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正从C市回到上海后再没有见过陈淼淼。那晚陈淼淼说了好多话,隐约透着许多暗示他都只当听不见看不着。他知道陈淼淼喝多了,自己也是醉的有些迷糊了。从淼淼牵着他的手从酒吧出来一路拖到酒店房间,圈着自己的脖子用力的亲吻,他也热情的回应着她。两人相互抚摸对方滚烫的身体,衣服褪了一地,从房间走廊一直滚到床上,一切都那样顺其自然地发生着。陈淼淼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和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微笑时,他忽然清醒了。 严以正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够冷静自持的人,就像在美国时第一次陪TOM应酬喝醉吐了个稀巴烂,他载着TOM回家再自己开车回家,他记得从酒店回TOM家再到自己家总够用了2个多小时。第一次在美国遇见蒋悲琳的时候第一次亲口听见她的名字的他也够镇静自若地假装被她吸引,然后约会吃饭,带她出席各大慈善晚会酒会,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有时候蒋悲琳会抱怨的说:我怎么就被你勾引到了呢。说这话得时候明明是在撒娇,她却还能摆出属于她的女王般得气息。他记得第一次问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装作目无表情的说:不记得了。他抚着她的头发,抚在手里纤细柔软,舍不得放手,就那样一直抚在手里。她不耐烦了,他才拿开手在她的腰间比了比: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蒋悲琳就会嗤笑道:你当我没演过青梅竹马戏啊,我都演腻了,最近的剧本剧情烂又没创意...当蒋悲琳开始唠叨她的演艺生涯的时候,他就会淡淡地微笑着听她讲,尽管她已经忘记了想不起来了,尽管每当她说不记得的时候,他都会心沉了一下表面却还是这样笑着,就像他在很小很小地时候遇见地蒋悲琳一样,对他这样地笑着。
他掏出钥匙开门,开灯,然后关门换鞋。宽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明明知道她现在不会在家也不会回家,他还是过来了。这里有他的女王的气息,味道,会让他忘了那晚。那晚搁在身体里挥之不去的气息和味道。走进卧室,脱了外套便躺在床上闭目。严以正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从媒体曝光他与蒋悲琳的恋情,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想要的,他爱蒋悲琳,所以尊重她的工作,答应她暂不公开。可直到公开的那一刻他却觉得不该是这个时候,他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这是怎么了。蒋悲琳拿此事要挟他要跟他分手,他不会同意的。蒋悲琳却大吵大闹,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在观众面前在媒体面前,甚至在两人起了小争执的时候,她亦不会那样,她甚至骂他不要脸上李晓柏的女人,他甩了她一巴掌。这一耳光甩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蒋悲琳转身走的时候他还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气蒋悲琳那样激怒他只为了和自己分手,还是蒋悲琳不信任自己。这样爱她爱了10年。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傻的,这样爱她为的是什么。她总喜欢问他,爱她吗,爱她什么。他也总喜欢反问她,她就会大言不惭地说:爱啊,我爱死你的钱了,银行卡分红房产车全部拿来。问多了他头也不抬地抄着她的台词道:爱啊,我爱死你的钱了,银行卡分红房产车全部拿来。其实他再有钱也比不过她父亲。他只管设在中国的分公司,而她父亲半个中国经济命脉都在他手里。
恋情曝光后,她父亲找过他谈话。面对过许多商业巨头,他都临阵不畏却在她父亲面前有了胆怯。奶奶闲着无事就为自己相亲找对象,别人都说哪家闺女配不上他,那得找个名门闺秀。而如今他也为自己担心,担心自己配不上这位女王。尽管知道她父亲会给他出许多难题,可他仍不会放弃,就像小时候蒋悲琳拉着他的手说:你奶奶还在找你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放弃?从口袋里拿出一红色小方块锦盒,打开,一只透过灯光反射闪闪发亮的钻戒。那是他回上海后买的,销售小姐问他大小的时候,他用手指轻轻的一比,在他手里划出的圈圈好似就圈住了蒋悲琳的无名指,分毫不差。
严以正阖上锦盒,往梳妆台轻轻一搁准备去洗澡。梳妆台的抽屉微打开,里面放着蒋悲琳的首饰和一些文件,首饰盒底下压着一份文件上面的字眼吸引得他挪不开脚步。在看到里面的文件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在卧室里呆了多久,直到被灯光刺得眼睛发疼渗出些许泪珠,他才感觉到从客厅里传来的高跟鞋声音,僵硬的抬起头愣看着蒋悲琳走进来。蒋悲琳亦愣看着他。
是蒋悲琳先有了动作,走出客厅,换鞋换衣服,又进浴室卸了妆才出来坐在床边。眼角掠过梳妆台上的小锦盒,她伸手拿过来打开,拿出戒指便往无名指上套。又往他面前伸,笑着说:很适合,你眼光一向很好。然后低头摆弄手上的戒指。严以正把妇产科证明书往蒋悲琳身上甩去,随着发出冰冷的声音:不解释一下吗?蒋悲琳弯腰捡起那张飘落在地板上的纸往床边一放,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严以正气急而笑道:蒋悲琳,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傻?还是你已经玩够了?
那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蒋悲琳的名字,已怀孕,两个月。两个月前,他在上海,她在法国!
蒋悲琳终于抬头看他,目无表情,他心底好似被冰烙住了,生冷生冷的,连指甲陷入掌心都察觉不到。
蒋悲琳轻轻脱下戒指,放回锦盒里头,阖上...
“嘭!”
在空荡的卧室里回荡,和着蒋悲琳吐出的三个字:李晓柏。
严以正被那锦盒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嗡作响,他觉得蒋悲琳口中那三个字,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有那么多话想说,想问,可是他却只能发出颤颤地声音问:为什么?
蒋悲琳笑了,而且越笑越开心,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笑的没有力气了:严以正,10年前我住北京。10年前我一直都是留长发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只轻轻吐出简单的两句话,就让严以正觉得眼前的蒋悲琳这样可怕!
“我,李晓佰,陈淼淼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一直到高中,直到淼淼爸爸破产,她才从我眼里滚蛋。可是李晓柏要跟着她一起走。他多么娇生惯养的一个大少爷,居然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高桥镇,为了陈淼淼,为了她.....陈淼淼从小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贱人,她什么都跟我抢,布娃娃,红裙子,学习成绩都要跟我比,可是只有李晓柏....我吻了李晓柏,他骂我不要脸...我告诉陈淼淼我怀孕了,她也骂我不要脸...”
蒋悲琳断断续续地说,有点口齿不清,或胡言乱语。严以正默默的听着,双手紧握的拳头“叭答叭答”作响,他想起以前每当她唠叨地时候自己总会抚摸她地头发,淡淡地笑着,每当她口齿不清的时候就会扑进他怀里,狠狠地掐他的腰说:不许笑!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结婚,我肚子里是李家的孩子,我比李晓柏还了解李国辉,他会让小白娶我的,李家和蒋家早就该连婚.....”
严以正思绪飘到很久以前,他从小随奶奶住在高桥镇,有天在放学回家必经的村子路口遇见一小女孩,齐脖短发,乌黑乌黑的,一条粉红小裙子,若不是裙子上那些脏兮兮的泥巴必定会很好看。他那样想着慢慢走开,本不想理会,可是她一直在哭。他忍不住走过去,小女孩抬起头停止了哭泣,一双大眼愣愣地看着他,严以正也是愣愣的,望着那双无措的眼他不由抬起手抚摸她地头发,抚在手里软软的煞是舒服。小女孩每年的这一天会来高桥镇,每年的这一天小女孩会偷偷地跑来找他玩,他会带小女孩上山摘果子,爬树。小女孩每次来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回去的时候总是脏兮兮的,他不喜欢,便带她去荷塘里抓青蛙,他抓,小女孩乐呵呵坐在一旁等他抓上来让她玩儿。他不开心,他告诉小女孩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他也不要他们了要离家出走。小女孩说他还有奶奶陪伴他,他走了奶奶会伤心的。第四年,妈妈要带他走正好是那一天,他甩开妈妈的手奔跑着去找小女孩,急切地问小女孩的名字。也忘了去注意小女孩狡黠地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小女孩告诉他,她叫蒋悲琳。他被妈妈带走了,他对小女孩说:你要等我。
“本台播报最新消息,浦东大道在今晚19:45分左右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4人轻伤,2人重伤,两人死亡。死者是李氏集团太子爷李晓柏与未婚妻陈淼淼。。。。。。”
“陈淼淼!!!!!”
淼淼双手捂着被震疼的耳朵,哀怨的看着室友童青青。童青青无视淼淼刷过来的眼神拽着她的手就往学校广场那边跑。淼淼跑的有些喘不过气,她试着甩开童青青的手,可是徒劳:童青青,你要干嘛!
“你自己看!!!”童青青兴奋的指向广场那边围着的一大圈人说。
淼淼顺着童青青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广场上人群无数,尖叫声无数。她和童青青捂着耳朵往人群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中间,台上摆放着乐器等配置,台上一共有4个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对她露出最无邪的笑容,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李晓柏,淼淼的心忽地拍了一下。她看了眼童青青,又瞪大双眼看向台上的李晓柏。
“哈喽大家好,我是李晓柏。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对陈淼淼表白,你们会支持我吗!??”
随着一片尖叫声,和音乐响起,陈淼淼整个人都愣了,脸刷一下红了。她以为李晓柏只是开玩笑,她以为。。。。
[b]“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b]
她耳朵嗡嗡嗡作响,耳边除了李晓柏动人的歌声,还有很多人对着她指手画脚:就是她啦,新闻系的。哦~我还以为是哪个系的大美女咧,值得小白在全校表白!?也不会啦,挺可爱的,她人不错哦。。。。淼淼想跑,可是李晓柏早就埋伏好人马,那是不可能地事情。淼淼只能干瞪李晓柏,让他快点结束。
从此A大流传那段在学生广场上飘着李晓柏的歌声的故事,久久不去。。。
[b]“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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