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有文化的西门庆
古今中外，很多人相信时间能对人间是非作出最公正的裁判。“时间执行着公正不倚的法律”，“时间检验着一切事物的真伪”，“时间是大公无私的法官”，都是西方哲人的名言。我对这种说法深表怀疑。无论时间怎样更迭，变化，实际上做裁判的还是人；是人，就不免有成见，有偏颇，有粉饰，有诬蔑，有私心杂念，有信口雌黄，有颠倒黑白。总而言之，只要是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客观公正。
对历史人物的评价、褒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众评价历史人物，历来就习惯于“二分法”：不是好人，便是坏蛋，不是忠臣，便是奸贼。二分之后，意犹未尽。是好人、忠臣，必定好到白璧无瑕，两袖清风，大公无私，“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是坏蛋、奸贼，必定坏到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祸国殃民，卖国求荣，恶贯满盈，十恶不赦。总之，不把好人坏蛋分别移居到南北两极，是不会满意、不肯罢休的。像孔子高足子贡那样，能够认识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论语·子张》）（大意：商纣王原本并没有那么坏，只是因为他被定性为坏蛋了，因此后来一切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的理性人士，毕竟是少之又少的。
中国历史上，此类案例甚多。这里只说说近年电视屏幕上的两副熟面孔：纪昀纪晓岚，大好人，才华横溢，光明磊落，廉正清明；和珅，大坏蛋，愚蠢傲慢，猥琐阴暗，贪污腐败。涂抹好色彩之后，自然还有一连串的斗智斗勇故事。嬉笑怒骂之际，赞美谁，贬斥谁，颂扬哪个，讥讽哪个，一目了然，半点不含糊。
而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子事！实际情况是，和珅固然是坏蛋，纪昀也绝非好鸟。他们都不过是满清朝廷的高级奴才。所不同的是：一个，因为主子看他不顺眼，同时却看中他敛刮的巨额财产，把他给灭了（赐死）；另一个，主子一直觉得他有点用处，还容得下他，始终没有灭掉他。如此而已。不明真相的旅游者，看到什刹海附近恭王府及其后花园的阔绰，听导游介绍，得知那原是大贪官和珅的府第，就更加痛恨军机大臣和珅的贪得无厌；看到珠市口西大街晋阳饭店边上纪晓岚故居的狭窄，简朴之中不乏翰墨气息，便坚决认为纪晓岚大学士是清廉官员，对他的敬意油然而生。殊不知，和珅未死，家产已经被抄没精光；纪昀死后百十年，老家河北献县崔儿庄依旧深宅大院，甲第连云——著名散文家杨朔1946年写过一篇题为《“阅微草堂”的真面目》的文章，可以参看。嘉庆如果也像抄没和家一样抄没一下纪家，收获肯定也小不了。所谓“阅微草堂”，附庸风雅，遮人眼目之道具而已。说到生活糜烂，妻妾成群，大学士比起军机大臣，未必逊色多少。文献记载，纪昀一生娶过一妻六妾。他不但妻妾成群，其纵欲程度更是惊人：“日御数女，五鼓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采蘅之《虫鸣漫录》卷二）孙静庵的《栖霞阁野乘》记载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故事：纪昀“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尝以编辑《四库全书》，值宿内庭，数日未御女，两睛暴赤，颧红如火。纯庙偶见之，大惊，询问何疾，公以实对。上大笑，遂命宫女二名伴宿。编辑既竟，返宅休沐，上即以二宫女赐之。文达欣然，辄以此夸人，谓为‘奉旨纳妾’云”。跟纪大学士相比，西门大官人都得甘拜下风！关于和珅姬妾的数量，文献没有确切记载，大约也有好几个，留下名字的有长二姑、吴卿怜、豆蔻、玛丽、黑玫瑰。尽管和珅已经被定性为坏蛋，野史文献却没有记载他跟纪晓岚那样荒淫的生活。相反，倒有他跟几个女子之间颇富情义色彩的故事。黑玫瑰被逐出宫，和珅并不嫌弃她，纳其为妾；和珅被赐死后，吴卿怜悬梁自尽，豆蔻跳楼身亡。晋朝富豪官僚石崇被杀，一个绿珠为其殉情，就有许多诗人歌咏；和珅死后，两个女人殉情，却不见有人作诗感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据《清仁宗实录》嘉庆四年（1799）正月甲戌记载，和珅被抄家、赐死，嘉庆皇帝颁布和珅二十条大罪如下：
一、 朕于乾隆六十年（1795）九月初三日，蒙皇考册封皇太子，尚未宣布谕旨，而和珅于初二日，即 在朕前先递如意，漏泄机密，居然以拥戴为功。
二、 上年（1798）正月，皇考在圆明园召见和珅，伊竟骑马直进左门，过正大光明殿，至寿山口，无父无君，莫此为甚。
三、 又因腿疾，乘坐椅轿，抬入大内，肩舆直入神武门，众目共睹，毫无忌惮。
四、 并将出宫女子，娶为次妻，罔顾廉耻。
五、 自剿办教匪以来，皇考盼望军书，刻萦宵旰。乃和珅于各路军营递到奏报，任意延搁，有心欺蔽，以致军务日久未竣。
六、 皇考圣躬不豫时，和珅毫无忧戚。每进见后，出向外廷人员叙说，谈笑如常，丧心病狂。
七、 昨冬皇考力疾披章，批谕字画，间有未真之处。和珅胆敢口称“不如撕去，竟另行拟旨”。
八、 前奉皇考谕旨，令伊管理吏部、刑部事务，嗣因军需销算，伊系熟手，是以又谕令兼理户部题奏报销事件。伊竟将户部事务一人把持，变更成例，不许部臣参议一字。
九、 上年十二月内，奎舒奏报循化、贵德二厅，贼番聚众千余，抢夺达赖喇嘛商人、牛只，杀伤二命，在青海肆劫一案，和珅竟将原奏驳回，隐匿不办，全不以边务为事。
十、 皇考升遐后，朕谕令蒙古王公未出痘者，不必来京。和珅不遵谕旨，令已、未出痘者，俱不必来京。全不顾国家抚绥外藩之意，其居心实不可问。
十一、 大学士苏凌阿，两耳重听，衰迈难堪，因系伊弟和琳姻亲，竟隐匿不奏；侍郎吴省兰、李潢，太仆寺卿李光云，皆曾在伊家教读，并保列卿阶，兼任学政。
十二、 军机处记名人员，和珅任意撤去。种种专擅，不可枚举。
十三、 昨将和珅家产查抄，所盖楠木房屋，僭侈逾制，其多宝阁及隔段式样，皆仿照宁寿宫制度。其园寓点缀，竟与圆明园蓬岛、瑶台无异，不知是何肺肠。
十四、 蓟州填茔，居然设立享殿，开置隧道，附近居民有“和陵”之称。
十五、 家内所藏珍宝，内珍珠手串竟有二百余串，较之大内多至数倍，并有大珠，较御用冠顶尤大。
十六、 又宝石顶并非伊应戴之物，所藏真宝石顶有数十余个，而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且有内府所无者。
十七、 家内银两及衣服等件，数逾千万。
十八、 且有夹墙藏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藏金六千余两，地窖内并有埋藏银两百余万。 十九、附近通州、蓟州地方，均有当铺、钱店，查计资本，又不下十余万。以首辅大臣，与小民争利。
二十、 伊家人刘全，不过下贱家奴，而查抄赀产，竟至二十余万，并有大珠及珍珠手串。若非纵令需索，何得如此丰饶。
此外，和珅取租房一千零一间半，取租地一千二百六十六顷等。又步军统领巡捕营在和珅私宅供役者千余人，和珅令奏事者具副本送军机处。
和珅死后20年进入军机处的梁章钜，在其《归田琐记》卷五说，直隶总督胡季堂列举出和珅在冀州城外坟茔规模存在严重超标现象，例如，围墙超过规定的两倍。
二十条罪状中，大部分是无关痛痒的莫须有罪条。家藏财产固然不少（野史记载，和珅财产数量，多有夸张失实之处，不可全信），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嘉庆就在乾隆死去的十几天内，一手操办丧事，一手查抄、处死和珅。如此雷厉风行，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我认为，“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经济利益驱动之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嘉庆拿和珅开刀，大约有杀一儆百的用意，藉以树立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换代之际，新皇帝倘若是有手腕之人，拿树大根深、权倾朝野、傲慢无礼的先朝老臣开刀，是树立权威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即使是从钦定的二十条罪状看，和珅的形象也并不是某些电视剧中所描绘的那般丑陋难看——有一部作品把和珅描写为忧国忧民的正面人物，我却是坚决不能认同的。
也许，人们偏爱纪晓岚，是因为他有些学问，是《四库全书》的总编纂，亲自撰写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著有《阅微草堂笔记》，等等。其实，纪昀的这些工作、贡献，都属御用文人的职责范围，纪昀不干，别人也不是干不了，评价不宜过高。我认为，作为一个文人，纪昀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敢于批评现实的三四流文人；论文学价值，他的《阅微草堂笔记》，跟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充其量，纪昀只能算是个二流的学者。民间流传不少纪昀对对联的故事，那些妙趣横生的对联，不是移花接木，便是后人创作，知识产权基本上都不归纪昀所有。
对历史人物的评价、褒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众评价历史人物，历来就习惯于“二分法”：不是好人，便是坏蛋，不是忠臣，便是奸贼。二分之后，意犹未尽。是好人、忠臣，必定好到白璧无瑕，两袖清风，大公无私，“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是坏蛋、奸贼，必定坏到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祸国殃民，卖国求荣，恶贯满盈，十恶不赦。总之，不把好人坏蛋分别移居到南北两极，是不会满意、不肯罢休的。像孔子高足子贡那样，能够认识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论语·子张》）（大意：商纣王原本并没有那么坏，只是因为他被定性为坏蛋了，因此后来一切的脏水都往他身上泼）的理性人士，毕竟是少之又少的。
中国历史上，此类案例甚多。这里只说说近年电视屏幕上的两副熟面孔：纪昀纪晓岚，大好人，才华横溢，光明磊落，廉正清明；和珅，大坏蛋，愚蠢傲慢，猥琐阴暗，贪污腐败。涂抹好色彩之后，自然还有一连串的斗智斗勇故事。嬉笑怒骂之际，赞美谁，贬斥谁，颂扬哪个，讥讽哪个，一目了然，半点不含糊。
而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子事！实际情况是，和珅固然是坏蛋，纪昀也绝非好鸟。他们都不过是满清朝廷的高级奴才。所不同的是：一个，因为主子看他不顺眼，同时却看中他敛刮的巨额财产，把他给灭了（赐死）；另一个，主子一直觉得他有点用处，还容得下他，始终没有灭掉他。如此而已。不明真相的旅游者，看到什刹海附近恭王府及其后花园的阔绰，听导游介绍，得知那原是大贪官和珅的府第，就更加痛恨军机大臣和珅的贪得无厌；看到珠市口西大街晋阳饭店边上纪晓岚故居的狭窄，简朴之中不乏翰墨气息，便坚决认为纪晓岚大学士是清廉官员，对他的敬意油然而生。殊不知，和珅未死，家产已经被抄没精光；纪昀死后百十年，老家河北献县崔儿庄依旧深宅大院，甲第连云——著名散文家杨朔1946年写过一篇题为《“阅微草堂”的真面目》的文章，可以参看。嘉庆如果也像抄没和家一样抄没一下纪家，收获肯定也小不了。所谓“阅微草堂”，附庸风雅，遮人眼目之道具而已。说到生活糜烂，妻妾成群，大学士比起军机大臣，未必逊色多少。文献记载，纪昀一生娶过一妻六妾。他不但妻妾成群，其纵欲程度更是惊人：“日御数女，五鼓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此外乘兴而幸者，亦往往而有。”（采蘅之《虫鸣漫录》卷二）孙静庵的《栖霞阁野乘》记载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故事：纪昀“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尝以编辑《四库全书》，值宿内庭，数日未御女，两睛暴赤，颧红如火。纯庙偶见之，大惊，询问何疾，公以实对。上大笑，遂命宫女二名伴宿。编辑既竟，返宅休沐，上即以二宫女赐之。文达欣然，辄以此夸人，谓为‘奉旨纳妾’云”。跟纪大学士相比，西门大官人都得甘拜下风！关于和珅姬妾的数量，文献没有确切记载，大约也有好几个，留下名字的有长二姑、吴卿怜、豆蔻、玛丽、黑玫瑰。尽管和珅已经被定性为坏蛋，野史文献却没有记载他跟纪晓岚那样荒淫的生活。相反，倒有他跟几个女子之间颇富情义色彩的故事。黑玫瑰被逐出宫，和珅并不嫌弃她，纳其为妾；和珅被赐死后，吴卿怜悬梁自尽，豆蔻跳楼身亡。晋朝富豪官僚石崇被杀，一个绿珠为其殉情，就有许多诗人歌咏；和珅死后，两个女人殉情，却不见有人作诗感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据《清仁宗实录》嘉庆四年（1799）正月甲戌记载，和珅被抄家、赐死，嘉庆皇帝颁布和珅二十条大罪如下：
一、 朕于乾隆六十年（1795）九月初三日，蒙皇考册封皇太子，尚未宣布谕旨，而和珅于初二日，即 在朕前先递如意，漏泄机密，居然以拥戴为功。
二、 上年（1798）正月，皇考在圆明园召见和珅，伊竟骑马直进左门，过正大光明殿，至寿山口，无父无君，莫此为甚。
三、 又因腿疾，乘坐椅轿，抬入大内，肩舆直入神武门，众目共睹，毫无忌惮。
四、 并将出宫女子，娶为次妻，罔顾廉耻。
五、 自剿办教匪以来，皇考盼望军书，刻萦宵旰。乃和珅于各路军营递到奏报，任意延搁，有心欺蔽，以致军务日久未竣。
六、 皇考圣躬不豫时，和珅毫无忧戚。每进见后，出向外廷人员叙说，谈笑如常，丧心病狂。
七、 昨冬皇考力疾披章，批谕字画，间有未真之处。和珅胆敢口称“不如撕去，竟另行拟旨”。
八、 前奉皇考谕旨，令伊管理吏部、刑部事务，嗣因军需销算，伊系熟手，是以又谕令兼理户部题奏报销事件。伊竟将户部事务一人把持，变更成例，不许部臣参议一字。
九、 上年十二月内，奎舒奏报循化、贵德二厅，贼番聚众千余，抢夺达赖喇嘛商人、牛只，杀伤二命，在青海肆劫一案，和珅竟将原奏驳回，隐匿不办，全不以边务为事。
十、 皇考升遐后，朕谕令蒙古王公未出痘者，不必来京。和珅不遵谕旨，令已、未出痘者，俱不必来京。全不顾国家抚绥外藩之意，其居心实不可问。
十一、 大学士苏凌阿，两耳重听，衰迈难堪，因系伊弟和琳姻亲，竟隐匿不奏；侍郎吴省兰、李潢，太仆寺卿李光云，皆曾在伊家教读，并保列卿阶，兼任学政。
十二、 军机处记名人员，和珅任意撤去。种种专擅，不可枚举。
十三、 昨将和珅家产查抄，所盖楠木房屋，僭侈逾制，其多宝阁及隔段式样，皆仿照宁寿宫制度。其园寓点缀，竟与圆明园蓬岛、瑶台无异，不知是何肺肠。
十四、 蓟州填茔，居然设立享殿，开置隧道，附近居民有“和陵”之称。
十五、 家内所藏珍宝，内珍珠手串竟有二百余串，较之大内多至数倍，并有大珠，较御用冠顶尤大。
十六、 又宝石顶并非伊应戴之物，所藏真宝石顶有数十余个，而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且有内府所无者。
十七、 家内银两及衣服等件，数逾千万。
十八、 且有夹墙藏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藏金六千余两，地窖内并有埋藏银两百余万。 十九、附近通州、蓟州地方，均有当铺、钱店，查计资本，又不下十余万。以首辅大臣，与小民争利。
二十、 伊家人刘全，不过下贱家奴，而查抄赀产，竟至二十余万，并有大珠及珍珠手串。若非纵令需索，何得如此丰饶。
此外，和珅取租房一千零一间半，取租地一千二百六十六顷等。又步军统领巡捕营在和珅私宅供役者千余人，和珅令奏事者具副本送军机处。
和珅死后20年进入军机处的梁章钜，在其《归田琐记》卷五说，直隶总督胡季堂列举出和珅在冀州城外坟茔规模存在严重超标现象，例如，围墙超过规定的两倍。
二十条罪状中，大部分是无关痛痒的莫须有罪条。家藏财产固然不少（野史记载，和珅财产数量，多有夸张失实之处，不可全信），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嘉庆就在乾隆死去的十几天内，一手操办丧事，一手查抄、处死和珅。如此雷厉风行，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我认为，“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经济利益驱动之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嘉庆拿和珅开刀，大约有杀一儆百的用意，藉以树立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换代之际，新皇帝倘若是有手腕之人，拿树大根深、权倾朝野、傲慢无礼的先朝老臣开刀，是树立权威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即使是从钦定的二十条罪状看，和珅的形象也并不是某些电视剧中所描绘的那般丑陋难看——有一部作品把和珅描写为忧国忧民的正面人物，我却是坚决不能认同的。
也许，人们偏爱纪晓岚，是因为他有些学问，是《四库全书》的总编纂，亲自撰写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著有《阅微草堂笔记》，等等。其实，纪昀的这些工作、贡献，都属御用文人的职责范围，纪昀不干，别人也不是干不了，评价不宜过高。我认为，作为一个文人，纪昀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敢于批评现实的三四流文人；论文学价值，他的《阅微草堂笔记》，跟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充其量，纪昀只能算是个二流的学者。民间流传不少纪昀对对联的故事，那些妙趣横生的对联，不是移花接木，便是后人创作，知识产权基本上都不归纪昀所有。
[ 此贴被墨墨七在2010-05-05 19:12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