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常言道:“一入乌峰,非死即伤。”
为何要这样说呢?乌峰乃是坤朝一宝山,亦是一死山。无处不在的毒虫,毒蛇,甚至于飞禽都会攻击人,常年缭绕不散的白雾加之崎岖陡峭的地形更是令人有去无回。但它既然是宝山,就有它的宝贝之处,因为这里无人敢入,自然是奇珍药材肆意生长之地,也定是泛滥成灾了。
可据说在十年前,有一人独闯了乌峰,竟还活着回来了。此事立刻成为了江湖中的一件议事,闹的沸沸扬扬,有人说那人生得浓眉双眼大如铜钱,力大如牛,身高十尺,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但还有人说那人生得贼眉鼠眼,矮如晏子,全是凭遁地之术闯出乌峰。简而言之,各种说法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可实事却无人所知,至今还是江湖中的一未解之谜。
十年后的一日。
乌峰山中。
白雾茫茫,缭绕于山体之间,遮掩着所有事物,模糊不清。
山林中不时的发出一声那不知名的鸣叫声煞是骇人,若是在夜晚,会吓死人也不为过。
此时,不远处有一面目华美的白衣少年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地面只要发出一声响动他都会停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万万不敢放松。
“啊!”
不知为何,他惊叫一声,脚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致使他猛地向前倒去。
蓦地,他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一柄宝剑,以剑驻地,方才躲过了摔在地上的危险。
抚着胸口喘了口气,少年抖了抖精神,将剑握于背脊,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句,“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乌峰,难不倒本小……嗯……少爷的!”
当下他退后一步,想要看清绊到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慢慢地弯下腰,借着零星地阳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东西”。
“原来是个人啊。”他小声的惊呼,既而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
话毕,他起身缓步走到这人面前。
一个生得极为漂亮的锦衣少年正双目紧闭,面白如纸地倚靠在这棵杉术旁。
这里雾气朦胧,却也不难看出此人有着秀气玲珑的面庞,令人见了立生好感。
“喂,你怎么啦?”他推了推那少年。
那少年无任何动静,像死了一般。
他蹙眉。
“待本少爷为你看看吧!”说着他便弯身蹲下,径自抓住那锦衣少年的手搭脉。
蓦地心底一颤,呼吸若有若无,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也许这人就要弃尸荒野了。
想罢,他又将手贴上那少年的胸口,缓缓输入真气贯通其全身经脉以助他恢复呼吸。
盏茶时间过去。
在他几乎输出自身一半真气时,那少年轻吟着吐出了一口气,苍白的面庞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胸口开始微微地起伏。
“终于把他给救活了,累死本少爷了!”见他喘出了气,白衣少年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边疲惫地舒展着筋骨边懒声喊着。
说罢,从腰后取出一把折扇,轻轻扇动起来。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身旁地少年低声呻吟起来,白衣少年一怔,连忙望向他,见他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霎时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打心底传来。
“你醒了?”他笑着问。
锦衣少年没有作答。
白衣少年有些吃蹩,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悦,细声细气道:“我叫苏缘,敢问阁下怎样称呼?”
半晌的沉默,苏缘暗下蹙眉。
“喂。”少年突然低唤了一声。
他撑起身子,转过头看着苏缘,全然不见了刚刚的虚弱,水眸满含笑意,“问本狐的名讳?”
苏缘点头。
他呵呵一笑,伸手摆出“五”的姿势,又收了回去,“本应五两银子的,碍于方才苏公子救了本狐,本狐就破例告诉你吧。”
“啊?” 苏缘一愣。
收银子?他救了他一命,他竟然还向自己要银子?虽然他要破例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但是他废了这么久救他却只值五两银子?未免亏的也太多了吧!
苏缘看着那张漂亮的脸,却挂着异于常人的奸笑,愤怒之感顿时填满了胸口。登时站了起来,面色一变,抱拳闷声道:“阁下既然已经安全,名讳不听也罢,恕在下不奉陪了。”
语毕,转身离开了。
锦衣少年看着苏缘离开的那白色身影,淡唇划出一抹邪笑,“你还会回来找我的。”
再说苏缘,在山林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见树踢树,见石踹石,顿时形成一副“飞沙走石”的画面。
“可恶的小子!我干什么多管闲事,他愿意死就让他死好了,何必受这冤枉气!”他怒喝着一记飞腿踢在一棵树上,刚上山时的恐惧感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啊,可恶!”他原地大叫一声,手向腰间摸去,顿时僵在了那里。
他的剑没了。
一丝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头。
“糟糕!”苏缘惨叫一声,忙转身向来的方向施展轻功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