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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路小透。 从 品书评文 移动到本区(2013-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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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读《佳期如梦》 |
如果我有一开始就翻看结局的不良习惯，肯定要把这本书丢弃在最偏远的角落，然后鄙夷的嘟囔一句：矫情。 一个明明深爱她却不得不把她推走的男人 和 一个明明深爱他却不得不听话离开他的女人。 一个到死都在暗自庆幸她并未真正爱上自己的无私到极点的男人 和 一个最终也没能说出爱你的想要让他安心离去的女人。 这样的桥段居然又把我的眼泪给勾出来了，我还真叫一个没出息啊！貌似我最近的眼泪多得有点泛滥了，还是在特殊时期的女人确会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偏执？可是，我就是想哭！ 阮正东，这名字实在普通，普通到不像是一部言情小说的男一号。印象中，无论是琼瑶大妈还是席绢阿姨笔下的俊男靓女们都无不例外地拥有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姓氏是怎么偏怎么来，名讳要么就是让人一听就觉得身处江南的盈盈细雨中一般迷离旖旎，要么就是需要引经据典一番才能悟得出一点点味道，害得我有一度还以为这世上凡是美丽如童话的恋情都只会发生在那些有着怪姓美名的小女子身上，于是深深厌弃起自己这个只配被借来当财主或者老鸨的姓氏来（忽见一白发老者拍案而起：说什么呢，小鬼，你爷爷我码围城的时候，你小样的还在天上顶着个草圈装天使呢。我们老钱家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那才叫丢人现眼呢！于是又见一眉目酷似鄙人，身材深肖天使的小女子匍匐在地唯唯称是） 扯得远了，再说回这阮正东。他，基本上符合了所有文艺作品中最能让我花痴的典型：家世背景显赫豪华，过往情史劣迹斑斑，样貌举止无可挑剔，关键是对命定的女子无怨无悔、不屈不挠，而最后的结局却一定要悲悲惨惨切切。这些，阮正东都有。于是，我对此男的偏好霎时如街机里的格斗人物吃了加血的丸子般，直瞅着那象征热血的红线彪升到至高点。 他玩世不恭的出场，一如意料中；他执拗地爱上，一如意料中；他失意神伤，一如意料中。我继续看，只为着想看这位后妈级的作者要怎么收尾。一开始，我猜，他大概是要死的，带着无限的自责与不舍；后来，我善心地希望他不死，但也许因拼不过那象烙印一样刻在女主角血肉里的初恋男友，最后黯然退出，远走他乡。但不论我如何臆测，怎生也料不到是这样一个结局。这一刻，最叫我心酸的，竟是星爷带来的一句话：我猜着了这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 他说，“佳期，请你原谅我。幸好你还没有来得及爱上我，幸好我还来得及，让你得到你自己的幸福。” 他说，“我这辈子不可以了。所以，下辈子我一定会等着你，我等着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点遇见你。” 当看着这些叫人心碎的句子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摇晃颤动至终于看不清，我真想把那个叫匪我思存的作者从天南地北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揪出来，好好抽他丫的。这一什么人啊，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我的意料一下子就像秋风里第一批落叶，呼啦啦就坠了一地。他爱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原来，竟这样深。深到真心希望她不要来爱他，于是便能安然离去，因为唯有这样，她才好不用伤心、才好得到幸福。 可是，幸福，她还看得到吗？遇着过这样两个男人，经历过这样两重爱恋，幸福，是不是愈发地凄迷起来，令人莫敢仰视。 阮正东是不知道佳期的爱的，连她自己也是在那么久以后，才洞察到那一瞬的怦然心动。她没有告诉他，最终也没有。这样，很好。因为他不要她爱他，于是她便不说，好叫他去得更安心些、更快乐些。只是，谁还能知道呢？他只当她的真命天子是孟和平。是的，孟和平这三个字，于她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难以割舍，就像千年老树的根，盘根错节在佳期心底的最深处，想是这辈子都无法被拔起了。但是他阮正东，却是一枚敲打进骨髓的钉，有绝世的疼痛并着让人窒息的幸福。她是这样爱他啊，这样爱，却偏偏不能说。 怎么看怎么像无病呻吟的相互折磨，却叫人的心像被不知名的利器用劲地绞着，一阵阵发疼。 有点像韩剧吧，婉转低诉，只为了告诉你现代医学还未发达昌明到可以扭转天妒红颜的金科玉律，只不过这次倒霉的换成了可以让无数啪嗒啪嗒流着口水的色女屏息尖叫的花花公子。怎叫人不扼腕？怎让人忍唏嘘？ 而孟和平，只能说，既生阮，何生孟？不是对他没有怜惜，看到他原先要搭的飞机失事的时候，我也曾捂住嘴巴差点哭出声来；看到他躺在早年的破旧却馨暖的阳台上梦呓的时候，我也曾拍着胸口同时又有点酸楚聚在鼻尖。 “我只能等这最后一次了，明天我真的就走了。你别以为我是等你呢，我是没遇上一个好的——我要真遇上了，哪还会等你啊。可是尤佳期，我这么多年找来找去，就没能再找着第二个你。” “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因为我会一直等你。”他说：“我会等着你，一直等，一辈子。如果这辈子，我等不到你，我还会等，我等到下辈子。哪怕下辈子我仍旧等不到你，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你为止。” 这样子真心，反而让人害怕，害怕去触碰这轻易就可以燎起一把明火的情愫。 书中用了两个词，妙到巅毫。回不去 与 来不及。 回不去，仿佛看见曼桢和世均坐在当年的小茶馆里，衣衫窸簌着，他们对视，眼角眉头淡淡岁月的痕迹，想着这半生的缘分，最后也只得这三个字。 而来不及，比一句感叹更悠远地种在尤佳期的骨血里，她这样悔，悔到身体中任何一根神经都痛到再也运作不动，她只得乖乖地听话，她走，因他不要她在。飞机上，她随着轰鸣与滑行，渐渐远离了他的气息，她大概还不知道他的死讯吧。江西很厉害，她忍得住眼泪，我却没忍住。 他最后的嘱咐，不要佳期知道，他是怕她难过吗？还是要她不用再流连踌躇？但他不知道，佳期如梦，那梦，再不是孟和平，而只是，一场幡然回顾，叫人不忍泪落的美丽到眩目的梦境。 烟花，是佳期眼中的一生一世。虽然只有一瞬的闪烁，却是这样美，令人刻骨铭心，会永远记得，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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