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篇文章已经先在湘潇上面发过了,所以不算是首发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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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吸血鬼复仇
封面:暂时没想好
更新字数:9032 7.31 主楼
《道森甘顿》
by 甘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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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二零一零年七月三十一日
——第一更——
昨日&今日
寒风呼啸,冷冷的刮过时兴街27号的那扇老旧的木窗,引得它吱吱作响。老谢尔金拄着一根圆把小拐杖站在街角的暗处,他的背脊早已没有以前年轻的时候那样直挺,而是像一把被撑破的弓一样弯着,带着一副金丝边的旧款老花眼镜,几乎看不清楚了,就像在眼睛上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所以他老是眯着眼睛,而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狩猎中的老鹰,带着小心与警惕,最让人惊奇的还是他的皮肤,几乎白皙的有点吓人,似乎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太阳了。一如既往的,他身上还套着那件深褐色的大尼龙外套,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在外地的一个私人小作坊里定制的衣服,价钱听说很可观,可如今穿在他身上却已经不如往日一般,老谢尔金站在街角瑟瑟发抖,像他这样的年纪实在不应该在这样的天气里,站上三四个小时,然而,并不是他故意要这样折磨自己,而是,纠于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难以忘却的苦痛,让他早已饱经摧残的身心,日日夜夜地接受着审判。
不远的街上一辆马车匆匆穿行而过,跟在马车后面跑的,是几个十来岁大的孩子,身上穿着浅灰色旧工作服改的吊带裤,他们都是小镇北边浦尔街那块儿的小孩,父母一般都在镇上工作。马车越跑越快,轱辘声渐渐远去,追在马车后的那个个子最高的,留麦色卷发,脸上有不少雀斑的男孩,手举着一根不知在哪个灌木丛里捡来的树枝,大喊道:“佩斯默金矿主!万岁!”他身后的男孩们纷纷拿拳头在胸前敲打,嘴里不住发出“呜!呜!”的起哄声,这是广为人知的儿童故事了,说的是一个叫做佩斯默汉道森的贫民,经过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冒险,打败了狡猾的金矿主人迈尔斯通,最后成了历史上第一个以贫民为代表的金矿主的故事,穷人家的孩子都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
老谢尔金也不例外,他眯着眼,远远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身影,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当然了……他绝不会忘记,哪怕如今他希望去忘却但是却深烙在血液里的那些东西一样,当他还年幼的时候,那个身穿棕色工人服,每晚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讲“佩斯默金矿主”“小矮人皮皮埃尔”以及“唐特鲁的皮靴”等等故事的父亲,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可怜谢尔金。
他不像是家里的那些兄弟一样总是在外面玩耍,而是,呆在他的小房间里,每天等着父亲回来给他讲那些稀奇古怪、妙趣横生的故事,他是如此为那些故事着迷,以至于有几个晚上在梦里,他似乎梦见了可怜的小矮人皮皮埃尔和他诚实的朋友老狗文森,以及关于美人鱼,吸血鬼,狼人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主人公。
当然,小谢尔金也向往外面的世界,他常常坐在窗前,睁着他那那双好奇的小眼睛观望四周的一切,例如:菲娜科特太太在厨房里忙着为他的孩子们做午饭,他的大儿子思迪和二儿子莱恩正在前院拿着拐棍,学着隔壁的老邻居库特先生的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逗得满堂的孩子们哈哈大笑;史戴文两兄弟耸着肩,穿着件不合身的宽大灰色工作服,跟在他们的父亲吉维里奇身后,他们上个星期开始跟着父亲去镇上的一处工地工作,说起吉维里奇家,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吉维里奇太太常常忘记自己孩子的名字,不仅如此,她还是个出了名的老糊涂,布朗(谢尔金的哥哥)说过,曾经看到吉维里奇太太带着孩子出门,然后把孩子落在店里,等到了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不见了,于是,赶紧回去找,她真是世界上最健忘的女人——因为当她出门之后又把另一个孩子落在了那里,听说她还在孩子身上编了号码,以便记住自己有几个小孩……
谢尔金庆幸家里只有三个孩子,要不然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落下了,然后被谷谷科托(童话里专门抓小孩的绑架犯)抓走,当成挣钱的工具,这样他就再也不能享用到每周一晚上的肉汤,再也听不到汤姆和布朗讲的笑话,再也不能守在床边等着爸爸给他讲故事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时光远去,每当老谢尔金敲响回忆的大门,他唯一美好的时光全藏在他那小小的屋子里,虽然,每次当他看到街上那些奔跑着的少年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喜悦的时候,总是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但是,有爸爸的故事,妈妈的肉汤,哥哥们的笑话,这一切似乎也并不是很糟糕。
孩子们的声音也越行越远了,老谢尔金摸出怀中的金色怀表,怀表几乎和那副就眼睛一样有点年头了,虽然有些地方掉了漆,但是表面却还铮着光,表里的指针正走到三点一刻,教堂那边的大钟“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圣诃息修道院那边传来孩子们放学之后的欢呼声,他们听到远处长长的火车鸣笛的声音,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紧迫的学习声活暂时告一段落,迎接寒假总是美好的。
克丽丝多用她细长的手指将乱蓬蓬的发丝梳拢开来,她的朋友阿德莱娜漫无目的的走在前头,“哦!克丽丝。”她转过身来,不舍地望着克丽丝多,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哦……克丽丝……那么说,我明年就见不到你了,那可多孤单啊……”阿德莱娜长长的棕色头发服帖的披在脑后,她的五官精致小巧,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深海中的宝石,再加上白皙的肌肤,高挑的身材,使得她三年连续蝉联全校最想拥有的女朋友的第一名。
“恩,大概今天就走。”克丽丝多皱着眉回答道,她也并不是不伤心的,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毕竟,还是有点恋恋不舍,只是无法像阿德莱娜那样随时都能感怀的蹦出眼泪来,阿德莱娜曾经嘲笑她,她的泪腺似乎出了问题。
“什么!那叫我怎么办?天啊!要知道我除了你之外可没有其他朋友了!”阿德莱娜尖叫道,仿佛真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可怕待遇,克丽丝多只好扁着嘴,安慰道“没事的,我会记得给你写信的。”“信!天啊!要知道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还记得上次那个叫做拉德科的男孩给我写的那封信吗?那可真是史上最可怕的东西!”“不过我记得上次你不是也和他出去了吗?”克丽丝多尽量保持声音平和,希望赶紧转移话题,让她这个老朋友能在这件事情上放过她,“那种东西妄想我再相信第二次!”阿德莱娜大声声明道:“要知道像他那样的男孩子能约到我,真的应该说是奇迹了,你不知道当时他身上穿的是什么,是一件褪色的呢绒大衣,天!真不知道是他哪一任曾曾曾祖父留给他的……”“那你就不应该伤他的心……还答应他出去……”克丽丝多忽然想到了拉德科那落寞的背影,不由得发话。“啊~不要再说了!这个男人实在是扫兴!不管怎样,言归正传,来接你的人呢?在哪里?”“我记得好像说好是在时兴街那里……”克丽丝多,回想起当时修女板着脸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表情不知道有多么的震惊,想不到竟然有人要领养自己,虽然越长越大,知道被领养的机会越来越小,小到克丽丝多已经不敢相信了,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让她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新家会是怎样的,会有什么人,她会像一般的家庭里一样有兄弟姐妹还是独女呢?
“时兴街?那条破落的街上……哦,克丽丝……要知道从对方选择的地点上来看,我只怕对方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要记住!如果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邋遢的人,赶紧掉头走人!知道了吧!”阿德莱娜勾着她的手,义正言辞的说。“对方并没有说明身份,只是说在那里见面……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应该不会很糟糕的……”克丽丝多反驳道,她总觉得这个家并不会像是阿德莱娜想象中那么可怕……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虽然主要发起论点的都是阿德莱娜。总算在拐过一个街角以后终于来到了时兴街上,27号的窗户上停着一只鸟,尽管这样,老旧的船户还在吱呀吱呀的叫着,像是一个难以负重的老人似的。
“是那个男人吗?”阿德莱娜说,克丽丝多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一个穿着还算得体的男人站在拐角,他的背是陀着的,双手拄着一把银边拐杖,他的头发几近发白了,但是由于站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脸,“他刚刚就一直往这边看……”阿德莱娜小声地说,克丽丝多心里似
乎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了!于是缓缓说道“我们走近些。”
老谢尔金眯着眼,见两个女孩同时向他走来,一个是棕色头发一个是栗色头发的,他们身上还穿着修道院的衣服,那是件白衬衣加黑色长裙的装扮,裙子长长的盖住了膝盖,等他们走的更近了些,他才清楚的看清她们的脸,那个棕色头发的女孩,长得一副好脸蛋,但是眼神里却带着蔑视,那是他最熟悉的眼神;等他转头看栗色头发的少女,他不禁震惊了,这……这……这是安卓拉!这简直就是安卓拉!哦!他的小天使!她的脸,就是他做梦的时候也难以忘却……他不禁揉了揉他那可怜的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
“先生……”克丽丝多想显得稍微亲和点,但是,老人炙热的目光以及发白的脸,不禁让她想起那些已故的人们,而这种不尊敬的想法让她觉得窘迫极了。“先生!”阿德莱娜生气的叫道,似乎在为自己被忽视而愤愤不平,“咳!咳!”老人收回目光,板着脸询问道:“你就是……克丽丝多……”“是的……您是?”克丽丝多小心地回答着,“我就是即将抚养你的人。”他挺了挺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可惜,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阿德莱娜为了被忽略的事情而憋着嘴站在一侧,她真为克丽丝感到可怜,在她看来,这个老人家不过就是想在临死前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玩玩而已,当然了,说不定了,他还算是有点名望,事后如果能留个她这个朋友一点回报应该是再好不过了。
“克丽丝……是吧……”老谢尔金哑着嗓子,他的目光最后一次停在她的脸上,心头泛过短暂的酸痛过后,转身道“跟我走吧,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克丽丝多还没来得及反应,见老人转身了,赶紧追了上去,阿德莱娜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知道阿德莱娜是要说分手了“再见!亲爱的克丽丝……”阿德莱娜搂着克丽丝多的脖子,带着哭腔。“再见……亲爱的朋友……”克丽丝多忽然生出了许多的感受,她忽然觉得前路是那么的渺茫,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还没离开这个城市,这个地方,这里的朋友,她就要开始思念了……
两个人互相道了别,阿德莱娜哭的像是个泪人儿,引得周围的几个年轻人的侧面,克丽丝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擦眼泪,还答应她一定给她写信,虽说,阿德莱娜再三声明不会给予回信……
告别了阿德莱娜,克丽丝多感觉自己的魂似乎也丢了半个。老人至始至终没讲过半个字,她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太阳走的有点斜了,把老人和她的影子照的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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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列车
伴着嗡嗡的汽笛声,列车在蜿蜒的小路上盘桓前行着,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旅程。克丽丝多坐在窗前,静静地欣赏沿路美妙的风景,不时对那些从来没见过的新奇建筑,和大自然孕育出的田野,树林,小河而赞叹不已。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长途旅行,虽然要在列车里呆上三四天才能到达目的地,但克丽丝多却丝毫不觉得厌倦,眼下她正着手为修女们寄去一封长长的信件,这是项浩大的工程,因为要把这么多的新奇的东西写进那张小小的,发黄了的信纸里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想象到,等到这封信安全到达圣诃息修道院时,大修女会用她沙哑的声音激动的大叫道:“哦!这烦人的小东西,看她寄来了这么厚厚一叠的东西。”然后在米菲尔修女的催促下欣喜无比的打开信来,发现里面尽是她对外面的世界的惊叹及赞美之情的时候,不知道会多么为她高兴。这样想着,她不禁加快了手上誊写的速度。
美妙的时光在笔下流淌,过了一会儿,她揉了揉发酸的左手,在信的右下角工整地写下——永远爱你们的爱丽丝,如果还不在这里落笔,只怕真的要写道晚上了。克丽丝含笑的将厚重的信纸夹入她随身带着的小本子里,这是一本红色的硬皮小笔记本,是她假期的时候在面包店打工,买的第一个物件,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当然这本笔记本还充当着临时日记本的作用,因为她时常喜欢写点小东西。对克丽丝多来说,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情她能一直坚持下来,就像说虽然她虽然在修道院里长大,但是却经常忘记做祷告;虽然,她也立志要像那些虔诚的修女们一样侍奉上帝,最后还是在六年的见习修女的试验中失败了;不过,她也有一项迄今为止对她来说还算是小有意义的习惯,那就是写日记,大修女要求她要从小就要开始记录自己的言行,这样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刚开始她是有点抵触的,但是到后来竟然爱上了这件事,以至于在她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满满一堆的日记,那是她从八岁到十八岁的所有记忆,是她引以为豪的资本,可惜的是,她不能随时把他们带在身边。不知道那些可爱的东西是被当成垃圾扔了呢?还是被修女们收在哪个不知名的储藏室里去了……克丽丝多望着窗外,淡淡地想。
窗外,夕阳的余晖掩映在一片黑沉沉的乌云之后,克丽丝多望着远处的那片乌云发呆,她的思绪不禁飞回到了修道院里……严厉的大修女和胖修女米菲尔,还有小清洁工皮克森,阿德莱娜和她的男友们……哦,才短短一天没见到他们,就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回首眺望那远去的城市的背影,苏格多这个承载了她所有回忆的地方,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只能隐约看到教堂那庄严的屋顶。
那归家的鸽子,徘徊在斯科兰塔大广场的上方,它们飞过一片田地,飞过一处沼泽,最后终于消失在地平线的微微余晖之中。火车的汽笛又响了,拖着长长的烟尾,把教堂最后的那点痕迹都盖住了。
克丽丝多将身子揉进沙发里,暗暗的想道原来自己里真的离开苏格多了……
她那原本激动的心情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切打断了,过往,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试着去想象自己离开了苏格多,离开了修道院,离开了学校。她远远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心底她是多么期盼离开这个城市,当然,照她的想法走,她没有理由去怨恨这座城市,因为,在她还小的时候,说不定她可怜的父母也是迫于生活的种种无奈才将她留在了修道院里,而正巧那个时候,善良的大修女发现了她,将她带到了修道院里当做自己的女儿来抚养,虽然说起来,修道院里总少不了孩子,她也将个地方当做了自己的家,即使她对主的信仰不是那么的虔诚,但是,严厉善良的大修女,风趣幽默的米菲尔总在她面临困难的时候帮助她,她是多么幸运的孩子,在修女们的帮助下,她也上起了大学,当然,学校主修的还是神学的课程,但是,当她接触到了科学,数学,文学……的尾巴,那么多的学科是她闻所未闻的,她就像是个饥渴孩子,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对于将来,她根本就不必为此而担心。她既然生在修道院,自然而然的,人们认为她就应该遵循社会的法则,乖乖的遵循教条,成为一个人人爱戴的修女。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她看到了时间在老修女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岁月的伤痕,她们长久以来对自己隐隐切切的期望,她犹豫了,这份跌跌荡荡的心直至谢尔金先生的到来而消失殆尽。
她从没想过,她能在这个年纪被领养,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了。她回忆起她年幼的时候,她也盼望着有个美满快乐的家庭能将自己领回去,当她坐在修道院里的长椅上独自玩耍的时候,不止一次,望着一对对父母将自己的小伙伴带走。每晚,当她缠着米菲尔讲完故事以后,她都会默默地在心底祈祷,希望明天能有人将自己接走,她还计划着要给新家的成员们一个大惊喜,那就是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阅读能力,她那时才7岁但是已经度过不少书了,当然,她可不会变成一个书呆子,要知道父母总讨厌那些整天脑子里只想着读书的孩子,如果有机会,她还要学个乐器,(她慷慨的父母总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讨他们的欢心。然后每周日在父母的带领下,她还不忘回来看看老修女和米菲尔,她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两个挚爱的人儿的……她想了这么多,然而,往往事与愿违,直到她长到十七岁了,还是没有人来领她走,最后她倒有点释怀了,她不再紧张的坐在修道院里的长椅上,等待一对又一对的夫妇,她也不再在寂寞的深夜里恳切的向上帝祈祷,她唯一还在继续的就是读书,疯狂的读书,然后她偶然地得到了上学的机会……这一切就是这么来的。
她接到收养通知的时候,修道院那边只是寄来了一封短短的介绍信,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她一整天像失了魂似的,她不止一次展开信来看了又看,现在这封信还安静的躺在她最喜爱的那本书里。等暑假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修道院,确认这件事情是真的发生了,而不是自己的幻觉。她简直无法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特别是当她知道,谢尔金先生将会带着她离开苏格多,她的这份感情又加深了几分,虽说老修女对她离开修道院的决议唠叨个不停,她希望克丽丝多能继承她的衣钵,和她一样成为一个受所有人尊敬的修女,但当克丽丝多即将坐火车离开修道院的时候,这可能是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还是坚持板着脸,但忍不住,眼睛里略带湿润的对她轻声的说了句“保重”,米菲尔哭得像是个孩子,她的小手绢都变得湿漉漉的了,离别就像是昨天的事情,现在克丽丝多想起来,还觉得鼻头发酸,直后悔当时没有时间好好跟她们聚一聚。她是多么自私啊!在她回校的路上,她满脑子都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之情,她都没想过失去了她的修女们该有多难过……
克丽丝多试图压制住内心波动不定的心绪,好让自己早点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但,当她一闭上眼,老修女当时那湿润的双眼好像正盯着她看,只让她喘不过气来……列车缓缓驶入一条黑森森的隧道里,黑暗将一切吞噬。克丽丝多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她摸着黑找到了她随身的小背包,摸到一本硬皮的笔记本,抽出中间的那份厚厚的信件,随手扔出了窗外去,列车即将离开隧道的时候她只听到几声,纸张拍打玻璃的声音,飘得很远、很远……——
老谢尔金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看书,他似乎不喜欢太阳,总是坐在靠角落的没日照的地方。他的仆人纳森坐在走道上,以防谢尔金又吩咐的时候能马上回应,纳森是个罕见的大块头,在克丽丝多看来简直称得上是巨人,他在帮克丽丝多拿行李的时候,虽然,已经将自己的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但还是引起不少旁人的侧面。他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夹克,和黑色的马裤,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衣服了,因为至少两天来都没见他换过衣服,克丽丝多想。
离晚餐还有一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靠的更近了,虽然窗户是关着的,但是,不难感觉列车外正狂风大作,被风吹起的沙尘和树枝正“叮、叮、咚、咚”地拍打着玻璃。房间里闷热而诡异,克丽丝多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尔金先生开始话题,当然,前些日子她也有尝试过与他谈话,但都不是很成功,老谢尔金几乎对他自己的事情决口不提,这让克丽丝多很是头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冒犯了这位先生。
于是在晚饭前,克丽丝多鼓起勇气说自己想要在列车上走走,意外的没受到什么阻拦,老谢尔金说要进去包厢里先睡上一觉,等会出来吃晚饭,纳森坐在门口的走道上,整个人几乎占了走道的三分之二,来往的客人对他投来不满的眼神,他却低着头默默地坐在那里。
克丽丝多出了包厢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不由得惊奇道:“你会看书?!”这句话里难免包含了点瞧不起的成分,纳森抬眼看了眼克丽丝多,合上书页,用他一贯的深沉的语气道:“是的,小姐。”克丽丝多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改口说道:“对不起。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还不知道你会看书……”纳森呆呆的说道:“哦……我知道的,很多人都认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认识字的……只是,这是我的一个……”他斟酌了半天总算挤出了几个字“……朋友……留给我的……”“哦,那……这是什么书呢?能不能给我看看呢?”克丽丝多忽然好奇起纳森的那位朋友来,纳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讲手中的书放到了她的手上,那是一本白色封皮的小人书,书名是《艾森格雷与他的挚友》,这本书克丽丝多小的时候也有读过,记得讲的是一个巨人交到了一个人类朋友的故事,看来纳森的这个朋友选了一本和纳森处境很相似的书,她翻开书的第一面,封面上是那位不知名的朋友在书本封面上的祝语。
——致亲爱的纳森:
我们一切都好,最近找到了适合你看的书,给你寄过来了。等过段日子有空了我就回来看你。
祝:友谊常驻
A。L。坎(后面的字被抠掉了。)
这本书显然已经有点年月了,上面的黑色钢笔字都在纸上晕开了。克丽丝多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签名感到莫名的熟悉,然而,当她反复地咀嚼着“A。L”这两个缩写的时候,也没能在记忆中找到搭配的人来,只搞得脑子越来越糊涂。
合上书页,将书本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纳森,纳森接过书将它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收进上衣的口袋里,克丽丝多忍不住说道“看来你很喜欢你这个朋友。”纳森忽然沉默,然后,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梗塞的说道:“是的。”克丽丝多见他一副窘迫的样子就没有再追问,匆匆和他告了别。
火车虽说是平稳的在前行,但是脚下的路却不怎么踏实,克丽丝多还有点不习惯,只好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淘气的孩子和在后面追着他们的父母。她觉得有点头昏脑胀,列车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般,让她透不过起来,从上车开始这微弱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虽然她并没有多在意,她当然不知道这是一般人晕车的表现,因为是第一次长途汽车,开始的时候还被新鲜的感觉带着走,等到新鲜的感觉渐渐退去,只留下可怜的肠胃不断叫嚣的份了。
克丽丝多揉着发闷的胸口,觉得肠胃的蠕动让她越发不舒服起来,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她能呼吸到一点点新鲜空气也好,正好这时乘务员正在为晚饭前的餐点执勤,那是个二十来岁的扎瓦那少年,讲话的时候总是喜欢讲尾音微微的提高半个声调,这是他们那个地区的人讲话的特点,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但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人瞧不起扎瓦那出来的人,尤其是贵族,如果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听说了,哪个扎瓦那来的竟然和他们坐上了同等包厢,他们一定要拄着拐杖,不停地踱着可怜的列车的地板,训斥那个有眼无珠的司机,竟然将这么粗鄙不堪的人带进了包厢里,在他们眼中扎瓦那的人就是粗鄙的,他们生来粗鄙不堪,连死去的时候也带不上一个圣洁美好的意思。
“我能帮助您吗?女士?”扎瓦那少年轻声问,克丽丝多这时正觉得实在是难受的不行了,点了点头道:“请问,最近的通风口在哪里,我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这种难受的感觉压下,但显然效果欠佳。“小姐前面就有个通风口,我看您这样肯定是晕车了,这种事情经常有,特别是那些第一次坐列车的大小姐们就更常见了。”言毕,友好的牵过克丽丝多的右手,将她扶到通风口处。
当克丽丝多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空气的时候,她感觉胃里的东西似乎消停了不少,过了不久,扎瓦那少年给她及时的带来了几粒药片和水,“这个药片吃一粒就行了,剩下的您可以留着,等难受了再拿出来。”克丽丝多向他道了句谢谢,接过水来,将药片服了下去,扎瓦那少年回到了车厢里,克丽丝多还给了他两便士的小费。过了一会儿,风大了起来,温度也降了下去,克丽丝多觉得胃里总算好受多了,就回到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点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克丽丝多正好赶上了晚餐时间,没有让谢尔金先生多等,晚上的晚餐还算丰盛,是小羊排和炖菜的搭配,老谢尔金整晚都显得安静异常,克丽丝多吃了药以后,觉得头闹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吃完饭后,就说要先回房去休息,她本来是想着要先写日记的,但是,头晕的实在是厉害,决定还是明早起床写。
恍惚之间,她还知道脱去外衣和鞋子,可等到一碰到床,他那微微还在挣扎的一点意识,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列车还在一路‘咯噔咯噔’的前行,旅途的终点很近了……
(由于最近要考试了,所以大概过段时间才会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