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父爱巍峨

这几天总是下雨，家门口也有了及膝的雨水，进进出出的还要卷着裤腿，极不方便。在水中走走停停，看着水里的涟漪，不禁好奇：是不是有涟漪的水就是活水，疑惑，这水会不会因为有了涟漪而变成活水。不得而知。
　　晚自习下了，却不太想回家。只因门前的那片臭得死人的“死海”！更何况，门前的路灯是非过节不开的，的士也驶不进去。谁会为不认识的人冒着会在水中熄火的危险送你回家呢？
　　“咝……”，这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刺骨呀，才走几步路，小腿就凉透了。除了小区门口的一盏灯亮着，周围还都是黑灯瞎火的一片。水有着一派的祥和宁静，可是，这水里的是路，还是没有盖子的下水道入口呢？想到这里，胸口就因恐惧而紧紧地抽了一下。
　　诚惶诚恐，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只将远处的那盏灯看作我的指明灯。也许，那是我的希望。穿行，刺骨的水已无法使我有所感知了。听到后面传来轻轻的欢快的笑声，满满的回过头，是一位父亲背着女儿踏水。眼里有些氤氲。站了一会儿，却发现水中根本没有那位父亲走过时激起的水纹。“呵呵呵……原来是我看花眼了！夜市，哪会有父亲这么晚还带女儿出来玩水的呀。傻瓜。”我小声地说道。留下的是，满心的苦涩，和更加膨胀的哭欲。因为刚刚的那对父女的影子，明明就是几年前父亲背我的模样。现在，父亲老了，变矮了，背也略驼。呵，是被我比矮的吗？是为背我而驼的吗？
　　还记得那天，“你比我还矮了！”我说。
　　“切，小丫头，你想超过我？再吃几年饭吧！”
　　“好，过几天我们再比！”
　　……
　　父亲，我们再来比一比吧！
　　循着那盏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区门口。是啊，终于到了。可是我却想哭。因为我看见了灯下拿着皮包和皮下的父亲。那件红色的休闲衫提醒我，这不是当年的影子！不是影子，不是！我的心在尖叫：我的大山，他在等我；我的父亲，在等我，一直。
　　恍惚中，我们并行于水中，我惊喜地发现，刺骨的水迎向我。是父亲的力量温暖了我吗？我们轻轻地说着: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回呀。”
　　“不是下雨吗，我还比别人回得早呢！”
　　“我一直等你呐！我这个爸爸好吧！”
　　“好。”
　　“你看，我被蚊子要了好几个包！痒死我了。不过呀，‘破烂王’还算有良心，晓得把灯打开，免得你们回来看不见。”
　　……原来是“破烂王”家的灯呀！
　　心中好感动，好高兴他在等我！我紧紧地挽着他的手，提着他的鞋子。
　　走到捷径时，父亲停住了。
　　“干嘛，这边的水低一些，又近，你怎么不走？”我好奇地问道。
　　“我们走大道吧。”
　　“为什么？”
　　……
　　“因为我没穿鞋子，怕那边有玻璃扎脚！”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喔，好！”说完，我低下了头，拉着他走大道。心里却难受死了，那边也许有玻璃，而我却只想着走近路。我好后悔，后悔我的自私，我的无能。我多么希望把我穿的鞋脱给他穿，可我不能！因为自尊，一个男人的自尊，我无权践踏！
　　低着头，大声地踏着水，只为了掩饰悄悄流下的泪与腿边的水相溶的声音。
　　终于，要上楼了。我们将脚在地上用力的跺了几下，然后相视一笑。多么熟悉的默契呀！
　　父亲如一贯的走在前面，我依旧像儿时一般，踩着他的背影上楼。只是，现在的这张影子已经缩水了，再也包不下我了。望着父亲的背影，那逐渐矮小、逐渐衰老的背影，我默默地说：“父亲，你是我的山！不论再过几年，或几十年，你永远都是能让我依靠的大山，而我，也永远无法超越你的高度，即使，你已年迈！”
　　我仰起头叫了一声：“爸爸，你的背影，比朱自清的爸爸的还要帅！”“鬼丫头！那是当然的！”然后，我们一起大笑。
　　我知道，你永远都是那个用胡子渣渣的下巴扎我的父亲，那个让我坐在自行车篓的“骑士”，那座背着我穿过“死海”的大山，那个为等我而将血贡献给蚊子的傻父亲。
　　父亲，我的山，我永远在你的荫蔽下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