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西幻推理】《大河之畔》（2019/10/31，更新至11L) by 小白兔和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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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话让人寻味

二． 奥本鲁斯城是诺德马根王国的第三大城，被称为“大河之畔的商业重镇”。 整座城东西北三面是高达三米多的城墙。北面城门外就是延绵的科什山脉和森林，在那片黑暗的森林中，传说中最近有暗夜魔兽出没，已经伤及了数条人命；城南临河，即中土第一河：大河，也是河盗“红衣贾思特”的猖狂之地。“红衣贾思特”虽然是盗贼，以抢劫为生，但城中也传言他们是侠盗，只为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奥本鲁斯地处中土交通要地，所以商贸发达，城中随处可见来自东西方向、邻国甚至是中土之外的商贾游人。但石唯璋这样的人，哈辛却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这样想的不只是他一人，还有市长。 市长看了石唯璋好一会儿，眼神中带着些许戒备，但鉴于对戈隆的信任，最后还是开口：“这三个月来的九名少女失踪，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失踪的少女中，有流浪到此的马戏团舞者，还有本地农户和手艺人的女儿，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有，她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年纪在13到17岁之间，都是年轻美丽的少女。最近一个报案的，如果本人没记错……是……” “是织布坊家的女儿，市长大人。”戈隆补充道。 “哦，对。” 他话未落音，市政厅沉重的木门忽然被撞开，仆人紧张地闯进来：“非常抱歉，尊敬的市长大人，冯•郝肯家族的使者急件！” 市长接过急件，翻开，眼神变得越来越阴黯。 他把急件递到三人面前，表情变得严肃，说：“诸位，奥本鲁斯需要你们的帮助。” 冯•郝肯家族的嫡女哈雅娜也失踪了。 三. 昨日上午，哈雅娜•冯•郝肯乘船从奥本鲁斯城沿水路回自家领地，却没有到达。 大河畔，一艘船孤零零地停在水边，岸上站着几个城卫。他们看了一眼戈隆手上的市长令，才摆手让他们去看船。 船不大，三多米宽七八米长，是用上好的原木整根作成，花纹和装饰精美，是那种只有有钱人和贵族才能买得起的船。但是这样的小船速度快，容易调转控制。哈雅娜就是在这艘小船上失踪的。 随行的有三名护卫，一名护卫被弓箭射杀，尸体还在船上；另一名护卫逃了出来，身负重伤。据他的口述：因为当时忽然起雾，他根本没有机会看清凶手是谁；而第三名护卫失踪了。 看了看船上已经冻僵的一具尸体，戈隆说：“护卫是从正面被射杀的，一箭穿心，当场就死了，弓箭都没有抽出来。”然后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大摊血：“另一名护卫当时应该就在他旁边，那一滩血应该是他的。这么大一滩血，那家伙估计也活不成了。” “可是尸体呢？掉水里了？”哈辛问。 戈隆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多血，只可能是从脖子里喷出来的。估计尸体和人头都掉河里了。” 哈辛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寒颤：无头男尸！ “还有这里！”戈隆拍了拍右侧船身的一个地方，上面是一道摩擦的痕迹。“这说明，当时还有另一艘船，从正面过来。对，很明显。 当时大雾，另一艘船忽然出现在斜正面，射死了站在船头的护卫，砍杀了他旁边的另一个护卫，然后两船摩擦，对方很快跳到这艘船来，劫走了哈雅娜。” 哈辛又问：“可是船这么近，就算有雾，怎么可能完全看不到对方是否带武器呢？” 戈隆说沉默了一会儿，说：“第一种可能：雾很大，大到什么都看不到，但这样对方自己也看不清。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对方看着一点都不危险，有可能还是熟悉的人。” “但是你见过拿弓箭指着你的熟人吗？” “所以说，刚才提到的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又是那个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哈辛和戈隆转身，见石唯璋眼神往岸边一斜，说：“有人来了。” 他们往岸边一看，远远看到一人骑着马过来。 四. 来者轻身一跃下马，三人一看，是个高大的衣着讲究的男人，他自我介绍：“我是城卫队队长路易少校。” 哈辛仔细看了看他：这个少校脚着光泽锃亮的高筒皮靴，腿上是质料上乘的呢绒骑裤，上身穿着大马士革呢的高领外套，两排金色纽扣雕着百合花纹，外面还披了一件圆弧领皮毛斗篷。 路易少校说：“你们就是有市长令的三个家伙？那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们。昨天找到的那具无头男尸，已经确认就是这艘小船的第三名护卫，他的头也从水里捞出来了。” 戈隆说：“这么快？那事情就能联系到一起了。但是凶手是谁？” 路易少校轻蔑一笑：“凶手？除了他还能有谁？” 戈隆一挑眉。 哈辛不明白了：“他是谁？” “咚”的一声，路易少校把一个东西扔到三人面前，他们一看：一只红色的皮靴。 “凶手就是河盗红衣贾思特。”路易少校说：“他总是穿着红色的衣鞋出入，这是在岸上找到的。熟悉这一带水域，能在这条河上来去自如，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的人，就只有这个臭名昭著的河盗。我和他有过几次交手，但那条毒蛇实在是厉害，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而且，我们也已经确认了，多甘的女儿失踪的时候，劫匪留下了一封要求一千个金币做赎金的信，而那封信的署名者，也是红衣贾思特！所以，凶手已经确认！证据确凿！我们定要尽快擒拿他！” 回到“河豚”酒馆里，戈隆给自己要了杯朗姆酒，一杯下肚，他拿出自己的烟斗在桌上敲，脸有些黑。哈辛喝的是热蜂蜜酒，这么贵的玩意儿他可不会像戈隆那样囫囵吞枣，而是扶着杯子小口地呷。石唯璋依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不吃不喝，坐在一边看热闹非凡的酒馆。 这个时候的酒馆是少有的热闹，码头来了一大批新来的水手，推杯换盏，小商贩们带来了很多新玩意儿，出卖身体为生的姑娘进来找今晚的雇主，成天在街上乞讨的小乞丐也钻进酒馆里来，挨着桌子讨要银子或者酒菜。 哈辛开口说：“照路易少校的意思，河盗红衣贾思特就是绑架了多甘的女儿和冯•郝肯家女儿的人，证据就是那只红色的靴子和绑架信，动机就是他贪慕女色。” “这是路易少校的想法。但这些证据和动机并不能说明一切。”戈隆说：“你们想想，那天虽然是大雾，但七八尺之内也是能看到对方的船的。如果哈雅娜•冯•郝肯看到红衣贾思特这个陌生男人出现，自然会受到惊吓，然后很可能会拿武器自卫甚至是跳到水里，毕竟作为贵族家族的女人，贞洁是很重要的。但是我们看到船上并没有太多反抗的痕迹，那说明对方船员已经上了哈雅娜的船。就是说，对方是红衣贾思特的可能性并不大。再说，红衣贾思特在奥本鲁斯和大河行盗已经有七八年了，怎么最近忽然开始绑架花季少女了？没有道理啊！” “但路易少校非常确认是红衣贾思特啊。” 戈隆一个冷笑：“路易那小子啊，我认识他已经很久了。那小子最近发达啦，但是办案从来不用脑子。你想想，要是城卫队的人真的很有能力，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少女连续失踪了。” “额……那除了红衣贾思特还能有什么人吗？或者我们怎么才能证明不是他？” 戈隆吸了口烟，说：“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这时，石唯璋忽然朝某个方向勾了勾手，一个小乞丐马上小跑过来。戈隆和哈辛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石唯璋让小乞丐靠近点，给他塞了一个金币，在他耳边说：“我们想找个人，你一定能帮我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小乞丐看到银币眼睛一亮，立马把它攥在手里，“那，那要看你找的是什么人了，要是那些失踪的少女，我也没办法。” 石唯璋说：“红衣贾思特。” 小乞丐一愣，立马把银子放回他手中，直接说：“我不认识。” 哈辛看到心想：居然还有不要钱的乞丐。 “这样啊……”石唯璋一股失望的语气，“那没办法，城卫队要找他麻烦，我还以为我能还他清白。” 小乞丐听到，眼珠子转了转，说：“你们明天下午也在这个酒馆吗？” 石唯璋微微一笑，手掌一转，摊开，上面的银币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枚金币，放到小乞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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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大河之城早春的凌晨，浓雾弥漫，空气冷的让人止不住打颤。哈辛吸了一口鼻咽，感觉能清醒几分，跟着石唯璋和戈隆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城门刚刚开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奥本鲁斯，这会儿，现在估计在城东外的芦苇荡附近。这地方，别说人烟，连只鸟都不愿来拉个屎。 “我说，那小乞丐的话能信吗？”戈隆走得有些不耐烦了。 石唯璋瞅了他一眼，只是伸了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戈隆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都是在故弄玄虚啊？我看那红衣贾思特也不怎么样，要不怎么走了快两个小时都没见影子呢。先歇会儿，让我吸口烟。”说着他往路边木桩上一坐，掏出烟斗塞进了烟丝，把烟斗往膝盖上一搁低头翻出火柴，抬头即呼：“哎？我烟斗呢！” 走在前面的石唯璋和后面的哈辛都过来，戈隆的烟斗刚刚还放在膝头上，忽然之间就凭空消失了。 石唯璋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着浓雾，说：“影子是没出现，但手都伸到你身上了。出来吧，贾思特。” 很快，空中传来“哟呼——”一声呼叫，声音仿佛从树这头荡到另一头，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忽然如鬼魅般从晨雾中冒了出来。那身影挂在一根吊绳上，轻盈落地。 一看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俊美男子，红色燕尾装，丝绸领巾，红色的礼帽上还插着几根招摇的白羽毛。 小胡子摘下帽子，在空气中绕了三圈，然后一个礼貌的鞠躬，“恭候已久。” 哈辛和戈隆不约而同说：“红衣贾思特？” “正是在下。哦，对了，这是先生您的。” 戈隆结果小胡子递过来的烟斗，脸上的肉有些尴尬地抽搐了一下。 “听说阁下找我有事？” 石唯璋说：“我以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哦，哦，哦！”小胡子贾思特连连反应，说：“阁下所言极是。关于哈雅娜•冯•郝肯的失踪和她护卫的死我感到非常抱歉，但那些确实不是在下所为，虽然哈雅娜女士确实很吸引人，特别是她迷人的蓝眼睛和那高傲不逊的态度，啧啧啧，真是让人有种想驯服的快感…” “好好说话！”戈隆一喝。 “咳咳咳，关于奥本鲁斯城卫队的判定确实是对在下人格的诬陷，这让我心中充满了愤恨。”小胡子贾思特言归正传。 戈隆说：“那你不打算为自己辩护吗？” 贾思特把手翘在背后，慢慢踱着步子说：“辩护？和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永远不可能站到一张谈判桌前讨论。不管是城卫队，尊敬的市长大人还是奥本鲁斯高贵的伯爵殿下。唯一让我的是我们河盗的朋友们。” 哈辛心里暗暗一句：河盗还有什么朋友？ 戈隆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小胡子贾思特说：“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城卫队的队长路易为人不善这戈隆你是知道的。” 戈隆一惊，贾思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和对路易的看法。 贾思特继续：“再加上我们在城东小镇的联系人已经有多日没有跟我们联系，所以我在想，他们是不是…” 贾思特话没说完就停了，这让戈隆有些着急，便问：“你有什么确切的信息吗？” “很可惜，在下没有确切的信息。但如果阁下们想要知道的话，烦请你们为在下走一趟吧。”贾思特话刚落音，他的身子忽然飘起，慢慢消失。 “等一下！别走！”戈隆想追上去。 可红衣贾思特已经消失在晨雾中。 六． 奥本鲁斯是商业重镇，有很多外地人甚至外族人旅居于此，别说人类，就算精灵族人和侏儒，在奥本鲁斯并不罕见。但是一离开奥本鲁斯和官道，附近的小镇和村庄都罕有外人出入，就比如眼前这个不足千余居民的东城小镇。 要说安静祥和，东城镇也算是个鸡犬相闻的田园小镇。但小镇中家家关门闭户，路上能看到的几个村民也是带着戒备的神情。哈辛，石唯璋和戈隆三人想找村民问话，村们民都讪讪地走开，三人只得先去镇中心的小酒馆坐坐。 酒馆里除了三个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寥无几人。 “这镇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这接头人可怎么着啊？”戈隆一坐下就拿出烟斗在桌上敲，声音梆梆响。 哈辛耸了耸肩，忽然想起什么，说：“话说，失踪者中有一个叫艾丽娅•金博尔的16岁少女，就是这个东城镇的。” “哦，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戈隆话未落音，石唯璋忽然大喊一声“小心！”，接着一把大斧头仿佛从天儿降，“轰”的一声，把三人围坐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见鬼！”戈隆滚到一边。 石唯璋一跃，跳出了五米开外。 哈辛一看，那斧头是邻桌三个青年的，此刻，他们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哈辛眼疾手快一把抽起桌上的斧头，转了个向，甩了过去，斧头背砸中一个青年肩头。然后哈辛一个结实的拳头把另一青年揍倒在地，动作一气呵成。而第三个青年看这局势，硬生生地定住，不敢上前了。 酒馆老板这时急忙出来劝架。 “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戈隆指着其中一个的鼻子大骂。 为首的青年呸了一声，说：“你们刚才说了艾丽娅！” 石唯璋问：“艾丽娅•金博尔？她和你们什么关系？” 青年闷不吭声。 酒馆老板急忙出来解释：“哎呀，金博尔家的女儿和这小伙子原本有婚约，可谁知道四个月前…” 三人这才明白，想来是青年听到了自己失踪的未婚妻的名字，心生愤恨，所以才大打出手。 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戈隆就开始问那青年：“那你还记得艾丽娅失踪前，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或者和什么人有过交往吗？” 青年回答：“艾丽娅平时也就和镇子里的姑娘刺绣，跟住在林子里的老太婆学做草药，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你们问过她们艾丽娅的下落吗？” “那些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婆呢？” 青年又呸了一声，说：“那老太婆就是个巫婆！我们从来不去那老妖婆的地盘，她好像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影子了。她那里，除了草药，还种了各种毒药，设了很多机关，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她那儿，随便进去会遭殃的！” 戈隆一皱眉头，瞅了哈辛和石唯璋一眼。 七． 科什森林，戈隆一行人停步，青年指着前面一人高的荆棘林墙，说："那后面就是老巫婆的地盘！她从来不出来，有时候会有些姑娘去她那里学种草药。" 戈隆上前一看，荆棘墙不算很茂盛，透过荆棘叶缝，可以看到那边有一个大房子和长满各种草药的院子，似乎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没什么特别啊。不过这林墙不是很密，可以钻过去啊。"戈隆说着，就往一个比较宽的荆棘缝儿里钻。“哎呦！”却被刺到了手臂，出了些血，他退了出来。 就在这时，那荆棘墙忽然抖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生长，长出繁茂的枝叶和硬刺，错综交叉起来。转眼间，一人高的林墙变成了三米高，密密麻麻，不透风也不透光，所的细缝都被枝叶封锁起来。 "怎么回事？"哈辛和戈隆愣了。 "所以我说老太婆会巫术，进不去。"青年说。 石唯璋瞥了那青年一眼，说："那艾丽娅和其他人是怎么出入的？" 青年愣了愣，他也不知道。 石唯璋走到荆棘墙前，看着那已经封闭的荆棘墙，上面的硬刺还沾着很多血迹，有的已经干了，还有的甚至已经被雨水洗刷掉了。 “看来，想钻过去的人不少啊。” 哈辛说。 “但是，” 石唯璋说：“这应该就是突破口！”只见石唯璋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硬刺上轻轻一戳，血点就从他指尖冒出来。 “你干什么？”哈辛紧张起来。 而这时，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瞠目结舌的事情：那荆棘林抖动着，开始慢慢缩小，枝叶也收了起来，最后开出一个小拱门。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石唯璋。“你是怎么做到的？”青年的声音都打颤起来，仿佛石唯璋使用了巫术似的。 石唯璋抖抖肩。 通过拱门，来到一个大房子前，但那里的景象让大家震惊了： 草药园看起来有一阵子没收拾了，荒草已经长出来。石头铺的路上，躺着一只黑猫，已经死了。进到房子里，那股奇怪的气味越来越强烈。里面所有的角落似乎被翻过一遍，瓶瓶罐罐，衣服和家具破的破烂的烂，丢了满地，乱七八糟，墙上也被摔破的药罐留下痕迹。而就在那杂乱的现场中间，竖着一个很大的十字架，上面，钉着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神明啊！”青年大吼一声，呕吐着退了出去。哈辛和石唯璋不得不捂着口鼻。 戈隆可是前护卫队成员，这种情况也是经历过。他绕过地上的东西，走过去看了看十字架上的尸体，吐了口气说：“是那个老太婆。” 退出庭院，哈辛感觉不是那么恶心了，“谁这么残忍，杀了老太婆和猫，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还把她钉在十字架上？” “应该是个很憎恨老太婆的人。”戈隆说着，瞅了一眼青年。 青年急忙说：“恨老太婆的人不少，但钉十字架这种事，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出来。” “他说的没错。” 石唯璋说：“凶手应该是觉得她是个亵渎神明的巫婆，所以用了这种惩罚的手段，因为钉十字架是赎罪和供奉神明。那个十字架，还有把尸首这么明目张胆地架在中间，就是为了警示到这里的人。凶手，应该是个善于或者是有能力惩罚他人的人。” “而且从现场看，凶手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没法把现场搞得这么乱。”戈隆补充：“可这就成问题了，现场这么乱，几乎找不到什么线索啊。” 哈辛，戈隆和石唯璋三人忽然觉得陷入一个迷雾中。 “啊——！！！”此时，青年大叫起来，指着某个方向，“那，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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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失踪的少女，大河芦苇荡里的无头男尸，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女巫。 女巫的院子种满了各种香料和草药，迷迭香、薰衣草、麝香草和月桂树，散发着淡淡的让人迷惑的清香。然而草药丛被踩的七零八乱，迷迭香和薰衣草紫色的花瓣丛中，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少女的身体，红铜色的卷发缠绕着香草的枝叶，苍白的皮肤如同大理石般冰冷，脖子处有紫红色的勒痕，手腕上和身上还有明显的被施暴的痕迹。 哈辛狠狠一咬牙：“畜生！” 青年看清楚少女的脸之后，发抖的声音说：“西格林德…她，她是伯恩海姆家的小女儿西格林德！” 石唯璋要上前查看尸体，青年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石唯璋侧目瞪了青年一眼，上翘的眼尾让青年愣了一下，似乎看到什么，喏喏地收回了手。 石唯璋简单看了一下女尸，说：“可能是因为草药的熏香和防腐，尸体还没有腐烂。她的身上多处有伤，脚上和腿上也有，但是有些伤口已经愈合。” 青年忽然想起什么，说：“这个巫婆好像有草药，专门给人治病，伤口可能是巫婆治好的。” 石唯璋想了想，说：“那就对了。我猜测，西格林德可能之前被捆绑施暴，所以手腕上和身上有伤口。然后可能逃跑到这里，被老太婆收留医治。但绑架西格林德的人或者是别的人追到这里，杀死了老太婆和她。看脖子上的痕迹，西格林德应该是被勒死的。” “天啊！绑架，杀人！谁做得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青年愤愤地说。 一旁的戈隆看了下四周和地面，“她的衣服被撕烂，再看草丛的痕迹，凶手不是一个人，而且好像还有马蹄印。”忽然看到了什么，直接从香草丛里掏出一块布条，捏在手里。 “这是什么？”哈辛凑过来。 那是一块手绢，乍一看没什么出奇，但是手绢的质地上乘，绣着暗纹的百合，还有一个字母“W”。 “女巫家里东西很简单，都是自己织布做衣服。西格林德的衣服也只是女巫给的。但是这个手绢的质量太好了，看来，它有可能是凶手丢下的。” “我们现在有好几个线索了：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或者是带着人马。他憎恶老太婆或者与她为敌，或者老太婆帮助了他绑架的人，所以他用宗教的方式处死了老太婆，强并勒死了逃跑的少女，然后很可能用这个手绢清理之后离开。这个凶手很可能非富即贵！” “天啊！”青年捂住了嘴巴。 戈隆看着青年说：“你还知道什么？” 青年连忙摆手，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我、我只是想起来，巫婆之前匆匆忙忙经过村子，好像说，说要去奥本鲁斯找城卫队的路易少校。” 戈隆，哈辛和石唯璋对视了一眼。 九. 让青年们报了案，离开村子，三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低落。 他们找了一家驿站旁边的酒馆，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从现在所能搜集到的线索来推测，这个凶手可能涉嫌绑架了数名少女，杀死了西格林德、女巫和三名护卫，依然逍遥法外。而女巫在死前曾经去找过城卫队的路易少校，这又说明了什么？ “戈隆，你对路易少校熟悉吗？”石唯璋低声开口问。 戈隆冷哼一声：“那小子？呸！”灌了一口酒，他把脑袋凑进两人，开始慢慢说道：“那小子没什么能力，但是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奥本鲁斯治安一直很好，所以一直没城卫队什么事儿，所以那些老人们退了之后就没什么年轻人，他就顺着爬上去了。但你们也知道城卫队没什么油水，因为城里也没什么大事儿…” “等等，你说城卫队没什么油水？” 石唯璋打断他。 “是没什么油水，要不我怎么混了十几年还现在这样子？” 石唯璋说：“但你们还记得上次见到路易少校的样子吗？” 哈辛和戈隆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 “那小子最近好像是发了。”戈隆说着，想起路易上次出现时候那崭新讲究的着装。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哈辛说：“难道说他有可能是因为和女巫的事情后…？” “这只是一种推测。” 三人忽然沉默，也许每个人想的都一样，但没有一个人先开口：一般人找路易都是为了报案或者提供线索，估计女巫找路易也不例外。但是这之后女巫死了，而路易发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路易有可能是把女巫的线索转手卖给了另一个人，导致女巫和西格林德被杀，而他自己得到了一笔报酬。而既然作为城卫队长的路易会转告线索，那说明，他可能知道嫌疑人是谁，而这个嫌疑人路易他惹不起，非常强大！ 哈辛从戈隆和石唯璋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他们都发现，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虽然他们有市长亲手颁布的追查令，但在这个世界，市长属于政权，只是个虚设，随时可能被弹劾。 哈辛只是个猎人，平日只是靠狩猎赚几个小钱。戈隆已将近半百，靠着帮人查查小案子为生。而石唯璋是个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外人。他们想要破这种连城卫队都不敢破、连市长都管不了的案子，忽然间变得比登天还难。 正当三人沉闷之际，驿站酒馆的小老板娘端着就过来，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家的酒就这么难喝吗？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的。” 戈隆抬头嘿嘿一笑，“老板娘说笑了。我们仨个今天忙了一天，都累成烂泥了，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年轻漂亮的小老板娘一挑红唇角，说：“哎哟哟，瞧把我心疼的。来来来，请你们喝一杯。”说着白嫩的小手就把三杯蜂蜜酒摆到桌上，“不用客气，今天我儿子满一岁，这酒送的。” 三人这才注意到吧台后面边抱着孩子边忙活的小老板。这驿站酒家老板儿子前几年娶了个姑娘，一年前得了个儿子，刚好今天生日。 看着年轻漂亮的小老板娘在忙里忙外，小老板也热情招呼客人，三人暗暗想起躺在香草丛里的少女尸体，不禁惋惜！如果她能再活个几年，说不定现在也和这小老板娘一样嫁人生子，家庭幸福了。 十． 第二日，哈辛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偷偷半睁眼看了看旁边床上的戈隆，戈隆还在鼾声大鸣。而正石唯璋墙角找了个角落，在闭目打坐。话说这人很奇怪，不怎么睡觉，只是打坐，而且很快就醒了。 哈辛没在多想，继续睡过去。 他们三人都心照不宣，因为昨天遇到的那个问题他们还没有头绪，所以都没人愿意起来面对。 直到过了午后，他们才起来到楼下馆子喝酒。驿站馆子就只有小老板一个人在忙，不时焦急地看着门外，小孩被撂在一边哇哇地哭着，却不见老板娘。 等了半天，酒终于送上来了，戈隆问小老板娘呢。小老板说：“我也不知道啊。她今天大早去采蘑菇，说是半个小时就回来，可这现在已经过中午了啊。” 戈隆敲着烟斗说：“上哪儿采蘑菇也不会这么久吧？” “你说的是啊！今天说是去河对岸的科什森林，就是去奥本鲁斯的码头附近，那边不太有人去，蘑菇会多些。” 哈辛耳朵一竖：“科什森林不是传说有野兽吗？”奥本鲁斯到处有人传说那片森林里有魔兽，但哈辛以前在那一片森林狩猎，那一带他很熟，却从来没有见过魔兽。 小老板脸色有些发白。 这时旁边桌的一人凑过来说：“不会是真碰着野兽了吧。要不早半天就回来了。” 另一个人竟然说：“难道是碰到那些掠夺少女的人贩子？不会像那些少女一样失踪吧？” 小老板眼看着就要吼起来，“呸呸呸！”戈隆打断他们。 石唯璋看了看戈隆和哈辛，对小老板说：“这样吧，我们回奥本鲁斯，经过那里，我们一会儿回去路上帮你找找。” “太好了！见到她一定让她快回来！”小老板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问题毕竟还是没有解决。

十一. 从小酒馆回奥本鲁斯，会经过科什森林，但因为森林有魔兽的传说，所以大多数人都只是绕道而行，但森林边有一条小道也是可以走的，据酒馆小老板说，小老板娘就是去那里采蘑菇后一直没有回来的。 既然答应了帮找人，那三人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小路了。 虽然这个季节树木不怎么旺盛了，但是科什森林还是杂乱丛生，越往里走，就越看不到天。百年的老树枝叶横长，上面又缠着杂藤，仿佛一只只腐烂的手覆盖住天，伸向路中间。踩在枯败的落叶和树枝上，偶尔有树枝折断的咔嚓声。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森林里死寂一片。 哈辛发现了什么：“看，那个脚印看起来比较新。” 那是几个脚印，从大小来看，比较像是女人的。那脚印看起来走走停停，像是在边走便在路边找东西。是小老板娘的！ 那串脚印一直往树林深处，戈隆和石唯璋跟着哈辛。 忽然，哈辛停住，眼睛瞪大，石唯璋也吸了吸鼻子，也猛地抓住戈隆，戈隆问：“怎么了？” “兽人！”哈辛和石唯璋几乎同时说。 戈隆汗毛竖起。 兽人！一个在奥本鲁斯基本上听不到的词。 小老板娘的一些脚印，被另一串兽人的脚印覆盖，这说明，小老板娘走过的这段路，出现了兽人。 “小声点，蹲下慢慢走。”哈辛说，小心翼翼继续追踪那个脚印。 森林越来越密，越来越暗，空气中开始弥漫腐烂的气息，夹杂着野兽的膻味和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气味。直到三人看到森林深处的一个小木屋，他们才停下脚步。 哈辛带着戈隆和石唯璋贴在一棵大树后面，说：“那里面有……” “人”字还未出口，小木屋门打开，走出一个身形魁梧全身肤色青紫，青面獠牙，毛发乱生的“生物”，身上衣着还算整齐，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血迹斑斑的斧头。 那就是几十年没有出现在诺德马根王国的一个族群：兽人。 十二. 诺德马根王国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两次兽人入侵，上一次是大约五十年前。亲历当时惨烈战况的人虽然现在很多已经不在世上了，但是兽人的可怕凶残经口口相传之后更是让人谈之色变。 传说兽人是上古堕落地狱的人类和恶魔以及禽兽畜生通过魔法繁衍出来的后代，它们比人类高大、相貌丑恶、青面獠牙。生殖能力极强的兽人一直生存在黑暗的地下城，后来因为矮人族（侏儒人）挖掘地矿打通了地下城，它们才入侵到人类的世界。兽人没有道德和法律可言，甚至没有完整的语言和文字，只有拳头和武器是它们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它们头脑简单、文明低级，只知道茹毛饮血、烧杀抢掠、奴役人类和其他族群。但是它们也贪生怕死，只有在被打败的时候才可能会臣服他人。 之前一直传说科什森林有魔鬼出没，甚至有人声称见到过狼人一般的魔鬼，而现在他们竟然看到了魔兽人，这让哈辛、戈隆和石唯璋三人觉得奥本鲁斯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三人躲在树丛后，看着那个兽人拿着斧头走到小木屋后劈柴。 “那个木屋很小，只能住下一个人，看来这兽人没有别的同伴。”石唯璋低声说，“戈隆，你的箭法很准。哈辛，你正面我背面。” 两人一听便明白，点了点头。 兽人劈了几块柴，放下斧子正要收拾，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插进他的右臂。大吼一声，他还没来得及拿起斧子，就看到眼前一把长剑劈了过来，躲闪未及，胸前又狠狠地中了一刀，他倒在地上。一只脚马上踩住了他的头，同时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贴在他脖子上。 “饶，饶命！”兽人已无反击之力，只得求饶。 那只脚加重了一些力道，兽人只听到一个声音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主人让我在这里。” “你主人是谁？让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人？主人就是主人。”兽人愚昧，但是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很诚实的，“主人让我在这里等食物。他们把食物送到这里，我就继续送到主人那里。” 哈辛问：“你主人在哪里？” “在森林里，直走很久很久，然后向右，再向左，再过河…” “够了！”让一个兽人描写路线，确实超出了它们的智商水平，石唯璋继续问：“你昨天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人？” “哪个女人？哦，昨天，昨天是有个女人，在木屋里。” 石唯璋一个示意，戈隆马上跑到向木屋。 片刻，他木木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盛着几个蘑菇的篮子，表情凝重，脸上五官皱到一起，向石唯璋和哈辛摇了摇头。 石唯璋心底一寒。 哈辛狠狠大吼，一剑劈断了兽人的脖子！ 红色液体融化了白雪。 木屋中，只有一个被兽人啃食了大半的女子的身体，那残余尸体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把小老板娘的遗物交给小酒馆老板，三人在小老板的痛哭声中继续上路。 哈辛裹紧了披风，早春还是如此寒冷啊。

23333长篇大坑呀~~~

十三.

哈辛-逍遥闲散的狩猎人，为求财卖命？戈隆-城卫队退役的无用者，出于职业习惯还是正义使然？石唯璋-来路不明的游人，目的和动机不明。这三个人凑一块，本来就已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组合。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更错综复杂的各种线索。
失踪的贵族家女儿
被杀害的女巫和少女
被柯什森林兽人啃食的小酒馆老板娘
怪盗红衣贾斯特和暴发户路易少校
还有失踪的是个少女们
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真正的凶手到底在哪儿？到底是谁？
这背后可能涉及一群富贵的老爷小姐们，所以，要找出真凶，也许不是小老百姓们应该或者可以做到的事情。除非...
小酒馆房间中，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除非...我们有神的庇佑。”石唯璋的一句话点醒大家。
“神的庇佑？你是想向神父们求救？这不太可能吧。”哈辛说，“那些神使们和贵族老爷们一个鼻孔出气，贵族们都没辙，神使们估计也帮不了忙吧。”
“但是你说的是本地的神使。”戈隆说，“别忘了，昨天奥本鲁斯的地下水道竣工，按规矩，是要邀请外地神使来观礼的。” 外地神使，也就是说他们和当地贵族还没有各种牵扯，不需要顾及什么情面和利益关系。
“那，能找谁？”
叩叩，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三人有些警觉，戈隆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开门。
门外是一名女子，粽发金眸，身躯看似强壮精干，整洁庄严的灰色外袍，腰间是石斧的挂件，这是典型的手工业之神菲克斯神使的身份标志。
“菲克斯在上，各位安好。在下名为巴尔塔撒，初到此地，经奥本鲁斯市长荐来到这里。请问，哪一位是戈隆先生？”
三人愣了一下，哈辛抬头看了看天，双手合十，戈隆立刻站起来，石唯璋会心一笑：“欢迎阁下，这位是戈隆。”
天降奇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