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首发完结】灯火憧憧间，君衣诀翩跹。

[原创小说，省略号中是回忆，共三章加一个番外]
《青臣》

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晚妆楼台旧曲幽歌沓，黑色着落红底孤影照。
铅华尽褪，步苍苔，红颜散容颜断了洪荒。
而灯火憧憧间，君衣诀翩跹。

第一曲  念奴娇
......
“长卿哥哥，长卿哥哥......”一个身影在身后气喘吁吁的追着。
他叹了口气，微微停住了步伐。
只见红色一闪，那身影便挡在了面前，女童一双略带稚气的媚眼滴溜溜的转，那里面竟光芒四射。
“青臣决定了，青臣要喜欢长卿哥哥，”见他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眸，女童笑得越发开怀，“青臣长大了一定会嫁给长卿哥哥的，嘻嘻......”
......
谁忆年少轻狂时。
女子垂下了眼，狭长的眸子一直勾到最上面，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显得妖气十足，却彻底破坏了她周身环绕的安宁气质，何况还穿着一身艳色到极点的红。
女子扶着墙，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她回过头，黑洞般的瞳孔骤然涣散。
香木制的门微微露出一条缝隙，虽小，却足以清晰的看见其中的缱绻。
纤柳似的少女怯怯地躺在男子身[哔~]下，男子死死抱住她，使她软软糯糯的[哔~]越发娇媚勾人。
女子看了几眼男子深陷的侧脸，然后默默转身。
她仰起头，但泪水却依旧顺着下巴落到衣襟上，
女子面露微笑，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腹部。
那是怎样的微笑？
温柔中透着恍然，幸福中透着悲伤，仿佛等待了数个沧海桑田却又如孩子般的脆弱。
宁儿，不哭，不哭，爹爹是爱你的，爹爹一定是很喜欢你的......
她喃喃自语，带着微笑与苦痛的泪水令人心疼。
回过身的女子并没有看见——
那男子在她恍神的一刹那便披上雪白的云锦外衣，落座在床沿。
他静静凝视着她逐渐消逝在花海中的背影，冰冷俊逸的脸上复又习惯性的挂上一抹温润柔软的笑容。
神色晦涩未明。
-
她一直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这么的快。
-
咯吱。
门被彻底推开。
扶柳似的女子一脸嫌恶的打量着这个猪都不愿住的破屋子，目光落在方才起身的红衣女子身上。
“呦，这不是名满京城的大美人青臣王妃嘛，怎么落魄到这地步啦。”
青臣并未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整理被单，垂到腰际的乌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女子跺了跺脚，娇柔的脸庞微微扭曲。
“哼，我可告诉你，王爷没有几天就会休了你，把你扔出去，到时候看你这爹也死，娘也死的贱--人怎么办！”
青臣顿了顿手，蹙着眉仰头看向那一脸怨毒的女子。
女子被那种冰冷到极致的目光吓了一跳，似乎才想起什么，她回头看了看窗外，脸色蓦然发白的跑了出去，“不，不识好歹的贱--人，等，等着瞧，我一定会看着你狼狈逃窜的模样的，哈哈......”
好似再也没有力气般，青臣茫然跌坐在床上。
终归还是要弃我吗......
她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腹部，依旧是那种温柔中带着苦痛的表情，仿佛抓住了什么寄托。
宁儿，不哭，不哭，娘还有你，娘还有你......
......
“爹爹，娘亲，我就要嫁给长卿哥哥，好嘛，好嘛......”女童撒娇似的晃着妇人的手，嘴噘的都可以挂茶壶了。
妇人咯咯的笑，“好，好，好，要不明天娘亲就给你提亲去？”
“胡闹！”男子呵斥道，微勾的唇角却泄露出一点笑意，“哪有女子提亲，这样岂不是招人笑话。”
“就是嘛，”站在女童身后的女孩嘀咕道，“小姐这么漂亮，全京城的公子们都争着来提亲，哪能便宜了他。”
“知画！......你，你们......你们都讨厌！......”女童微微红了脸。
在一片和乐融融的哄笑声中。
......

第二曲  虞美人
一生痴恋，不过是疯癫一场戏。
.......
“爹爹......娘亲......呜......青儿怕，青儿怕黑......”细小的呜咽声从角落里传出，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绝望。
她死死挣扎了几下，有什么从正上方直至砸落在头上，她哀号了一声，涩涩的液体从额头滑落至唇角，晕眩的感觉，她无力的倒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久违的光刺眼的落在脸上。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轻轻为她擦拭去眼角的血液。
她半睁着眼，极力想看清眼前的光影，却只是朦胧的望见他嘴角的一抹笑。
一抹温润的、宛若世间所有光明都聚集而来的微笑。
“莫怕，小生长卿来救你了。”
.......
青臣倚着墙，仰头喝掉碗中的不明物，苦涩的中药味参杂几丝异味从口腔扩散到胃里，免不了几分干呕。
她咳了几声，晕眩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迷迷噔噔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
青臣冷眼看着向她迫近的四个大汉，双手紧紧攥着，散发出恐怖的青白色。
“对不起王妃，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这是一场噩梦，一场冷到极致的噩梦。
高贵的黑色翔龙靴停在她的面前，一声极好听的嗤笑。
她歪着头，目光随之一点点往上，对上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眸子，原本就惨白的脸骤然煞白。
“不要看......不要看！呜......求求你不要看......”她死死蜷缩起来，仿佛一个失去所有庇护的孩童，“求求你......呜，哈哈哈，咳——！”
她徒然疯狂似的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癫狂的喷涌而出......
......
若有斯人，定不弃。
少年温暖的怀抱宛如家的港湾，他的瞳眸好似上好的墨玉，流转着致死的深情......
那河岸碧波芳草寒烟翠，血成了画。
微斯人，吾谁与归？
......
“......长卿哥哥......”她的神情宛若初生婴儿般稚嫩而明亮，一如当初。
“救救青臣可好？......求求你救救我的孩......”
一张纸飘飘然落在她的脸上，男子转身离去，仿佛那里的什么会脏了他的脚。
就为了这一诺，倾了绝代风华也罢。

终曲  乌夜啼
一场镜花水月，谁知谁是镜中花，谁又是谁的水中月。
-
小小的花骨朵在宁静而深沉的风中绽放嫩黄嫩黄的颜色，忽然一抹白色落在花心中央。
随之而来的，是漫天漫地的雪花，将整个简陋的小院覆盖成银白的天地。
整洁的窄床上歪坐着一位女子，乌黑散乱的发遮挡住了玉般的肤面，纤弱的肩在及腰的青丝下显得越发瘦小。
她呆滞的望着不知何处的一点，目光冰冷而空洞，仿佛时间在身旁彻底将她遗忘。
青臣面色惨白地低下身，一阵巨大的下坠感从腹部传来，仿佛牵动着心脏的跳动，剧痛间，好像有什么在那里嘶叫着，呼救着......
滴答。
死灰色的瞳孔终于有了波澜，只是那波澜却好像无止尽般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然后在一瞬间破碎。
透明的泪水划过苍白的脸颊，她竭尽全力的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什么都没有。
-
被白色覆盖的窗，也许是因为重力的缘故，“啪”地一声骤然落下，露出屋子内的景象。
桌子前，男子抿着棱角分明的唇专注的写着手中的公文，只是那墨却有些淡了。
“青臣，研墨。”
他顿了顿笔，几乎是脱口而出。
身后一片空寂。
男子蹙起眉头，回首间，却发现冷清异常。
没有那个女子恭敬的站在身后，一身红衣，狭长妩媚的眸光间尽是自己的身影。
他回过头，才蓦然记起那女子早已被自己休了。
男子垂下眸，面色平静的继续写着手中的公文。
却丝毫没有发现紧蹙的眉角——
一直未有松动的痕迹。
-
芳荀纤尘已，伊人掩眸垂泪。
你的身上有何是真实的？
诺言、微笑、眼睛......还是心？
-
寥寥的琴音破碎般袅袅而出。
长长的斑斑血迹从床边直延至窗前，白的毫无尘埃的衣摆拖到地上，发丝泼墨似的落在肩上，白的白，黑的黑，竟在纯净中凭生几分妩媚。
纤瘦得让人心惊的手指微微顿在琴弦上，她缓缓低下身子，俯身趴在古琴之上，发出一声嘈杂而狰狞的噪音。

过风华的街，有伞花遮头
乍雨乍晴的时候
夜路灯花忽明忽灭
又是一夜无眠，看画堂花谢

聆音蹁跹，她唱着，唱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
......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不要丢下青臣......”
“......小姐......”有什么将她一把推开，沉闷的声音，轰响中那个身影被横木死死压住。
“小姐......咳咳，不要管知画......快走，逃出去......”
原本连水桶都提不起的知画，不知为何有如此大的力气，硬是将她推出门外。
无尽的火海，将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耳边一片又一片的哭声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
爹爹，娘亲，知画，你们说，青臣为何如此的冷......
......
最怕是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砚清绝难画书盈锦绣的风流
断桥伞，绢锦帕
醉里贪欢一场
......
“不要离开青臣，青臣只有长卿哥哥了......只有长卿哥哥了......”
她死死抓紧少年的背，紧到手指都变成恐怖的青灰色，仿佛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少年怔仲了下，犹豫着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好似再重点就会将她碰碎。
他微笑着接住她掉落下的滚烫泪水，瞳眸却温润的深不见底。
“好，长卿不会离开青臣，一辈子也不会。”
......
两岸落花残洒香万条晴雪满窗
一蓑烟雨难洗清尊暗烛烟如愁
为谁断琴筝，为谁解华裳
风朝露夜，流水散尽红妆
......
血不断从口鼻涌出，她却依旧唱着，唱着，任由它落在白衣上晕成一朵曼珠沙华。
恍惚间，女子竭力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他手边一缕蹁跹的衣诀。
她仰起头，冲着幻象微笑，一如往昔。
下辈子不要再爱上你了，长卿哥哥。
番外  江楼晚钟长卿臣

交拜八字庚帖金影描，红绫纱，卓风华，一生锦绣阡陌，终被历史风化。

“大哥哥，大哥哥......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嘛......”女童叽叽喳喳地绕在身畔，小小的脏兮兮的脸蛋上哪还看得出方才惊慌落泪的模样。
他有些失笑，不过是答应父皇来江南扫平劫匪，谁想竟救了这么一个麻烦。
摸摸女童乱糟糟的头发，他又笑了笑，叹道，也罢，毕竟她年纪还尚小。
“本王......我记得我方才已经说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呗，刚才没听清。”女童心虚的缩了缩肩膀，总不能说“哎呀~因为你太好看所以我看呆了以至于根本没听见你说了些什么”吧......
就算那样脾气好的人也会被弄个大红脸的，她自言自语般点点头。
少年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黑眸诡异的一转，却又是冲她一笑，“嗯，我叫贾夕言。”
明晃晃的笑差点又迷了她的眼，女童摸摸心脏，呐呐地想道，幸好她早有准备。
“贾夕言，贾夕言......”女童缓缓斟酌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便可以永远不会忘记。
少年走在前面的步伐微微顿住了，却没有停，没有停下来。
－
回首间，望不尽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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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病越发重了，母后也越发憔悴，可皇兄们的暗中争斗却更加激烈。
“卿儿想做皇帝吗？”母后墨色的鬓发落在他的脸颊上，她一贯柔和的脸逆着光，竟给他一种压抑的错觉。
皇帝？
他想起上次父皇抱着他面对百万群臣时的空寂感，仰头冲着母后微微摇了摇头。
“不愿吗？......也好，也好。”母后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叮嘱什么，却只是拍了拍他的头，笑容温暖中带着几缕愁思。
他并不知道那时的一己私愿竟会给母后带来如此多的磨难，使她的一生如同昙花般一瞬的美丽。

“......好喝！”
“哈，是吧......这在我们那边叫七巧茶......嗯嗯。”
还未走进便遥遥的听见御花园中的谈话声——一个分明就是母后，另一个的声音很清脆，嗯，还有些许熟悉。
“啊，卿儿，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母后笑着起身，指了指背对着他的女孩，“这是青臣，江南最大商家莫家的独生女，青臣，这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簟长卿。”
那女孩一身绝艳的红衣，墨色的发一直铺洒到腰间，朱唇杏眸柳眉，巴掌大的瓜子脸，“小女青臣拜见王爷......”漂亮的丹凤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蓦然瞪大，“是你！”
“咦？你们认识？”母后微微笑着，眸中分明写着“缘分”二字。
激动过后，青臣冷静了下来，“你不是叫贾夕言么？怎么会......等等！”她习惯性的咬了咬手指，“贾夕言，贾夕言，‘贾’不便是‘假’，‘言’就是‘口’，假夕口......不就是假名吗！”
“噗嗤。”母后在身旁捂着嘴偷偷笑。
她的脸色微微发青。
而他的心底却骤然掠过一丝愉快。
嗯，很奇怪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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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羞走，伊人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长卿哥哥，要吃桂花糕吗～”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同样清脆的声音而来。
自那天后，她竟像缠上似的，他搁好笔，微微摇了摇头。
“吃吧吃吧，很好吃的。”她说着，却将一块放进嘴中，滴溜溜的媚眼贼贼转了一圈。突然凑过身来妄将手中随手拿的桂花糕塞进他的嘴中，却不想脚勾上了桌脚，一个踉跄扑入他的怀里。
嗯，颇有恶女欺良家妇男的势头。
长卿蓦地就抱了个满怀，温香软玉，少女独有的幽香扑面而来，他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青臣“啊呀”了一声，整张俏脸霎那间“嘭”地红透了。
怯怯抬头望了那人一眼，突得跳起来撒脚跑了，连糕点都忘了揩油。

只余长卿一人在那儿呆怔。
半响，他蘸起不知何时落在衣襟上的一抹糕点。
那少年瓷玉般的双目流转，竟现出绝代的芳华。
“呵，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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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爱了，放弃了，请告诉我。
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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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驾崩了。
母后在隔日被人发现死在花丛中，她的鲜血将那洁白的花朵染得通红。
大皇兄名正言顺的坐上了皇位，定国号为崇瑞，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凡而应该。
可是......
“是谁，到底是谁让你来刺杀本王。”少年还略带稚嫩的脸宛若冰凝，斜眼间有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
他面前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刺客忽然一声闷哼，倒了下去，血迹从那人的嘴中流出渗透了黑布。
少年阻止不及，一双眸子有着不符年龄的暴戾。
他终于明白当时母后所未说出的话，可是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
就算毫无争斗之心那个人就会放过他吗？
是他害死了母后，是他害死了那个极温柔又极爱笑的母后啊！
只因为那所谓的不愿......
冰冷的泪水平静的从死灰色的眸中溢出，一滴又一滴，仿佛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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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长卿哥哥，青臣给你带来了雪花糕哦......”清脆活泼的声音骤然停住，随之而来的是物体落地的声音，“长卿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青臣......”
软软嫩嫩的手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暖暖的体温从那只手中传透过来，使他的脸不再那么冰冷。机械似的转头，他的脸是恐怖到极致的宁寂，好像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她，陌生而冰冷。
她一哆嗦，心中一阵巨大的恐慌，恍然忆起娘亲的一句话......
“我不会离开你的哦......”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翘，眼角仿佛含着世上最亮的光芒。
她仰头冲着少年微笑，宛如破碎的阳光冲破混沌而来，“青臣不会离开长卿哥哥的，永远永远都不会......”
她轻轻拥起少年，头还不安分的偷偷蹭了一下，她的笑容温柔而纯粹。
心底的一个小小的角落忽然松动了一下，正在渐渐被柔软吞噬。
不会离开，不会离开，不会离开......
僵硬的双手试探性的环住怀中的小人儿，然后缓缓收紧双臂。
少年好像在一夜间蓦然成熟，他的眸子深邃的毫不见底，仿佛暗藏着令人心惊的情愫。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青臣。
一声叹息虚无缥缈，最后被历史所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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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瑞三年四月。
执素手，她一身绝代的红嫁衣，一头青丝妖娆的铺洒在床榻之上，媚眼轻眯，醉了风华。
缱绻红帐，此生契阔。
愿得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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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瑞四年五月。
一片烧不尽的火海，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鲜红的火光将她映成半面妆。
他轻抚着她的发，落下一个吻于她的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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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五月。
“求你放过她。”
“哦？放过她，为什么？”这个帝王笑得猖狂，“我有什么好处吗。”
“臣弟愿将手下所有钱庄送捐于国库，愿自请出兵攻打塞人，愿为你永结后患。”
那骄傲的少年忽然跪下，额头点地，“臣弟求皇兄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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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瑞五年。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中呓语不断。
他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腹部，有些留恋的抚过。
水渍滑过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孩子不能留......
青臣，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他在她的床前，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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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九月。
昌南王妃莫氏青臣于摇椅上安详辞世，享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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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月。
塞人大败，退守红河以北，昌南王簟长卿决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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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一月。
京城人口大暴动。
皇帝驾崩，死因不明。
昌南王于暴动中失踪。
国将无君。
......
无名山林中隐隐传出琴箫合奏声。
有樵夫曰，见一对仙人相视而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