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被 Kalid^赦生° 从 小说故事 移动到本区(2011-01-08)
—
晓小每天下午都会坐在这里的台阶上，在小学后面的空地上，是一处废弃的游乐场。而她所坐的地方，是一架锈迹油漆斑斑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旁边的一束狗尾巴草随风而颤。晓小抬头之间，夕阳的余晖已经洒下。她站起来，抄小路走去。傍晚的风依然是平静的。
晓小顺着小路回家。当她到家门口时，她又看到了坐在窗台做着各种模拟卷的哥哥。哥每天都说：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因此他乐此不疲地做着试卷。他的美丽信仰就是考好的大学，赚大把大把的钱，给妈妈买一套漂亮的房子。第一年他经历了信仰如泡沫般的破碎，他的感觉像是被人从半空仍下般难受。但他没有放弃，依然没日没夜地做着。晓小不像他，她可以把很多的东西埋在心里，不用行动和语言来表达。
晓小和哥哥小时候住后爸的奶奶家。妈和后爸在外地打工。晓小眼中的奶奶是一个矮冬瓜，然后用肉肉的手重重地压在哥哥的头上，或者手指着晓小进行没完没了的唠叨。哥哥小时候很瘦，像棵豆芽，营养严重不良的样子。每次被奶奶的肉手一拍便打了个趔趄。而晓小就会用超乎她年龄所在范围的眼神斜视着奶奶。奶奶不喜欢晓小和哥，自始自终都排斥他俩，而独独偏爱后爸的两个小孩。晓小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和哥哥，还有后爸的两个还子趴在灶台上看奶奶做饭，奶奶把两块软乎乎的米糕给后爸的孩子，然后把另一块分成四小块，而分给晓小和哥哥一人一小块。当时哥哥一看便把米糕往灶台上一仍，而奶奶的一巴掌就过去了。晓小顿时哇哇大哭，而哥却大义凛然地走了。奶奶又开始破口大骂，口水星子不断地从她的厚嘴唇中溅出，下巴的肉一颤一颤的。晓小哭红的眼睛里有了几丝仇恨。当然，晓小眼中的仇恨的小火花是引发不了什么大火灾的。但她似乎在哥仍米糕的一刹那读懂了点什么。
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晓小看见哥正被几个大孩子围着。瘦小的哥哥被他们推来推去，小脸蛋因愤怒却胆怯而扭曲着，眼里分明有了泪水的滚动。当时晓小很勇敢地冲上去，大声说：不许打我哥！当时那些大孩子被她的突如袭来一楞，然后个个大笑起来。晓小感觉被彻底地激怒了！她像一头咆哮的小狮子一样用头撞了一下那个笑得最狂的男孩，那男孩被撞了个四肢朝天。那些大孩子一下子全都扑上来，然后晓小开始咬人，被咬中的便嗷嗷直叫，其他的人被她勇猛的阵势所吓，一哄而散了。然后她和哥哥在地上坐了很久。后来哥哥说：我们坐旋转木马吧。晓小便爬上木马。哥在后面推着木马。两个人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了。然后他们回家，再一起面对奶奶的数落。
每次妈在家的时候，便是他俩最快乐的时候。妈妈一回来，晓小便问她哪个时候走，小小的晓小害怕自己没有足够是时间来面对妈妈的离去。而后爸在晓小的眼中只是一个纯粹的影子，甚至连五官都是模糊的。每次他们的回来，晓小和影子打了个招呼，而影子应了一声便不再有别的言语。这些，她和哥哥都习以为常。然后就是面对妈妈的离去。妈妈每次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每当晓小看见了枕边的纸条，她便知道了妈妈已经离开了。纸条上写着：亲爱的宝贝，妈妈走了，要乖。吻你们！
（渐渐地晓小强烈地预知道，妈妈和后爸之间似乎没有所谓的爱情。甚至她觉得，妈妈的婚姻带有某种特殊的性质。）
后来晓小和哥哥都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而且两个人的成绩都很好，在奶奶的那小区还小有名气，后爸的小孩也考了高中。晓小觉得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住学校，远离童年时代的所有的不快。
上了高中的晓小依然很认真地上课，做各种模拟试卷和资料，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她在高二时认识了她最好的朋友大米。大米是一个小小巧巧的女孩，喜欢看乱乱七八糟的书然后抄大堆大堆的读书笔记，写各种乱七八糟的文字。几乎每天晚上，晓小和大米就坐在地板上，然后把手电筒挂在床上，以床为桌，晓小做着各种理科资料，而大米就写着乱七八糟的文字。或者两个人躺在床上，大米就贴在晓小的耳朵上讲着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故事。大米还会在上完地二节课的时候跑到晓小的坐位上说：我想你了，来来来，亲一个！然后两个人在午休时跑到菜市场，无意间发现那里的拉面很好吃。或者跑到超市去，只因为那家超市时常放着很好听的歌曲。每天睡觉时，大米就会对晓小说：记得明天起床时一定要对自己说，今天，我一定要开心快乐哦！在放假时大米就吵着晓小回来时记得一定要给她带炸鸡翅。而晓小总是说记得记得。大米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干净得不含尘世间任何杂质的快乐。
晓小没有把自己的很多事告诉大米，大米只是知道晓小的爸妈在外地打工。晓小放暑假还是回奶奶家，面对的依然是小时候的一切：不和她和哥哥讲话的奶奶和后爸的两孩子，然后就是长得高高瘦瘦的，在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的哥哥。哥在高考失败后依然发奋图强，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中。晓小下午就会坐在小时候和哥哥转过的旋转木马上，想着小时候哥推着木马而她坐在木马上面感受风吹过耳旁时的情景；还有哥被奶奶训斥后，自己在这里和哥哥过了一夜时的情景；想着妈妈回来时自己站在木马边等着妈妈时的情景，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替换着。晓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她分明地感觉到心里面有丝丝绺绺的东西在无声无息地潮润着，慢慢地沉淀沉淀、、、、、、
再过一个礼拜，晓小就得返校了，而哥哥第二天就返校。晓小留恋的是学校生活，因此她决定和哥哥一起回校。
吃过晚饭，晓小就到街上的小店给大米买鸡翅。大米说她对晓小带的鸡翅情有独钟，晓小就说那我就满足你的情有独钟吧。惹得大米高兴得老抱着晓小转圈圈。在想大米的时候，晓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曹歌。
晓小高二开始和曹歌交往。曹歌是坐在晓小前面的。那时晓小为了赶时间上晚自习，披着滴水的头发匆匆往教室赶。曹歌便说晓小邋遢得像个小女巫。然后又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邋遢的小女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哦！曹歌的地理很好，但晓小的却一塌糊涂。于是每天中午，曹歌坐在晓小旁边给她讲解题目。他的很长很白的手压在地理试卷上，然后用修长的手写很好看的字。曹歌还时不时地给晓小带早餐。晓小很专重地吃着油炸糯米糕和纯牛奶，心里面甜蜜地认为这是自己的专利。每天下晚自习，晓小和曹歌便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曹歌送晓小回寝室。他走时轻轻地握了一下晓小的手说晚安。晓小感到有细细微微的小东西融入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渐渐消融，成了生命中的成分因素。然后回到寝室，大米会突然从后面跳出来说小女人，又数星星去了啊。曹歌还时不时地送晓小各种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而晓小就是舍不得吃，就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那是她捧在手心里的简单幸福。她的头发也在幸福地生长着。
买完鸡翅回来晓小便开始收拾东西，很早就睡了。而哥哥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了奶奶唠叨着哥还在用电，天天做做做同样进不了大学。晓小用枕头蒙着头，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第二天晓小早早就到学校了。大米也是这天来，她们约好回来的那天去菜市场吃拉面。不久大米的到来佛去了晓小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两个人毫无顾忌地啃着大大的西红柿在菜市场晃来晃去，然后坐在摊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拉面。晓小有种很久违的感觉。她隔着热气看着大米若隐若现的脸，然后两个人脸上都有许多快乐的情绪的暖滋滋地生长着。
接着高三就来了，随手可触。看到了曹歌，晓小的快乐和幸福藏在了心里面最柔软的部分。晓小感觉到那些心绪在甜滋滋地生长着。她顺手捋了一下柔顺的长发，什么时候起，头发都这么长了。
依然每天过着熟悉的生活，依然重复着许多同于往日的情节，只是多了些繁忙，加快了点节奏，心头多了点紧张。晓小看了堆在自己书桌上的各种资料和试卷，并没有感到疲倦和压抑。她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曹歌。他认真做题的姿势极像哥哥。然后她的脑海中又忽然有了大米的影子。大米说：高三，我要彻底地让时间抽走我的灵魂。呵呵，晓小莫名地就笑了。
数学课，曹歌的纸条穿过老师的眼光落在晓小的试卷上。晓小轻轻地打开，还没开始看，一只沾着粉笔灰的手抽走了纸条。晓小不敢抬头。下课。曹歌被老师叫走。然后回来。晓小一直都没有抬头。
依然是在操场上。老师对我说前途的重要。他说了很多，曹歌说。
我知道。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我是说，前途更重要。老师说了很多。我想，老师说的、、、、、、
都是老师说的，就没有你自己的？
有的，老师说的，我是说我心里想的很多都是老师所说的。
晓小不再说话，而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曹歌。她一直看着，却无法再继续阅读。
忽然有强光的刺射，数学老师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你们俩还不回去！
曹歌应了一声很快就走掉了。晓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她在床上待了片刻，然后很安静地拿起剪刀。她咔嚓一下就很果断地把头发剪掉了。她想从头发开始。她为那男孩留了整整一年的头发在剪刀声中断然掉落。
晓小在睡觉前喝了很多的水。然后她躲在被窝里开始哭泣。她用水洗涤内心的伤心和失落，然后用泪水排出。水是她心情最好的净化。晓小心里对自己说，明天醒来，我依然能看见和感知温暖明朗的阳光的。
接下来日子，在笔尖和纸张的摩擦中悄然滑过。晓小偶然的一次发现，那盒巧克力已经开始融化了，和包装纸坚决地粘在了一起。晓小把它们埋在操场边的铁树下。搁浅的记忆，让它以开花的形式死亡。晓小心想，我只是在偶尔的回头，而不是留恋。
很快就迎来了寒假的到来。妈妈也回来了。而妈妈的回来，是带晓小和哥哥搬去舅舅家的。妈说和后爸离婚了。说完后晓小和哥哥都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然后坚强的妈妈也跟着哭，舅母看着心里难受，也掉下眼泪来。其实晓小不是为妈妈的离婚而哭。她觉得妈妈的婚姻本来就是不幸福的。她哭是因为自己想到了在自己三岁就离大家而去的爸爸，记忆模糊了，但那种血脉相连的疼痛却刻骨铭心。
晓小心里面忽然也有了一种想法，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然后赚大把大把的钱，再买一套漂亮的房子。这一直是哥哥的坚持。
晓小走时看到了年已失修的旋转木马已经被抬走。晓小听人们说，将会修一架新的旋木。而晓小心想，就像我一样，时间訇然丢下的记忆，同样会被时间搬走，而坚信以后的自己将拥有大把大把的笑声和快乐，在这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晓小顺着小路回家。当她到家门口时，她又看到了坐在窗台做着各种模拟卷的哥哥。哥每天都说：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因此他乐此不疲地做着试卷。他的美丽信仰就是考好的大学，赚大把大把的钱，给妈妈买一套漂亮的房子。第一年他经历了信仰如泡沫般的破碎，他的感觉像是被人从半空仍下般难受。但他没有放弃，依然没日没夜地做着。晓小不像他，她可以把很多的东西埋在心里，不用行动和语言来表达。
晓小和哥哥小时候住后爸的奶奶家。妈和后爸在外地打工。晓小眼中的奶奶是一个矮冬瓜，然后用肉肉的手重重地压在哥哥的头上，或者手指着晓小进行没完没了的唠叨。哥哥小时候很瘦，像棵豆芽，营养严重不良的样子。每次被奶奶的肉手一拍便打了个趔趄。而晓小就会用超乎她年龄所在范围的眼神斜视着奶奶。奶奶不喜欢晓小和哥，自始自终都排斥他俩，而独独偏爱后爸的两个小孩。晓小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和哥哥，还有后爸的两个还子趴在灶台上看奶奶做饭，奶奶把两块软乎乎的米糕给后爸的孩子，然后把另一块分成四小块，而分给晓小和哥哥一人一小块。当时哥哥一看便把米糕往灶台上一仍，而奶奶的一巴掌就过去了。晓小顿时哇哇大哭，而哥却大义凛然地走了。奶奶又开始破口大骂，口水星子不断地从她的厚嘴唇中溅出，下巴的肉一颤一颤的。晓小哭红的眼睛里有了几丝仇恨。当然，晓小眼中的仇恨的小火花是引发不了什么大火灾的。但她似乎在哥仍米糕的一刹那读懂了点什么。
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晓小看见哥正被几个大孩子围着。瘦小的哥哥被他们推来推去，小脸蛋因愤怒却胆怯而扭曲着，眼里分明有了泪水的滚动。当时晓小很勇敢地冲上去，大声说：不许打我哥！当时那些大孩子被她的突如袭来一楞，然后个个大笑起来。晓小感觉被彻底地激怒了！她像一头咆哮的小狮子一样用头撞了一下那个笑得最狂的男孩，那男孩被撞了个四肢朝天。那些大孩子一下子全都扑上来，然后晓小开始咬人，被咬中的便嗷嗷直叫，其他的人被她勇猛的阵势所吓，一哄而散了。然后她和哥哥在地上坐了很久。后来哥哥说：我们坐旋转木马吧。晓小便爬上木马。哥在后面推着木马。两个人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了。然后他们回家，再一起面对奶奶的数落。
每次妈在家的时候，便是他俩最快乐的时候。妈妈一回来，晓小便问她哪个时候走，小小的晓小害怕自己没有足够是时间来面对妈妈的离去。而后爸在晓小的眼中只是一个纯粹的影子，甚至连五官都是模糊的。每次他们的回来，晓小和影子打了个招呼，而影子应了一声便不再有别的言语。这些，她和哥哥都习以为常。然后就是面对妈妈的离去。妈妈每次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每当晓小看见了枕边的纸条，她便知道了妈妈已经离开了。纸条上写着：亲爱的宝贝，妈妈走了，要乖。吻你们！
（渐渐地晓小强烈地预知道，妈妈和后爸之间似乎没有所谓的爱情。甚至她觉得，妈妈的婚姻带有某种特殊的性质。）
后来晓小和哥哥都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而且两个人的成绩都很好，在奶奶的那小区还小有名气，后爸的小孩也考了高中。晓小觉得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住学校，远离童年时代的所有的不快。
上了高中的晓小依然很认真地上课，做各种模拟试卷和资料，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她在高二时认识了她最好的朋友大米。大米是一个小小巧巧的女孩，喜欢看乱乱七八糟的书然后抄大堆大堆的读书笔记，写各种乱七八糟的文字。几乎每天晚上，晓小和大米就坐在地板上，然后把手电筒挂在床上，以床为桌，晓小做着各种理科资料，而大米就写着乱七八糟的文字。或者两个人躺在床上，大米就贴在晓小的耳朵上讲着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故事。大米还会在上完地二节课的时候跑到晓小的坐位上说：我想你了，来来来，亲一个！然后两个人在午休时跑到菜市场，无意间发现那里的拉面很好吃。或者跑到超市去，只因为那家超市时常放着很好听的歌曲。每天睡觉时，大米就会对晓小说：记得明天起床时一定要对自己说，今天，我一定要开心快乐哦！在放假时大米就吵着晓小回来时记得一定要给她带炸鸡翅。而晓小总是说记得记得。大米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干净得不含尘世间任何杂质的快乐。
晓小没有把自己的很多事告诉大米，大米只是知道晓小的爸妈在外地打工。晓小放暑假还是回奶奶家，面对的依然是小时候的一切：不和她和哥哥讲话的奶奶和后爸的两孩子，然后就是长得高高瘦瘦的，在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的哥哥。哥在高考失败后依然发奋图强，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中。晓小下午就会坐在小时候和哥哥转过的旋转木马上，想着小时候哥推着木马而她坐在木马上面感受风吹过耳旁时的情景；还有哥被奶奶训斥后，自己在这里和哥哥过了一夜时的情景；想着妈妈回来时自己站在木马边等着妈妈时的情景，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替换着。晓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她分明地感觉到心里面有丝丝绺绺的东西在无声无息地潮润着，慢慢地沉淀沉淀、、、、、、
再过一个礼拜，晓小就得返校了，而哥哥第二天就返校。晓小留恋的是学校生活，因此她决定和哥哥一起回校。
吃过晚饭，晓小就到街上的小店给大米买鸡翅。大米说她对晓小带的鸡翅情有独钟，晓小就说那我就满足你的情有独钟吧。惹得大米高兴得老抱着晓小转圈圈。在想大米的时候，晓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曹歌。
晓小高二开始和曹歌交往。曹歌是坐在晓小前面的。那时晓小为了赶时间上晚自习，披着滴水的头发匆匆往教室赶。曹歌便说晓小邋遢得像个小女巫。然后又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邋遢的小女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哦！曹歌的地理很好，但晓小的却一塌糊涂。于是每天中午，曹歌坐在晓小旁边给她讲解题目。他的很长很白的手压在地理试卷上，然后用修长的手写很好看的字。曹歌还时不时地给晓小带早餐。晓小很专重地吃着油炸糯米糕和纯牛奶，心里面甜蜜地认为这是自己的专利。每天下晚自习，晓小和曹歌便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曹歌送晓小回寝室。他走时轻轻地握了一下晓小的手说晚安。晓小感到有细细微微的小东西融入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渐渐消融，成了生命中的成分因素。然后回到寝室，大米会突然从后面跳出来说小女人，又数星星去了啊。曹歌还时不时地送晓小各种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而晓小就是舍不得吃，就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那是她捧在手心里的简单幸福。她的头发也在幸福地生长着。
买完鸡翅回来晓小便开始收拾东西，很早就睡了。而哥哥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了奶奶唠叨着哥还在用电，天天做做做同样进不了大学。晓小用枕头蒙着头，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第二天晓小早早就到学校了。大米也是这天来，她们约好回来的那天去菜市场吃拉面。不久大米的到来佛去了晓小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两个人毫无顾忌地啃着大大的西红柿在菜市场晃来晃去，然后坐在摊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拉面。晓小有种很久违的感觉。她隔着热气看着大米若隐若现的脸，然后两个人脸上都有许多快乐的情绪的暖滋滋地生长着。
接着高三就来了，随手可触。看到了曹歌，晓小的快乐和幸福藏在了心里面最柔软的部分。晓小感觉到那些心绪在甜滋滋地生长着。她顺手捋了一下柔顺的长发，什么时候起，头发都这么长了。
依然每天过着熟悉的生活，依然重复着许多同于往日的情节，只是多了些繁忙，加快了点节奏，心头多了点紧张。晓小看了堆在自己书桌上的各种资料和试卷，并没有感到疲倦和压抑。她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曹歌。他认真做题的姿势极像哥哥。然后她的脑海中又忽然有了大米的影子。大米说：高三，我要彻底地让时间抽走我的灵魂。呵呵，晓小莫名地就笑了。
数学课，曹歌的纸条穿过老师的眼光落在晓小的试卷上。晓小轻轻地打开，还没开始看，一只沾着粉笔灰的手抽走了纸条。晓小不敢抬头。下课。曹歌被老师叫走。然后回来。晓小一直都没有抬头。
依然是在操场上。老师对我说前途的重要。他说了很多，曹歌说。
我知道。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我是说，前途更重要。老师说了很多。我想，老师说的、、、、、、
都是老师说的，就没有你自己的？
有的，老师说的，我是说我心里想的很多都是老师所说的。
晓小不再说话，而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曹歌。她一直看着，却无法再继续阅读。
忽然有强光的刺射，数学老师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你们俩还不回去！
曹歌应了一声很快就走掉了。晓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她在床上待了片刻，然后很安静地拿起剪刀。她咔嚓一下就很果断地把头发剪掉了。她想从头发开始。她为那男孩留了整整一年的头发在剪刀声中断然掉落。
晓小在睡觉前喝了很多的水。然后她躲在被窝里开始哭泣。她用水洗涤内心的伤心和失落，然后用泪水排出。水是她心情最好的净化。晓小心里对自己说，明天醒来，我依然能看见和感知温暖明朗的阳光的。
接下来日子，在笔尖和纸张的摩擦中悄然滑过。晓小偶然的一次发现，那盒巧克力已经开始融化了，和包装纸坚决地粘在了一起。晓小把它们埋在操场边的铁树下。搁浅的记忆，让它以开花的形式死亡。晓小心想，我只是在偶尔的回头，而不是留恋。
很快就迎来了寒假的到来。妈妈也回来了。而妈妈的回来，是带晓小和哥哥搬去舅舅家的。妈说和后爸离婚了。说完后晓小和哥哥都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然后坚强的妈妈也跟着哭，舅母看着心里难受，也掉下眼泪来。其实晓小不是为妈妈的离婚而哭。她觉得妈妈的婚姻本来就是不幸福的。她哭是因为自己想到了在自己三岁就离大家而去的爸爸，记忆模糊了，但那种血脉相连的疼痛却刻骨铭心。
晓小心里面忽然也有了一种想法，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然后赚大把大把的钱，再买一套漂亮的房子。这一直是哥哥的坚持。
晓小走时看到了年已失修的旋转木马已经被抬走。晓小听人们说，将会修一架新的旋木。而晓小心想，就像我一样，时间訇然丢下的记忆，同样会被时间搬走，而坚信以后的自己将拥有大把大把的笑声和快乐，在这个供应欢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