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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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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程唯安婚礼后的第三天，我终于踏上离开这座城市的列车。他有来送我，像很久前的每一次，他帮我把箱子放到顶端的架子上，然后，不言不语。
“唯安，这一次，真的再见了。”我伸出手，然后抬起头笑着看他。
他垂眸，定定的看着我伸出的手，过了良久才迟缓的抬起手来握住。
彼此手心贴近的掌纹，如此突兀的横亘，永远都无法契合。
“你……”他微启唇，又有些许迟疑的停顿，“还会回来么？”
回来？我突然想笑，其实我多想对他说，我之于这里从来都不该用这个词，因为只有对于归属地才能用“回”这个字，而我，自始至终都不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唯安，我要回去了。”
他瞬间怔住，又恍若懂了什么，侧过头笑开来。很是轻浅的笑，只存在于嘴角。
他回过头重重的握了握我的手，道：“好，一路顺风。”
十年。
十年前，他是我在这座城市见过的第一个人，他接我来，对我说，我叫程唯安。
十年后，他是我在这里见过的最后的一个人，他送我走，对我说，一路顺风。
而这十年，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因为我用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去爱、去恨、去痛，去品尝幸福、去领略痛苦，去得到、去等待、去失去。
我曾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完整的你，是最富有的人。
列车终于开始行驶，慢慢驶离这个有他的城市，而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与我渐行渐远，站在站台边上的他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我再也看不见看不清。
而我，也终于哭的像个孩子，把我这么多年不敢流的眼泪全部流干净。
因为我承认，程唯安，我终于失去了你。
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才明白太多东西在你的生命里只能存在与回忆，你只能与他渐行渐远，然后微笑着流泪。
坐在火车上的此刻，我有种冲动想告诉坐在我身边好奇的旅人我和他的故事，即使这个故事是最后分隔天涯的结局。
（二）
她说她叫孟晚，28岁。而刚刚在火车上来送他的男人叫程唯安，比她大两岁，是她在大学时的学长。他们的爱情就像所有言情小说里的烂梗，天真无邪的小师妹爱上了校园里温柔帅气的风云人物，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也喜欢她。
其实那一瞬间我特别怀疑她是不是随便找了一本言情小说的情节来套进他们的故事里，然后过程曲折，在赚取一大票的眼泪之后来个happy end的结局。
而当我静静听着她的叙述，看见她脸上随着情节而变幻的表情，那氤氲在眼里的泪，被阳光反射出破碎的感觉，或幸福，或悲苦。
我想我该好好听这个故事。
（三）
初秋的风吹着九月的校园，金色的阳光透过郁郁树叶的缝隙洒向大地。整个T大里一片欣欣向上的活力，随处都是穿着黄色衣服印着部门名称的学姐学长们在迎接大一的新生。报名处排起几条看不见尾的长龙，吸一口气，连空气里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然后，孟晚手中的行李箱被人轻轻地接了过去。
“你好，你是大一的新生吧？我叫程唯安，是你大三的学长。”
猛然间的抬眸，刹那的晕眩——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的侧脸上，而他微笑地看她，恍若生命最初的温暖。
那一刻，盛世光明。
显然，程唯安是个尽责的学长。先报名缴费，找老师报名，然后第一时间到宿舍去选床位。
程唯安很有经验的帮她选了背着开门方向的中间的铺位，“还好我们是第一个到的，当时我那个学长先带我东奔西跑最后才来宿舍，也就剩一张对着门口的床位了，一到冬天那可真是爽。”
孟晚被他的话逗得直笑，“那我太走运了，碰到一个有经验的学长。”
“那是，”程唯安笑着帮她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被坑的多了，经验自然就丰富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
“家太远了，不方便，就不要他们送了，再说东西也不多。”
程唯安看看那两个箱子，点头，“是挺少的。”
两人相视而笑，有程唯安帮着，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直到中午程唯安打算带她去吃午饭的时候，室友们才陆陆续续的到，相互介绍后，程唯安就带着孟晚去吃饭。
走在女生宿舍的走道上，程唯安啧啧直叹，“还真是托学妹你的福，要不学长我还真没机会来参观参观，环境真好，妹子们一个个和花似的。”
孟晚瞬间有些无语了，这语气怎么听都像一个色狼，可是侧头看见那双清明带笑的眸子，那里面全然都是好奇和欣赏的意思，毫无半点猥亵的意味。
再看看旁边偷瞄程唯安切切私语的女生，孟晚无奈，“学长，你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程唯安笑，“漂亮的东西，谁都喜欢。”
好……好吧。
“对了，学妹你是学什么的啊？”他侧过头问。
“物理。”
“嚯！”程唯安惊讶，“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将来的科学家，真失敬了。女的学物理还真少，长你这样的更少，系花啊。”
孟晚干笑，这是赞美么？好吧，听着蛮开心的。
“学长呢？”
程唯安微微抬起下巴，显然很开心，“国际法。”
“律师么？”孟晚也很惊讶。
“不像？”程唯安挑眉，有些威胁的味道。
“不是不是，”忙不迭的摇头，“只是觉得学长太和蔼了，很好说话的感觉。”
“这样啊……”程唯安点头，“希望学妹一直这样觉得。”
火车轰隆轰隆还在行驶的过程中，她一直说着他们的故事，那样不加掩饰的微笑，让人觉得他们的当初是那样的美好。
只是就先前看到的那个男人，实在无法与她所描述的那个人对上号。那样开朗温和的人怎么会变得这样冷漠阴郁呢，沉默疏离，仿佛把整个世界隔绝在外，连微笑都那么勉强。
“然后呢？”我问，“他真的是那么好说话么？感觉是蛮温和的。”
她笑，然后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那是平时，君子如玉，谦谦有礼。”
“你是没有看到他在法庭上的样子，那样的强势，咄咄逼人，言语犀利，仿佛要把人逼的没有活路，也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沉默，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怎么骗得了人，如若不是真的爱，真的存在，怎么会连眼光都那么温暖。
“我想你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被吓着了吧？”
她失笑，“是，被吓得够呛，别说是对方的律师了，就连法官也被他气得够呛。可是，却也很自豪，因为那个人，是我爱的人，我的男人。”
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他们的故事真正开始了。
（四）
开始一段爱情要多久？有的人要十年，有的人要一年，有的人要一个月，有的人却只要一瞬间。
而孟晚和程唯安显然都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人，所以直到第二年的暑假，程唯安才开的口。
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呢？是松了一口气吧，程唯安再不开口，她也忍不住了。好险好险，没让她那么不矜持。
要知道，每天身边都是对程唯安虎视眈眈的女生，有时候就连男生也来凑个热闹，再不决定，估计剩给她孟晚的就是一推骨头了。
夏天的傍晚，吹来徐徐的风。艳阳已落，浮在天际的是几缕残霞，交织的夜色的浪漫。
程唯安靠在走道旁的梧桐树下，微微侧着的脸，对着女生宿舍出口的方向。直到那一抹充满活力的身影出现在将暗未暗的夜色里，他微微勾起嘴角。
残霞的余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伴着温柔的笑，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柔和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学长等了很久了么？”孟晚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双手握着伸直背在身后，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程唯安。
“还行，没多久。”他伸手揉揉那柔软的短发，道：“咱们走走？”
“别乱动！”孟晚拨开程唯安的大手，瞪了他一眼。
呵……程唯安收回手揣进裤兜里，失笑然后不语。
裤兜里的手却在回味那种柔软顺滑的触感，却也不全是柔软，那触感中也有难以忽视的坚韧。其实想想，就如孟晚这个人，温和爱笑的外表下是连多少男子也比不上的倔强和坚强。
谁说不是呢，否则又怎么会有后来那么多年的——
呵。如果不是性格的使然，或许也就没有他和她的故事了吧。
孟晚落后一步的看着程唯安的背影，高高大大，还有无论何时都挺直的脊背。
……不知道，靠上去……是不是会很舒服？
孟晚咬着唇，一点一点迈开步子，慢慢靠近，然后，闭上眼睛就想扑上去！
——！
“什……什么？”她陡然睁开眼睛，一下子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再……再、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程唯安转过身来，低头就看见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愣生生的将他瞧得不好意思了，瞬间有些恼羞成怒。
但看见那双惊讶眼眸里难以掩饰的期盼，程唯安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他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双眼深深地与她对视，慢慢地道，想让她认真地听清楚。
“我说，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我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话音未落，孟晚便激动的扑了上去，双手合力将自己狠狠的挂在了程唯安的身上。
夜晚的校园，道路两旁开的茂盛的香樟树，掩隐在树荫之间发出幽幽光芒的白色路灯。
在那斑驳树影之下，不知道那个男生说了什么，只见那个女生猛地扑向男生，将自己挂在了他身上。而那个男生被撞的向后退了两步，眸中闪过惊讶。而在那一瞬间之后，抬手狠狠地将女生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将头埋在女生脖颈之间，再不放手。
我蓦然失笑，看向对面同样在笑的女人，“想不到啊，你看上去不像那么着急的人啊。”
她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谁让你喜欢呢？没办法啊，一块这么大的肥肉天天在你的眼的晃来晃去，你怎么甘心让别人叼了去。其实真的很庆幸他没真的等我扑上去……噗！”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笑，那种仿佛破开所有阴霾的开心，我看着她，眼眶明明还泛着红。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间觉得有些恐怖，因为我觉得这个女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只有一个叫程唯安的人，她的嬉笑怒骂都是为了他，已然魔障了。
“你别介意……”她慢慢止住笑声，温柔的解释，“我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因为我发现把自己藏在心里的东西说出来真的会舒服，再这样憋着我都快崩溃了。”
我沉默良久，然后对她说：“他不是个好男人，如果他真的好……他怎么舍得让你哭？”
一瞬间，我看见她嘴角的笑容僵住，双眸幽深的像是漩涡，困住的却是自己。
这段安静的时间太长，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怨自己多管闲事了，好好听不就好了……
“不，他很好，”突然，她说：“唯安很好……”
（六）
“你马上就毕业了，等你毕业了你就不在学校了…….”孟晚坐在程唯安腿上，双手揪着他的耳朵，晃来晃去，越想越郁闷。
程唯安耳朵被揪的发红，他无奈的抱住身上的人，唯恐她晃着晃着把自己给晃下去了，“别胡闹，我说大小姐，你脑子里除了物理题你能不能给你男人我留点位置啊，我导师都联系好了，等你大三我就研一了，你到底是有多无视我啊。”
“真的？！”孟晚一下把程唯安推倒在沙发上，换了个地方，抓着他的领子就开始晃，“唯安你是说真的么？是真的么？真的吗？！”
程唯安被拽着领子堵得直喘不过气，掰着那双小手，“是是是……大小姐！是真的！咳咳……你、你先放开我！”
“噢耶！”
“唔！”刚逃离孟大小姐魔爪的男人还没喘过气来就被抱着压了个结实。
“笑什么……”程唯安无奈的被压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身上咯咯直笑的人，终于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很开心，唯安，我很开心。”
“还有，你不在我的脑子里，你在我的心里，脑子太小，放不下你。”
天渐渐黑了，车窗外的风景变得看不太清了，遥远的天际有一道暗红的霞光，印在她的眼中，伴着情绪的变动，明灭难辨。
“后来，那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的人。”
“他的每一次微笑都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阳光。”
“他做的每一件愚蠢的事，我都感动不已。”
“为他，我甘心用尽我所有的天真。”
她好似呢喃一般的说道，怔忪的将额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不甚分明的世界。
然后，眼泪从眼角滑落。
“幸福原来可以那样轻易得到，又可以在下一秒……那样轻易地失去。“
——啪！
“你有种再说一遍……”
“程唯安，我让你有种再说一遍！”
程唯安回过脸，定定的看着眼前双目通红的女子，说：“无论多少遍都一样，孟晚，我不想骗你，我妈妈身体不好要去美国治病，所以全家移民去美国，他们不可能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可能抛下我妈不管……”
“所以呢？！”她打断他，“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凭什么？程唯安，凭什么？你凭什么帮我做这个决定！”
“不然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来，我怎么说的出口叫你等我。”
说不出话来，孟晚看着眼前的人，她多想示弱的问程唯安，问他以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骗她的，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的么，不是说等她大学毕业就见家长然后结婚么，怎么会……那些从你口中说出的誓言都不算数了么？
怎么能这样？
睁大了眼睛看眼前的人，却也眼睁睁看那个人在职的视线里变得模糊。眼泪一滴一滴大颗大颗的掉，站在这里，什么都挽回不了……
“别哭。”
“孟晚，我怎么舍得让你哭？”
“程唯安，那你怎么舍得后半生都弃我不顾？”
其实，有种痛是连抱歉都说不出口，因为……没资格。
人来人往的机场，喧闹。到处都可以看到相互告别的人，程唯安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挺直……坚决。
“为什么不看我？”
“唯安，为什么不看我，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来送你才晚去美国的么，为什么我来送你了你却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程唯安，现在你敢不敢回头看我一眼。”
蓦然停住的脚步，却只是在那一瞬停住，然后，终究没有回头。
渐渐远去，挺拔的身影就要走过通道。然后说不定就再也看不见了，他不会回来了是么？
但，他不是说不一定么，所以还有可能回来不是么？
“程唯安！”孟晚大声叫道：“我会等你！多久我都会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听到了么，程唯安，我说我会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回来，我在等你啊。
几个小时了，她就这样靠着车窗玻璃没有变过姿势，到后来的不再言语。
我也就只能看着自己摆在桌上的手，掰着手指，脑袋里混乱一片却又空空一片。
“知道么？”
我抬头，确实是她在说话，虽然她没有看我。
“你的温柔是这个世界上伤人最痛的武器。”
“我过的每一天长的都像一年，而我过的每一年却又都像一天。”
“总是不经意在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失神伫足，又在一瞬间恍然清醒，落荒而逃。”
“那个街角的咖啡厅，两杯拿铁，却只有我一个人。”
“老旧音箱里总是放着重逢的歌，我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就这样看着她对着车窗外的虚空讲话，说着她这么多年的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坠落。
她哭着，“其实……我多想你没有骗我，又多想你好好骗骗我。”
“怎么办唯安？太久了，过了太久了，我发现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也渐渐记不起你说的那些话了……你会不会怪我，可是太想你了……”
“这些年，身边的人来来走走，有时候我多么想他们有谁能够把我心上的那个人赶走，不是没想过放弃，也不是没打算和谁在一起……只是，一回头，发现他们都不是你。”
火车是第二天早上到的，那一天晚上我和她都没有睡，我也没有再问下去，明明我是没有立场的，但是我却恨上了那个叫程唯安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残忍不是么，用所谓的温柔困了一个人一辈子。
还有几分钟就到站了，旁边的人都开始拿行李，我站起身打算把箱子从架子上拿下来。
“后来他回来了。”
我回过身。
“带着他的家里人还有未婚妻，他妈妈说终究是中国人还是要回家的。”
“他该知道我在等他啊，怎么还会和别人在一起，虽然他说他的人生都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戏剧，他只是演员，所以不爱戏里的人。”
“我是无意闯入的观众，用十年的青春去当一个炮灰女配，然后看着男女主角找到真爱。”
“我祝福了他们，在他的婚礼上。但是我不甘心，爱他是我青春的开始，我不想用失去来结束，所以……我会等，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等下去呢？”
我睁大了眼睛看眼前这个女人，我知道我现在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
为什么要等？为什么那个人结婚了，到了这种地步还要等？
火车就这样到了站，我带着行李和一身疲惫还有她的故事回到了我的家，但脑海里却总是她拖着箱子离开的背影，纤细单薄，却那般坚定倔强。
回荡在脑海里的话语，带着她一生最初和最终的期望。
“我想我会等下去……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说不定等着等着就会忘了他，也说不定那时候我爱上了别的人，可最好的不过……他已经回到了我身边。”
（七）
最后，我回到了这座生我养我的江南小镇，一路而来，仆仆风尘。
我推开家里的门，爸爸戴着老花眼镜小心的修着一盆我上回回来和他去花市买的花，妈妈正好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他们眼中的惊喜。
“爸妈，我回来了，也不走了，以后一直陪着你们好不好？”
对我突如其来的话他们一时有些愣住，然后接着我妈跑过来接着我的箱子，“早就该回来了，你说这大城市有什么好，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干什么。”
我爸也连连点头，“回来，回来，不走了好！”
我笑着说我也这样觉得，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鼻头发酸，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并不是荣归故里而是败北而归，狼狈逃窜，因为无处而去。
后来我在镇上的中学当老师，校长知道我先前是在名牌大学当教授的时候，笑得连嘴都合不上。我看着老校长笑着说以后镇上的孩子总算有前途的时候，我才真正定下心来。
只有在这里，这个生我养我，安静质朴的江南小镇，我才会有真正的归属感。
不因某个人，完完全全因为这座城。
后来一些熟人就张罗着要给我做媒，却又旁敲侧击的打听我二十八九岁还没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让我爸妈一顿好气，也动了这个想把我嫁出去的心思。
看着他们鬓边爬上的白发，还有邻居家一个个都到打酱油年纪的孩子，我知道我不孝，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万一、万一他来找我了呢？
万一他离婚了却发现我结婚了......不，我不敢想。
“对不起，爸妈，我......还不想。”
没有逼迫，却是让我更难过的沉默。
但是我不能半途而废，一旦放弃就代表我这十年的努力的却都白费，我多年的等待就变得毫无意义。
呵、怎么可以？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爱上别人也好，等吧，等着我不爱你，等着我爱上别人，等着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等着你不再让我哭，不再后半生弃我不顾。
唯安，我等。一直一直，我都在等。
—end—
后记：再多的话也不说了，第一次尝试不是happyend，很想就此对这篇小说搁笔，但心中总有深深地不甘，看吧，或许他们会有结局，孟晚终会等到，又或许就这样了。
last予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