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小城，老城

前不久回小城，发现路旁的树基本都被剃了光头。上周五晚上刷牙的时候，看到了远处高楼的灯，视线往下挪一点，是一览无遗的老城，和稀疏的树冠——
老城的树，在春天被剃头之后，好像开始长新叶了。
楼下的小院子里，有一个孤独的小风车。
不知道是晚间的风，还是车开过带起来的气流流动，小风车常常欢快地转着。我很是羡慕，没有太多烦恼的生活，真好。
但太高了，也没有朋友可以述说，以前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些年长的树冠，现在也没了。
不对，年长的树冠在的时候，小风车还没在钢架上安家。看起来，他们俩也多少是有缘无分。

老城秃的那些时日，我回了一两次，中间去爬了一次山。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个大十字路口，还要拐下去，再走一截。那天正常拐弯后，我一抬头就愣了，全都不是熟悉的景，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正确的路口拐的弯？
还好，理智迅速回笼，拐弯的地方有一个汽车站，拐了弯往前一点是一个公交车站。尽管知道路是对的，我还是不放心地往两边找了找，确认公交车站的存在，再继续往前走。
心里还小小地埋怨了一句，怎么树子秃了，两边的楼就变了个样，完全认不到了……
也实在怨不得我，之前的树冠确实茂密，看不太见楼房外墙到底是个什么样。仅凭树冠和树冠之间的差异，就能轻易地知道是哪条路。现在辨认的大参照物没了，是需要习惯一阵的。
没有了树冠对视线的干预，那一阵走在路上，两边的楼房外墙被看得一清二楚，被遮挡的广告牌和被遮挡的疤痕都敞在了光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觉得岁月无情。
广告牌还有相对新鲜的，但墙上的斑驳真就直白地透露着一股老年的味道。

好在是春天，也就一周多的样子，崭新新的绿叶子就长出来了。
粗壮的褐色树干上，零零星星地缀着一小丛一小丛绿色。虽然不秃了，但离密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说不别扭是假的，不过有了新叶，也有对自己有了个安慰——都会长出来的。
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对自己有个安慰，砍掉以前的树冠又不是我的决定。
这个夏天，还是希望别太热了。毕竟重庆的夏天，来得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早一点点。
目测了一下，照目前的生长速度，在夏天来的时候，那些树，注定是撑不起一团阴凉的。