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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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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7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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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征途
僵尸和骷髅在密林间跋涉过于艰难。介于此，队伍离开绿峰城之后，先向东，再从那条商路通道穿越摇曳森林。
有幽林猎手组成的侦察组存在，死寒军团就如同拥有了可察千米外动向的眼睛，欧斯特不必再充当探测者，乘着那架八人抬的爬山虎，夹杂在由冲锋队组成的前队中，悠哉而行。
五月中旬的阳光魅力十足，林道被照到白的发亮。这时，死寒军团和亡灵筑城军都在道旁的林荫中休息。除非是紧急行军，否则昼伏夜出才是死寒军和亡灵军的标准选择。
这日白昼，欧斯特象往常一样呆在他的黑暗帐篷中，体表漂浮着冰蓝色的光芒。以前进入黑暗帐篷，只是很单纯的吸食黑暗能量，而现在则复杂了很多。黑暗能量就像一个打磨机，真正要对付的是冰霜的能量。这个过程类似于普通人的进食消化，此时如果有人可以撕开欧斯特的右胸，就会看到那颗冰蓝色的冰霜之核的一个拐角已经变色，变成深蓝的颜色。那才是真正属于欧斯特掌控的力量，不单纯是冰，还混合了黑暗。
“主人，侦察兵传回讯息。前方遇到了人类斥候。”帐外穿来了拉克西丝的声音。
欧斯特缓缓睁开了眼睛，“你陪拉尔大师去接洽一下。”
“是，主人。”
拉尔是亡灵筑城军的领队，考虑到死寒军的兵源特殊性，由亡灵方出面，应该能减少些麻烦。
欧斯特的不死随从，浑身燃烧着冰霜火焰的莫萨，感知到主人的心意，唤过禁卫军，簇拥着拉克西丝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拉克西丝回转，在帐外道：“主人，米美?撒拉森想见您。”
米美……欧斯特略一回忆，想起了那张谦恭中透着傲气的年轻脸庞。猎鹰公国前烈风空骑团团长的女儿，出身名门，实力不俗，职业非常有前途——英雄。
相隔半年再次见到米美，那种初出茅庐的稚气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风霜之色和掩饰不住的疲倦，不过眼睛依然明亮锐利，这使得米美看起来很有些顽强不屈的战斗一线军官的风采。
“您好，撒拉森男爵。”欧斯特看到了米美那漂亮的高领披风上的绣饰。
功名马上取，战争出产尸体，也出产武勋贵族。
“您好，阁下。”米美向欧斯特躬身施礼。
欧斯特微微一笑，并没有拒绝这个称呼。一城自治，独立于猎鹰公国，独立于人类王国，行驶自己的主权。而作为这个主权城市的统治者，阁下，这个称呼用在他身上，是对他绿峰城领主地位的认可。
拉克西丝已经安排人在林道旁的一处空地上摆下了桌椅，驱开了附近的兵士。欧斯特请米美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欧斯特问起米美此行目的。
“阁下，新奎林特是我的采邑封地。此行本是专为迎接亡灵筑城军而来。”
欧斯特明白了，米美也是考虑到通行摇曳森林的安全问题，亡灵们这回是建设属于她的城池，自然要多上些心。“非常高兴能有您这样的邻居。”
“我也有同感。”米美顿了一下，恳切的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请说。”
“联合作战，歼灭密林豹人。”
欧斯特心中一愕，死寒军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干掉密林豹人。随即，他明白了，一定是拉克西丝从中作了文章。
“您或许愿意就此详细的谈谈。”
见欧斯特没有一口回绝，米美有些喜出望外，细数密林豹人的罪行及造成的困扰。
密林豹人的城寨位于摇曳森林的东北角，东依延绵起伏的菲尼尔山脉，南靠摇曳森林的密林山，西面是林地，北面和西北面则是奎尔林斯平原。这支毁灭部落是可以直接威胁奎林特城的存在。尤其是它们的双足飞龙部队，只需半小时，就能对奎林特发动一次打击。可以说就在奎林特的眼皮底下挥刀弄剑。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住在奎林特城中也难免心中惶惶，更别说在奎尔林斯平原种植开垦了。
经过半年艰苦卓绝的清剿，存在于奎尔林斯平原上的灾祸异变者基本被清除驱赶，一部分进入了奎尔林斯之北的藓皮沼泽，另一部分则被收拢于豹人的密林城寨，这部分的数量超过两千，是先后牺牲了三十多名冒险者才换到的信息。
同时得到的信息还有，藓皮沼泽以南毁灭势力的最高掌权者就在密林城寨。每次豹人投下坐标，引来摩莉尔的毁灭打击，都是此獠一手操持的。
欧斯特听完之后更名白了。采邑城塞不白建，这个男爵也不好当，猎鹰大公的用人方法还真是有魄力，有算计。
既然拉克西丝争取了一个获取利益的机会，欧斯特自然不打算白白错过。他当即表态，联合作战没有问题。不过条件自然有。首先就是战俘要归死寒军所有，其次是双足飞龙和龙卵要归死寒军所有。第三是签署一份边塞协议，绿峰城的东北、奎林特的西南，以摇曳森林为中立缓冲区。绿峰城的东面，以40公里外至猎鹰公国主商道以西40公里之间、东西间距50公里的荒凉山丘为公共地带，正式划分边界线。
米美看了看地图，欣然同意了欧斯特的要求。猎鹰公国的西部，先线本就是很模糊的。事实上，初代的猎鹰大公是以菲尼尔山系为天然屏障及边疆线的。南北纵列的菲尼尔山系直到三岔口正北十公里处，才算是结束。这样的地形导致菲尼尔山系以西的奎林特、博莱斯、朗德斯三城及周边地区如同是隔墙之外的别院，陆路交通极不便利，自哈根掌握了全部烈风空骑团之后，以法拉贡为首的猎鹰公国诸城跟这三地的联系就更薄弱了。这次猎鹰大公稳定了朗德斯的局势之后，已经决定斥资重修从博莱斯横跨菲尼尔山系至猎鹰公国内陆的山道。如此一来，以西、西南、南的摇曳森林为屏障的奎林特其实就是最南的城塞门户，从三岔口、经荒凉丘陵、穿摇曳森林的这条路，就算是放弃，也没什么关系。而现在有欧斯特的绿峰城在西南面‘看着’这条路，自然是好事，米美恨不得欧斯特能霸道些，把那50公里的公共地带也归于他的领地，这样商道就更安全了。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米美带她的部队先行回转奎林特，做各种攻打密林山寨的准备，一旦死寒军团护送亡灵筑城军抵达，便汇合一处，正式进兵。
两日之后，死寒军团的侦察兵在东北方向的密林中与豹人斥候遭遇，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后来豹人斥候在死寒军团的增援抵达之前撤退了。
这件事让欧斯特认识到了死寒军团和敌人之间的差距。己方的侦察兵先发现了敌方的斥候，最终却是对方从容撤走，这实际上已经是己方略输一筹。虽然时日还短，可死寒的侦察兵是欧斯特亲自训练的，而且给了些死寒灵气灌体的照顾，它们和那五十名近卫，可以说是死寒军团最强力的。这样一比较，敌人的战斗力自然就出来了。
遭遇之后的第二日凌晨，五百多灾祸异变者星夜赶来，发动了试探性的强袭作战。死寒军团迎敌，在林地中展开了绞杀战。虽然林地中单兵战力较强的灾祸异变者占优，但这回它们并没有讨到便宜，死寒军准备充分，有嗜血、强壮、疾风三术和死霜祝福的加持，又有亡灵召唤师们的辅助及欧斯特这样的强大火力支援，敌人最终扔下了三百多具尸体撤退了。而死寒军团这边则是60多人的伤亡，其中伤者居多，还有二十多头骷髅苦工和行尸苦工失踪了。
为了防止新的毁灭瘟疫区产生，灾祸异变者连同死寒军团的死者全部被烧成了灰，而那些伤者，自有毁灭祈祷者救治。黑暗治愈术和缝接手术结合，可以解决断肢的问题，至于创伤就更好处理了，缝合后养几日就能恢复。对于这些半死不死的异化者来说，黑暗能量就是最好的药剂。
第四日午夜，亡灵筑城军抵达奎林特。如今的奎林特已经是一个工地，7000多名亡灵筑城军通过亡灵巫族的重载空运部队已经抵达奎林特，欧斯特不得不佩服，国家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重载空运部队是每个种族都非常重视却又非常稀少的空运力量，连同护航的空骑军算上，一支五骑的标准小队动一动就得论万金币，这成本别说是米美，就是她老爹撒拉森伯爵，也绝对会愁眉咬牙。
奎林特城原本只是一个2万人口的二级镇城。这次则要建成4万人口的三级镇城，连带奎尔林斯平原的各农庄、勋爵领、骑士领，最终迁徙人口将在12万左右。因此，它的建设包括修复原有的城区作为内城，以及建设占地更广的外城。因为囊括了市政厅、兵营、平民住房、街道等等建筑，所以工程量非常大，随死寒军来的这支筑城军只是第二波，第三波还有7000名，2万名施工者砸进来，预计总工期仍要超过1年。而后期还有农庄，骑士堡等等一系列建设，再加上人口迁徙，物资采买……花费金额是以百万位单位计算的。
这样的豪阔，欧斯特只能是自叹不如，相较而言，他那绿峰城，或许在人家眼里，不过是玩耍的作品。想到这些，欧斯特觉得‘阁下’这个称呼听起来有那么点刺耳了。
奎林特不但有米美?撒拉森的部队，还有一支3000人的亡灵部队，1500名堕落骑士，外加1500名亡灵随军。这样的比例是亡灵族的一大特色。而象埃拉西亚王国，一名标准骑士，需要四名随军服务，重装骑士甚至是7名随军。平原之王的美誉，就是如此打造出来的。象绿峰的迅蹄半人马，即使是全副武装，在兵坚甲利、训练有素的人类骑士团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从某种角度讲，埃拉西亚的骑士，是无数基层民众用金币活活砸出来的，是人类大军中的真正精华力量，也是人类定鼎天下的大杀器。而堕落骑士，则可以看做人类的精锐轻骑兵，所以欧斯特一见，就知道这支亡灵骑军才是扫荡奎尔林斯平原灾祸异变者的主力。
死寒军无论跟亡灵军，还是人类军比起来，都显得寒酸的很。没有行军营帐，没有驮兽骑乘，全军的家当就是那么十多辆由地精工程兵推拉的大车，而且其中一般还是古怪的罐车。装别同样没法比，速成的粗铁甲胄和武器，很多地方连毛刺都没有尽去，更别说什么装饰、纹路，一概没有。制式装备、着装统一，跟群野人比是挺显眼，但在这里，是基本中的基本，根本没有拿出来炫耀的意义。惟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死寒军团成员冰蓝的眸光，以及冒着森然寒气的兵刃了，这是它们与亡灵及毁灭异化者最大的区别，很好辨认。
米美倒是个不错的主人，她不但事先为死寒军安排了暗黑能量浓郁的宿营地，还扎下了大大小小四百多顶帐篷，供死寒军使用，而且迎接死寒军时，表示这是答谢死寒军护送亡灵筑城军的小小礼物。欧斯特毫不知耻的表示，帐篷其实用不到，如果可以，希望换成十头驮兽。
米美当下豪爽的表示，帐篷送，十头驮兽也送。
第二日一早，驮兽如约送到，拉克西丝带领毁灭祈祷者立刻进行转化仪式，对十头大型独角牛异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首先，没有转化的驮兽会受异化者毁灭气息的影响，很难驱使。另外，感染毁灭瘟疫的野兽会性情大变，难以控制。反倒是直接转化的，有‘疯狂死战’诅咒的约束力存在，便于驾驭。
米美的部队在上午整军开拔，4000人，1500剑士，500精英射手，300列骑，100牧师，600随军，1000工程辎重兵。
下午，死寒军开拔，营帐都没动，大轱辘车换成了驮兽拉，这使得行军速度快了不少。部队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米美军的宿营地。
“看，杂牌军来了。”
“我的剑士试炼，在洞窟中砍死一窝地精和十四个大地精。”
“我们的盟军是猫人，敌人是豹人，唉！如果能换下就好了。”
“这些低等生物被异化后的惟一好处可能就是不会那么乱哄哄的毫无纪律了。其他很难指望。”
“补刀和搜刮应该是它们的长项，不过我们这次的敌人穷的叮当响，连穿衣服的都不多。”
“听说它们在来时的路上解决了三百多灾祸异变者。如果是这样，战斗力还是有一点的。”
“切！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首先，那票灾祸异变者无指挥官，一个劲傻冲。其次，这边人多势众，并且付出了极大代价。第三，真实歼敌数字乘以2上报，这很正常。第四，亡灵召唤师们可不是只会召唤魔法，这样七折八扣算下来。你应该有个清晰的认知了吧？”……
死寒军抵达时，正是米美军晚饭后闲暇时间，一个个勾肩搭背、手搭凉棚、边看边聊，拿死寒军当娱乐节目。
真正能长久作战的部队大都有痞的一面，那种如弓弦一样紧绷的‘模范’军团到最后盛产疯子和变态。这都是人类几千年战争史积累下来的经验谈。因此米美以及其手下的军官绝对不会去拿着鞭子去制止，甚至基层的军官本身就是说风凉话的当事人之一。
相较而言，死寒军队绝对是一种极端存在。欧斯特从时空法珠的知识库学习军队管理，查阅了海量的战役资料，军队结构资料，又看了拉克西丝的相关报告，最终的结果就是整出了一个死寒特色的部门——死寒意志检查团。
这个部门象宣传队，也像宪兵队。保证欧斯特的军队领导地位，保证部队官兵的思想纯洁性，使每个个体都有随时舍身取义的觉悟。及时发现、就地处决所有不能完成前两条的成员。
对信仰的狂热，是你们惟一的目标，这目标高于一切！信仰是什么？信仰就是杀掉每一个敌人。这就是检查团的核心指导方针。为此，它的成员最是不拘一格，只要够狂热，善于鼓动，就会被录用，被培养，成绩突出者，委以重任。
于是，米美军的官兵们目瞪口呆的看到，死寒军的车辆码放好之后，官兵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大都是以小队的形式。之后，有成员会从队列中走出来，开始象疯子一样唾沫横飞、比手画脚的大声演讲，之后官兵们也都跟疯了一样跟着一起大声狂呼，闹腾过后，一人分派一份黑泥般的玩意儿，喀嗤、喀嗤的嚼吃了，一个个就跟关闭能源的魔像，整列整列的抱着武器就地躺尸。然后营区死一般寂静。
“你们确认这些家伙是活着的？不是象骷髅、行尸那样无个人意识的不死？”
“理论上讲，是活着的。但我感觉这帮货比死了的更可怕。”
“谁能讲讲那些演讲者们嚎的是什么？”
“杀戮是最神圣的，是最快乐的，是惟一的奋斗目标，英勇战死是最高荣耀，等等诸如此类。”
“这算不算恶性洗脑。”
“绝对算。”
“听说它们的指挥官是个人类？”
“应该说，是个象恶魔一般可怕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