是迷茫与怅惘。我希望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在梦里。我希望你好好的，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有时候我情愿从未遇到过你，可那样我的生命里就少了很多欢乐，我不想那样。”
凌雪眼波柔顺，轻轻地说道：“认识你到现在，你和顾东明一样都对我很好，在生活上对我也很照顾。我一直把你当兄长一样看待。可是我。。。我从未想过。。。可能我和你并不般配，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失去我对你没有损失。”
王凯自嘲般地笑笑，他早有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他轻轻地问：“是因为江李超吗？”
凌雪躲避着王凯的目光，说道：“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当你是知音好友，在我不开心时，你会耐心地听我牢骚抱怨，会帮我解决困难，而你有时也会向我倾诉心声，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但从未想过可以成为恋人。所以当你说出，你喜欢我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你，又能让你明白。”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我明白了。”王凯把目光移向他处，不远处的香樟树上停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我们还是朋友吧？”
凌雪把目光移回来，略带几分调皮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没有你，我难过的时候找谁去倾吐？谁来逗我开心？”
王凯再次掏出一个物件递给凌雪：“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但我不希望你亲自去验证。这是支录音笔，里面录下了当时东明和江李超的对话，拿去听听吧。”
他深深地看着凌雪，在他看来，一切的话语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无奈地转身，深呼吸，抬头，天还是这么蓝，只是有些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