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这应是你六万年之前和十二万年之后的名字。而在这期间我或许可以喊你柏玄或是清穆,你在这三重身份之下都活得有些肆意,可是这看起来的潇洒却毫无边际地滋养了你内心的孤苦和坚持。你的这份坚持为的却不是三界苍生,而是藏在你心里十几万年的影子,即便你身为上古真神。
“上古知晓如何,不知晓又如何?她过她的日子,我候着守着便是。她若眷念苍生,我便为她守住轮回;她若看重世间生灵,我便为她护下三界,她若愿九州繁盛,我便为她涤荡八荒,她若想四海安宁,我便让这天下无垢。我所钟之人,名唤上古,只不过正好是这一界之主,三界真神罢了。”
白玦。真神数万年不灭,头上顶着的应是“无我”的高帽,可那上古之时的十三万年,周遭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其实你也不屑看。你宁愿干坐在那一棵桃花树下,雕着你的木偶,视线穿过重重桃花,看向那一座有她宫殿,只属于她。你看似冷漠其实内心灼灼,倘若你知道因你的这番话,无我的上古渐渐地看到你、爱上你,那你是否还会选择一个人默默担下一切、爱慕、执着,还有那混沌之气?其实这个问题真是多余,你爱她,她只是上古;而她爱你,却首先应是这一界之主,在她心里你不会是第一,而你做任何事,首先为的是她。
“上古,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能以清穆的身份,曾经名正言顺的陪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爱过你。至少,我千万年的生命,再也没有遗憾。不知岁月,无关风景。”
白玦。其实你多幸运,上古的“陨落”让你有了另一种幸福。先不说之后清穆,单看柏玄,看他在后池生活的每一处细细照料,看他陪在后池身边的六万年时光,无所谓占有,单是这静谧的只有他一人在畔的安定,便是你曾经求而不得的。是不是?可是柏玄又不得不离开甚至消失,好似一个梦,梦里祥和美满,可是梦不醒,那奔溃混沌的现实摧毁的就不仅仅是梦而已,还有整段人生,整个三界。其实你明白的,放开即为成全。
“上古,有人问我,如果你在,我会不会还做出这种选择……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是你,你永远也不会开口。”
白玦。放开实在不是说说的事。尤其是清穆存在的那几千年,他终是赢得了后池的爱情,可“前世”的真神之身注定了他们的相守不是两个人的事。你本可以的,在你自清穆的身体里觉醒的那一刻,你本可以继续当你的清穆,可是你不敢,你宁愿亲手断了他和后池的婚约、毁了后池千辛万苦想重塑的柏玄、逼得古君——后池这一世的父神灭世。倘若真有恨也许才是后池对清穆曾有爱的见证,可上古终是觉醒,而真正觉醒之后的她,方是对你最大的伤害和安慰。
“你能恨我,是我六万年来最大的期盼。”
白玦。这混沌之劫的局你布得太深,为引上古回归你也承担了太多的秘密。六万年前,上古陨世的那一霎,只有你在,只有你亲眼看她离开。天启说,上古殉世的时候,他内疚绝望到生无可恋。那么你呢,当你以为上古的陨世是为救天启,是因为她爱的是天启的时候,你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化为柏玄,守后池六万年?你封了他陨世前的三百年记忆,她忘了那混沌之劫,却同样也忘了她爱你,三百年,不够你爱她的千分之一。
是不是该庆幸你努力压制的混沌还是来临?是不是该庆幸她拿回了她的三百年记忆?是不是该庆幸她爱的柏玄、清穆都是你一人?也许该庆幸,她曾恨你,不过是因为她爱你。她爱你,故她始终相信你会回来,会遵守曾经的诺言,会守着她和阿启,一如灼灼桃花树下那千万年等待的身影。一如她始终在等你一句:“上古,我是白玦。”
PS:看这文,真是又把我虐得死去活来,然后我这几天都很有沧桑感。好吧,这文必须强推!再补充一句,此文有点女尊的感觉,是女尊!不是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