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七世七缠绵,浮生一梦凡尘恋。[/size][/color] [/font]
[b][size=4]第一世 [/size][/b]
[size=2][color=#6600cc]“澜儿,该是时间回去了,否则太君奶奶会担心的。”
柔和的声音,白衣玉冠的少年,静立在流连在诸多商贩之间的红衣少女身后。面上,一次宠溺的笑。
少女有些怏怏地停下手,转过身,垂着头,闷闷不乐着。片刻,娇美的颜上又飞起两片腼腆的红晕,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小丫头,又是要耍小花招了。
少年的笑容依稀有散开的趋向。
“颜哥哥,太君奶奶最疼惜澜儿了,也深知澜儿爱在外面耍儿,这迟了一丝片刻,太君奶奶定是不会过意的。而且,还有颜哥哥看着澜儿,即便是在这外处儿食了,奶奶也不会怪罪澜儿的。况且,澜儿此次定是要去一个地儿,不去,澜儿的心是绝不稳的。去了那地儿,给太君奶奶带回去个物什,奶奶定会高兴得很,少不得还会赞赏澜儿一番。颜哥哥,你说,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澜儿做不做得得?”
明家的人儿心儿最精,明家的女子嘴儿最利,这话可真真不是说笑,便是这丫头儿,也算得上一个巧言如簧,这一番话儿,说得人倒是再无法反驳。
明溱颜沉吟片刻,瞥了瞥少女微有些担心的表情,一丝微笑渐溢开。少女看了这模样,也是一口气放了下。
“自然做得得,只要澜儿莫留得过晚,我便托人捎个信儿给府中,今儿我领着澜丫头在外处儿食了。”
明亮的笑颜更加华彩。
“晓得晓得,颜哥哥最是澜儿的好哥哥,澜儿领哥哥去城隍庙东头的巷儿,那处儿澜儿可熟了,好的吃食多得如山,珍贵却是不比府里的佳肴珍贵,可好吃却绝不差于府中的食儿,俗话言道,那是不同的处儿不同的味儿,不同的人儿不同的爱儿。”
纤长的睫毛微颤,少女少不得兴奋一通气儿。
少年未语,只是微笑,益发温和。
“颜哥哥,林伯的馄饨可好吃?这条巷儿论味儿,澜儿最爱林伯的馄饨,而且,林伯每次都给澜儿盛一大碗儿,比别人可是多了许多哦?”
少女的眸子里满是灿烂,明净。纯净的,就像洞庭湖的仙姐儿。手中还微微比划着,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素衫的老人将木盖合上严实,宠溺地看着活泼的丫头:“澜丫头啊,人又好,心又好,嘴儿又甜,在这巷子里,哪个不欢喜的?我老头也受过澜丫头的恩惠,若不是当初有澜丫头,老头的摊子在这儿也摆不下去了。休提休提,今儿澜丫头和明少爷来了,老头我自然得好好招待。”
少年极有礼节地点头:“谢过老伯。”
“颜哥哥,下个月初七,芸姐姐就要嫁去秦家了,澜儿好舍不得……”
走到城郊的姻缘庙前,红衣少女的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
明熙芸是明家的二小姐,虽不是明澜的嫡亲姐姐,却是自小儿相伴,没得比。今次,秦家的三少爷与明二小姐下月初七即婚,突然而至,少不得给澜儿打击不少。
“秦少爷这个人与我曾有书墨之缘,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且人确实也不错,又甚爱熙芸妹妹,想必定不会亏待她的。”
少年只能宽慰少女些许。
“颜哥哥,澜儿进去替芸姐姐求个姻缘符,稍稍便回。”
“太……太君奶奶……您说什么?是澜儿听错了吧……”
少女一脸惊诧,不敢置信。扯起一个干涩的笑,抬眼问向自小儿最疼爱自己的太君奶奶。
年逾花甲却余韵未损的老人狠下心来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孩子的凄苦之情。
“澜丫头,是文家文尚书亲自上门,替文羽文公子向你提亲。文家曾与我们有过恩情,而且,如今我们家的一些江淮的作坊还要仰仗文尚书,于情于理,奶奶都拒不得……”
一番话,说得少女不再言语,明亮的眸子却丧了光彩,喑哑着:“奶奶,澜儿知道了,澜儿,会乖乖的,等到嫁出之日。”
说罢,缓缓一拜,退了去。
“这是我明家做了什么孽,却由得澜丫头来担着……”
“明公子,这几日怎不见澜丫头来老头这?”林伯眼见数次,明溱颜独自来,默然地吃完馄饨,带了一份儿却又默默地去。几日,不见一丝笑容。
少年勉强勾起一丝笑:“没,林伯,我这不是天天给澜丫头带着馄饨吗?是这丫头太顽,被太君奶奶罚了禁闭。这样顽劣,劳林伯操心,我回去可是要好好说得她。”
林伯自然也不是不明的人,笑了笑:“公子这话说得。今儿的馄饨特意给澜丫头又加了些辣油,可嘱咐她小心点吃。”
“晓得了,溱颜定告诉她。”少年向林伯谢过便离了去,背影,说不出的苍凉。
“小姐,明少爷今儿又给您带了馄饨,嘱咐您小心点吃儿,今个儿的馄饨里林伯给添了些辣油。”侍婢端上花瓷碗的馄饨。
略显苍白的面上轻动了动,挥了挥手:“知道了。芩儿,这里没什么了,你退下歇息吧。”
“我给您收了碗筷再走罢。”侍婢却是未走,体贴地言道。看向柔弱的少女,默叹,小姐,原本不是这样,苍白,美是美,却不是小姐的美了。真真是做了什么孽了,居然报到小姐的头上。
“好,辛苦你了。”柔柔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哭了?”侍婢惊异地站起,拿起手中的帕想要给少女擦去。
少女却轻然拒绝:“哭了吗?芩儿,不碍事的,兴许,是这辣油有些辣到了。”
口中这样说着,舀起一勺馄饨,泪仍然不断落下。
是因为……辣油太辣了……只是这样罢了……
“澜儿,如果不愿与我成亲,我便去向我父亲明说了,你与明兄……我文羽并非夺人所爱之人……”
书卷气极重的男子,坐在厢房的西侧,对面是面色苍白的少女。
听此言,少女眼中的火焰又一次燃着,却只是瞬息便灭了去,平静,淡淡地回答:“多谢文公子,澜儿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人妇,绝不会再与他人有牵连,请文公子莫牵挂此。”
男子皱皱眉,叹道:“我并非此意,澜儿如此聪慧,怎会不知?既然如此,澜儿嫁入我家后,我文羽对天起誓,不会再另娶她人,专情对待夫人。”
“公子不需如此,若遇佳人,澜儿也断不会阻拦。”少女淡淡地笑着,却似乎,遥远如天涯。
“文兄,一定要给澜儿幸福……”明溱颜轻轻地请求着,面上,已有七分醉意,却是有九分离愁。
儒雅的男子,只是叹息:“明兄,何须自欺?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带给澜儿幸福?”
白衣少年垂首苦笑:“可是,我已经无法……决不可能……澜儿也绝不会……”
男子掩去眼中的苦涩:“我不能,但却会尽力,明兄,放心吧。”
“那就好,就好……”
曾答应你要让你做我最美的新娘,却没想到过,你最美的时刻,却并不是属于我。
隔着喜帕的那深深一望,也是两人最后的交集。
两年后,明澜诞子文惜,身体虚弱,患病。七年,逝于缳山。
一年后,明溱颜娶凌郡主。三年后,得子明臻。十四年,逝于明苑。 [/color][/size]
[b][size=4]第二世 [/siz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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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秦淮烟尘魍菀楼,曲惊天下步殷然。”
“离公子,不知道,公子此次,究竟为之何事?”红衣女子轻轻撩拨古琴,原应是不和谐的音色却似乎也是一曲佳曲。
被唤作离公子的人放下手中的杯盏,浅笑:“不愧是殷然,这次,是想请殷然帮忙,查一下此人。”
男子从怀中抽出一卷卷轴,递予女子。
女子轻轻展开卷轴,看向图中的略显孱弱的男子,缓缓吐出:“江淮神手白长卿。”
“正是白长卿。他知道太多我们需要知道的东西。”男子复执杯盏,浅饮,道。
女子勾勒起一丝妖媚而又残忍的笑,媚眼如丝:“格杀令?”
“劳烦殷然。”男子同样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拂袖离去。
而后,女子复拿出那卷轴,轻轻缓缓地重复着:“白长卿……”
江淮,近日烟雨蒙蒙。
“公子,今儿天晴了些,我陪您外去游游,整日闷在家中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小童轻敲了敲,打开竹门,向屋内端坐誊抄书词的白衣公子微有些抱怨地说道。
却见白衣公子只是微微一笑,顿了顿笔:“天涯若是不喜,便自己外去,随处逛逛便是,何必来叨扰我,又非不知你家公子……”
“怎不知?您需忙着誊抄书经诗词,博览群书。这话您都说了不知多少次过,天涯不明白了,究竟有什么书词能有如许多,今儿天气晴了些,您随我外去,对您的身子好处大了去。虽说您自个儿就是个大夫,但您就只去救别人、抄您的诗词,自个儿的药方都忘了多少回了。这次天涯绝对不依您,您想也罢,不想也罢,今儿总得跟我外去一趟。”话刚完,上前拽起白衣公子就要外去。
白衣公子不禁苦笑,奈何天涯实在是力气比自己大得多,只得先应承下:“晓得晓得了,公子我亦非不明事理,你待我将这些物什收整好,再同你出去,如何?”
临离门,见天稍阴,正想借口返回,却听得天涯抢先一步发了话,从手中拎起两把油纸伞,笑得阴森可怖:“公子,你别想逃跑,这次就算是江淮下雪,您也得给我好好走完这一圈。”
行至彼岸桥,白衣公子却对天涯道:“趁着这阵儿雨儿还未及下,你去品香阁买上一包糕点,便家去吧,我持把伞,慢慢散步回去。”
“可是,公子……”兴许是因为白衣公子向来柔弱得过多,天涯对此很是不放心。
却见白衣公子笑骂道:“称我公子,倒是不听我的话。你看公子我像是随随便便就会昏倒在街上的人吗?”
天涯停了步子,状似认真地端摩,叹息着:“公子,您这样的身板儿,天涯怕只一阵风,您就不知哪去了……”
了音还未完,人早已嬉笑着跑远了去,不待白衣公子说什么:“公子,天涯给您去品香阁买糕点去,您可莫要被人拐了去……”
“……”白衣公子皱了皱眉,最终只是无奈一叹。
江淮,确是多变。
“三生桥,魂断三生。何必苦相痴。”
烟雨本蒙蒙,一抹嫣红,如血。
“相思,相痴,莫言愚笨,奈何,情,一字矣。”
白衣潇然,恍然若梦。
“人,三界之中,遂为情所困。看破红尘,不过痴言。”
转眸,墨眸深深,似有千百其中,终,归于平静。
“奈何,人,本人,非跳脱异士。此尘间,缠绵,纠葛,情欲,若是得以跳脱,也无须在此,早往去大千之圣。”
和眸,落尽尘殇。痴缠,痴缠,缠绵本痴。奈何,却痴痴。
“公子,天涯是说,您莫要被人拐了去。您倒是让天涯放心,却是拐了个姑娘小姐的归了,天涯,是该庆幸好呢,或是苦愁得当?”小童窃窃笑着,便是打定了公子是定不会言语几分。
女子不语,轻笑向白衣公子。
“天涯,莫须何为,便是将西厢收拾,让步小姐先歇下。”
却是未有责怪,仅是无奈些许地应对小童长此以往的调笑。
“小姐所给的信息,主子悉数收到,令奴前来,向小姐禀告,白公子知道主子所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耀眼的橙色,一样耀眼的人儿,屈膝却傲然,“主子吩咐奴,让奴留下,怕是这地儿不比魍菀,差奴来照看小姐。”
女子轻轻勾起一丝旋儿讽刺的笑:“倒是多谢离公子为殷然费心。”
“小姐晓得主子的情意便是最好。”灿烂的笑靥。
嫣红,染在白衣之上。
嫣红,染上苍白之中。
触痛的,是早已沉睡千年的心扉。
冷然地遏制情感,决然抽出手中的长剑。
“公子……”愣住的小童忽而回了神智,凄厉地呼喊。
橙衣少年蹙眉,纤手轻抬。
冷鞭却被飞来的玉簪折断。
“离公子并未说过,我,不许。”
冷若冰霜,却换来少年一个灿烂的笑,满是冷意。
“是奴的过错,兀自猜测了主子和小姐,奴便只让这扰戏的孩子休口片刻,小姐意下如何?”
征询,却早已出手。
红衣女子敛下墨瞳,拂袖,方欲离去,却顿住身形。
“澜儿,莫言魂断三生,便是七世,仍是追寻。是溱颜,过错了澜儿,罪责,也是溱颜当的。”
嫣红,染却璇枫叶。
“前世,今生,错过了,下一世,溱颜仍会追随,直到,偿还了溱颜欠澜儿的债。”
窒息的痛,触动的是,哪一世的记忆。
苍白的面庞在眼前闪瞬,却忆起,儒雅的轻笑,宠溺的言语,还有,隐藏的,爱与痛……
拥着渐渐冰冷的躯体,红衣,如血。
“你早就知晓了我的意图吧。”
“不在乎这天下,只是为了等我,所以,除了相伴的天涯,再没有顾及的事物。”
“本来,可以避却,本来,可以离去。”
“只是,本就是为了等我,为了,你亏欠的澜儿,所以……”
“你说今世未亏欠我吗?”
“错了……让我留恋,再令我心死……”
“唤醒我,唤醒澜儿,你,白长卿,明溱颜,却兀自离去……”
“不亏欠我,这样的伤,仍不亏欠……”
“澜儿不怪颜哥哥……”
“我步殷然绝不会放过你白长卿……”
“亏欠我的,伤害我的,抛弃我的,一笔笔帐,不是死去,就可以逃脱的……”
“你若在这红尘,我追你在这红尘……”
“你若跳脱三界,我追你离去三界……”
“白长卿,白长卿……” [/font][/size][/color]
[b][size=4]第三世 [/size][/b]
[color=#6600cc]
[size=2]“清雅……”
悲伤,却依旧无奈……
“不要叫我,出去,给我离开这里……”
撕心裂肺,疼痛,侵入心扉。更多的,是背叛离的无望。
“清雅……”
满瞳的悲伤,无奈,无从言明。
“你给我滚……”
玉珠纷落,交杂,液体滴落的声响。
白衣男子闭上墨瞳,无奈地从厢房中退去。
“清雅她,还是不愿意见你?”
轻纱下秀气的纤手摘下一朵繁花,细细描摹其上纹路。淡笑着,桃花眸吊起,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衣男子。
男子无奈地摇头,叹息。
“知是何因?清雅,本是倾慕你得很,得知你与她的婚约,不惊喜一通都是令人讶异许久。怎么会,突然之间?”
薄唇轻启,举手投足,充满着诱人的魅惑。
男子,不禁然闪了神。
直看到女子勾起的嘴角,方才回身,摇头,道:“我怎晓得?也曾问过清雅,是否……但,怎会成了如今模样?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墨眸之中,满是困惑。
女子直起身来,缓步走向繁樱之下,顿步,轻声呢喃,眉,紧锁。眼眸之中,是未见过的痛。
而闪瞬之间,浅色的眸中,波澜不惊,依旧是当初,不可触及的深远。
“言,顺其自然,莫须忧虑此多,我去替你劝劝清雅,毕竟,做姐姐的,应是要帮着妹妹妹夫。只是,言可莫忘记,姐姐我这份大礼。”
笑靥如花,是最美的,罂粟花。
“清涟,清雅,如何?”
年约三十的妇人,风姿绰约,却是美貌当是时。只是,太过苍白,因忧虑而积下,却更平添几分柔弱。
濯清涟而不妖。魅惑,却不觉妖然。女子如繁盛的血莲,娇艳的罂粟,举手投足,倾尽天下。
“回母亲,清雅今儿好了多些,估计是当初和尹公子的误解消了去,渐渐平复了。您也晓得,尹公子乃是临安第一公子,哪家的姑娘小姐都是喜欢极了的,因此便是多了些闲话,也是正常。这邻里之间,指不定谁多说了两句,被清雅听岔了,清雅这孩子,自小儿就是柔弱极了,即便是谗言,依着清雅对尹公子的情意,也是心痛得很。不过,急也便只急那一时半刻,事情过了,冷静了下来,思量思量,误会自然消去,清雅可是深知尹公子。母亲请宽心,这误会去了,婚期也便就是这几日,倒是要看,谁可急不急了。”
一番话儿,转了几个弯儿,却是把所有的尖头都给消了去,女子却是不止容貌绝人,为人行事也是绝妙。
“清涟,劳苦你了,我……”
美妇人刚开口,却被清涟默无声色地挡了下。
笑靥依旧,只是眸中闪烁两分,清涟勾起一丝浅笑:“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清涟是做姐姐的,如此,是应当的。”
“一拜天地……”
红衣女子端坐在东厢的榻上,桌前,放着一把古琴。
女子淡淡地看向古琴,淡淡地勾起一丝浅笑。
清雅,你,幸福了吧?
尹言,会给你幸福的吧?
是这样吗?这样就好了吗?
手,搭在琴弦之上,轻,缓。
却,肆意着。
“二拜高堂……”
凌虐似的,斑驳的血。
蹙眉,却淡然笑起。
“夫妻对拜……”
浅瞳,闭锁。
任眼中千百情愫,怅然。
手中,却顿了下来,不和谐的,划上尾音。
女子睁开浅瞳,微微诧异,却未作声响。
湖蓝色的布帛被撕下,轻轻而温柔地包扎在渗出血丝的指尖。
叹息。
“清涟,错过就放纵错过吗?仍是想重来那过错?”
女子将手抽离温暖之中,摆起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挑衅地看向男子,瞳,却为他眼中的伤而骤然放大。瞬间,却是换上了副自嘲的模样:“我很讨厌你,因为你太了解我,太了解我们的过去。”
“但是,既然你了解,也应当知道,我是怎样的,他,又是怎样的。我说过,欠我的,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伤我的,我寻到红尘之外亦将回得。一切,随缘。前世,他寻到了我,却不言语,让我一尝肝肠寸断。今世……”
“今世,你找到了他,也要假装一无所知,却在末了,伤他体无完肤吗?”男子蹙眉,难以接受女子的言语。
“知道,何必再问。”女子抱起斑驳的琴,转身离开。
“姐姐……我……”红衣女子似乎言有难意,看到青衣女子竟不知该言何物。一时间,尴尬无疑。
青衣女子却是戏谑地笑着,挑起一丝浅笑:“妹妹,妹夫,春宵一度,姐姐体谅着你们,先去前厅,父亲母亲已在候着。就差新人一对,给我们这桌菜,添上几分喜气。”
女子欲言又止,却是随了其夫君往去前厅。
“清涟随母亲的意,凡公子也实属良人。”
青衣女子依旧笑靥如花,在美妇人面前却是温婉和顺。
“可是……姐姐你……”红衣女子徒然立起,不可置信道。
女子拿起绢帛拭了拭嘴角,笑言:“怎么?妹妹放心,凡公子行事随时恣意了些,言语也时有不当之处,但凡公子的品行,姐姐我还是知晓的。这个人,良人是衬得的。”
“可是……”红衣女子似乎还妄图言道什么,却被美妇人打断。
“清雅,莫要如此。你家姐如今正值佳华,正是女儿家嫁出的时候。而且娘看凡公子对清涟倒是在意颇多,考虑颇多,定是喜欢清涟的。如今,连你都已经嫁了言儿,再阻你家姐,耽误了这时间,岂不是让邻里论说你家姐如何如何?”
女子无言。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索然无味。
琼浆玉液,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你,真真决定了?”
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悲戚。
女子斜了男子一眼,嗤笑着:“我便是就要嫁你,若是嫌弃我,也可拒了这婚。”
女子说得倒是轻巧,但落入男子耳中,却是沉重非常。
“一拜天地……”
白衣男子手中捏起琼玉杯,心中苦涩不已。不知为何,自己明是恋着澜儿,明是恋着清雅,又怎会,对这个艳丽的女子,动情?
随在其身边的是蓝衣的清雅,不知何故,竟是比初时在君家,还要清减许多。愁的,乃是人心。女子细品当初的那薄情的话语,此刻,却是苦痛。
“二拜高堂……”
男子放下手中的玉盏,不期然抬头,却对上了喜帕后的那一双浅眸。
浅眸女子,轻轻笑着,喜帕下的薄唇微动,男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错过,乃过错,过错,却已错过。”
“夫妻对拜……”
几欲窒息。
在红衣女子最娇艳的时刻,白衣男子,两度离开。
“送入洞房……”
“错过,乃过错,过错,却已错过……”[/font][/size][/color]
[attachment=11316790]
[size=4][b]第四世[/b][/size]
[size=2][color=#6600cc]“郡主,陛下遣臣下询郡主一声,是否要随了这众人的轿子去往灵樊寺。”
黑色正装的墨旗统领微弯下高傲的头颅,低沉而厚重却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
端坐在白色駿馬之上,一身紅色戎裝的女子高貴而優雅。抬眉,纖指撫了撫身下的愛馬,唇角漾起一個湹奈⑿Γ骸扒酂舳Y佛的事兒不適合本殿,閻統領且去秉皇兄,本殿便在這城內隨處逛逛。”
“郡主可須臣下隨伴?”閻祁向隨伴示意一下,便回身詢問細要。
女子輕挽起一縷青絲,唇角的笑益發擴散,只是分不清,是嘲諷還是傲然。
“那便辛苦閻統領了。”
低眉看了看這素雅而清淡的樓閣,勾起一絲弧度。躍下馬背,將砝K牽給了一旁的墨旗護衛。抬眼看了看高掛的牌匾,進了這名為“驀然居”之處。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女子輕緩地吟念,面前壁上印刻的字詞。
一柄油紙傘,畫中女子衣衫明快,梳的是少女的髻發,柳煙眉,清水眸,回眸溞Γ瑑叭皇墙仙倥膵深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