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多年前的深秋,她依然是安静的站在树下,仿佛还能听到女子轻声的回应。
“你明年还会来吗?”苏安撩起自己的长发,看着那天边的彩霞,橘色的光芒照在坟墓的照片,还能看出那女子笑的怎样的风华绝代。
“我会。”淡淡的应了一声,他蹲下身抚摸着照片,那黑眸中只剩下温柔,温柔的让人觉得悲伤。
苏安略带讽刺的笑了笑,嘴角带着一种轻蔑,“听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疯狂的嫉妒这个男子,也同样恨着这个人,如果不是他,那么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就不会离开自己,如果不是他,她亦不会被害死。
“我知道是我欠她的,我不会忘记的。”男子缓缓站起,不曾看过苏安一眼,大步离开这座坟墓,身影在夕阳的印染下,透出浓浓的疲惫,如同枯萎的昙花,少了生机。
寂寞是一首离歌。
酒吧中永远是喧闹的,多了一丝浮躁,少了一丝宁静。
习惯性的点了一杯冰冻蓝色玛格丽特,那蓝色是庄涵最喜欢的。
她爱着她。
这是一种不被允许的爱情。
于是她学会了默默藏在心中不让这份感情被知晓。
还记得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庄涵时,她身上所独有的一种气质,让她感到自己会被救赎一样。安静,她是如此的安静,夜里开放的昙花,虽然迅疾但是你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种美。
于是她毫不作挣扎沉溺在安静的海洋中,如此的一厢情愿的付出了真心。
但是世事难料,她从未想过那个如水的女子有一天会躺在地上,身上白色的裙子被染上刺目的血红,如同盛开的栀子花。
你曾说人的一生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今晚有个相亲。
而此刻苏安正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像是没了人生目标,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却不知道回去何方。
悦耳的铃声缓缓响起,她接起了电话。
“安安,今晚有个相亲。”
“我在街上。”
“安安,我不管你在哪条街,你最好马上给我到香格里拉酒店。”
“妈,你烦不烦。”
“好啊,你居然都敢说我烦。我的天啊,我的命好苦啊,连我的女儿都欺负我。”
她无奈的按着太阳穴,认命的说,“我知道了。”
“不要迟到啊。”
“安心啦。”
她路上截了一辆的士,马上赶到酒店。
她的母亲一见到她,便很开心的介绍道,“这是我家的苏安。”
然后转过身向她介绍那个穿的十分优雅的女人,“这是你蒋伯母。”
苏安表示很迷惘,只好说,“蒋伯母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你家的女儿长得真水灵,真是个美人啊。”
两个人就在那里一直交谈,苏安一脸无聊,她想对方一定是没来啦。
就在这时,一位男子步履款款的走了进来,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袖子扣子并没有扣上,而是将它拉到手肘处,领口同样没有扣紧,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这是我儿子蒋峰。”苏安没有什么表情,淡定的坐在一旁,不说什么话。
两方家长迅速找到理由后速速退场,她只是自顾自饮的喝着苦涩的咖啡,看见对方的样子大抵也是没什么兴趣,她不想说什么,只是渐渐平复下自己不安的心情。
蒋峰看着对方的女子,长相妖娆,但是却有着宁静的气质,那冬季下的皑皑白雪,将整个城市覆盖的那种安静。
一席无言,她看了看表,笑道,“我要走了。”果断的并且不给他任何挽留机会,虽然他也没想挽留。
过了半响,他起身步履从容的走向柜台,准备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城市的天空总是看不到星星的,以前的美景如今消失了。
就像她消失了那么多年,当年的爱与恨,已经随着那时光,慢慢的被吞噬,如果不是常常有翻起旧日的照片,她怕是想不起她的容貌。
如今这遗留下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爱吗,还是执念。
她静默的站在大街上。不管是什么,还记得就好了。
她的婚姻其实不属于自己,大家族的人,总得为这个家族付出过什么,才能安心理得的享受着,即使这很孤独。
就像她那次相亲宴后没几个月,她就被告知苏家要和蒋家联姻,知道这个消息后,没有反抗,也没有什么表情,很淡然的接受,这是必须或者应该承受的责任。
他们是两枚棋子被家族放在棋盘上,不论是互相争斗还是融为一体,对于家族仅是一个象征罢了。
没有爱的婚姻,其实没有想象中重要,大抵等到他们找到心爱的人,不知是否有这个勇气去反抗,即使渺茫。
但是不是现在。
她结婚了,她的婚礼像是一场戏,戏子在台上表演,观众在台下观看。
不论怎样,总是一场戏,没人会当真。
那么那些爱与恨也不过是表演必须的。
怀疑就像结婚敢死队一样,一堆人都在今年结婚。
当然也包括他,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她也无力去管,怕是庄涵所有的感情她怀疑对于那个男人而言是否还有意义。
天造地设,那么与她何关,无关。
所以她不去参加,因为觉得替庄涵那个傻女孩伤心。
有一种爱不需要说出来。
如今她捧着卡布奇诺坐在咖啡厅,等待着冬季的到来。
手小心的摸着肚子,望着窗外的落叶,或许以后都不会孤单了。
我知道你来到了我的身边。
不离不弃。
永不分离。
ps一个不算是gl也不算是bg的小说,曾经写过的。
不知道,如今看它,觉得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写我喜欢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